第四章 存亡
第四章存亡
在座的董事会成员和各大部门经理各自自我介绍后，会议流程正式开始。显然在商言商，重点还是在钱上。
财务总监徐显将目前的公司财务状况分说一下，然后面对顾辰曦，有些严肃地说道：“顾总监，很抱歉，就我手上的资料显示，除非我们能够在40天内筹措到8亿以上的流动资金的话，公司将面临清盘，而就算筹措到了这些钱，公司也已经元气大伤，重整所需资金更加庞大，当然，相信张总也跟您说过了，银行的大额信贷已经限制我们的贷款申报，也就是说，目前所有银行对于本公司所有500万以上的申贷都已被拒审。”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毫不掩饰的射向这位新来的领导。
“不错，现在几家大银行确实暂时限制了我们的贷款，但是不代表永远限制，另外，新兴崛起的商业银行不乏财力雄厚者，或可一试。”顾辰曦说着将张叔连夜搜集的几家商业银行的资料分发给在座各位。
“商业银行相对确实门槛低一些，但是国内银行向来同气连枝，如今我们公司的状况，商业银行恐怕也不敢接。”矮胖的男人陷在沙发里，言语讽刺。
“何叔为什么要妄自菲薄，我们公司有渠道，有人才，供销顺畅，体制健全，如今只是一时的危难，倘有眼光和魄力的人便不会错过和我们合作的机会。”
宋致推推他的眼镜，不屑地说：“就目前银行关系而言，就算凑足额度最多也不过凑个几千万，燃眉之急都解不了。”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顾辰曦，“请问顾小姐，还有8亿的窟窿，擎天还能做什么？恐怕我们几个老骨头掉进去都堵不住这窟窿。”
顾辰曦闻言冷哼，“那在座各位是要坐以待毙咯。今天各位坐在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围炉喝茶吧，或者坐视天擎破产？”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又慢慢骚动起来。
“小顾，话不能这么说啊~~”
“小顾，我们跟贺擎一起打拼，擎天也是我们的啊~~”
“就是，就是~~”
“我们也是要擎天好~~”
“如今老顾这样，我们总不能就这么遗弃天擎……”
……
张军适时说了句，“纵然我们这些老家伙束手无册，小顾你了解天擎，你既然回来了，我们自然鼎力相助。”
众人互相看了眼，默默不作声。
顾辰曦见此，笑了笑，“既然各位叔伯们如此众志成城，那就不要再说一些丧气话来灭自己的威风了。”
“可是这块地、这个研究所当年可是投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至于那些抵押的不动产，如今就怕也是收不回来了~~”投资部的何一横又发言了，充分体现出他易动摇的本性。
顾辰曦敲了敲桌面，说道：“我们不能坐困危城，实在不行，先把研究所工厂的那块地卖掉。这块地地处城郊结合部，就算营建厂房也是一本万利。”
“可是这块地污染的事情媒体炒的这么热，这买家又到哪里找？”
“不错，不错，这买家实在……”
“而今公司股价已经掉地，这块地收不回怎么盘活股价，”冷冷发言的是一个年轻人。顾辰曦看了一眼，投资部的总助，陆珏。
“不过，这块地高价标得，出事了再卖掉，谁会买，就算有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你能保证收回来多少？”
“虽然疑似严重污染，但是只要不是指标严格的企业，就算不能卖出原来的价格，但是其地段，周边环境，以及真正的污染程度并不高，回收的价钱不可能比一个亿更低，”这块地确实并非没有价值，但是舍得舍得，“既然是枯枝腐叶，不如摘去，至少能借燃眉之急。”
“一个亿，你是在说笑吗？你知道现在上海的房地产有多低迷？”俊秀的脸上都是嘲讽，宋致充分表现了他的不屑，“你以为大陆都是‘葱头’吗？”
顾辰曦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我没以为大陆的商人是葱头，我只认为有人在炒低这块地的地价借机低价买进。”
他显然很明白媒体运营，淡淡看了我一眼，说道：“只怕人家一拖再拖，不急着买地，而我们急于脱手，到头来竹篮打水。”
“那，请问宋经理，这块地，我们现在这样的状况，留着又能做什么？再搞一次研究所吗？”她深知每当面无表情看着别人总会令人对自己产生质疑。
“那顾总怎么确定政府不会横插一杠？这块地污染测试可还在政府手上。”
“宋经理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冷然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瘦削俊美的脸瞬间扭曲又迅速回复冷然的样子，令人顿时解气。
宋致这个人几乎是和顾辰曦一起长大，从小高傲，与顾辰曦从不亲厚，更不对盘，更是常常争执、比斗，可说十分不睦。见到此人，顾辰曦心里就算没有愤怒、也难免芥蒂，但是她也深知就算如此，此人却不足以影响到她的判断。
“既然宋经理没有什么要说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各位回去拟一份缩减开支的报告明天交给我，我会面呈父亲料理。”说完看了霍启业一眼，“霍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各位先按小顾说的办吧，”霍启业说着才看向顾辰曦，“真是后生可畏啊，小顾一贯如此雷厉风行呢。”
“都是父亲和各位叔叔伯伯们教的。”
“那各位没什么事就散会吧，”霍启业站起来，“事情还很多，大家快回去落实吧。散会。”
出了会议室，秘书杨燕递过来一张请柬，“顾总。风云传播的冯总让人拿来的。”
顾辰曦伸手接过，红黑色烫金的封皮，内里是白色压花纸，“擎天集团，顾辰曦：……”低调奢华又富设计感，知道自己今天就任的除了身后几位，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一人。
她淡然笑了，老友，我们又要见面了。
“张叔，您能去徒弟去看看吗？那些公关位份不够，恐怕接触不到核心人物。”顾辰曦回头对张军说道。
“可以，不过宋铎宋致父子跟市局的关系很好，会不会是他们做手脚想要吞了这块地？”
“有可能，宋致不是说有买家一直在压价吗？保不准他们自己想吃进，宋家经营20多年几千万的家底是小意思，但是一亿以上恐怕他们就不愿意了。”
“那这件事不能再交给他们了。”张军沉声说道。
“我们也要开始物色买家了。张叔你在国内人面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顾辰曦望向窗外，“无比要有个理想的价格，否则，今年会很难过。”
……
匆忙的第一天很快过去，杨燕看了眼时钟，已经指向17:00，今晚7点是几个大佬给顾辰曦洗尘的时候，她起身走到顾辰曦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顾总。”
“进来。”顾辰曦摘掉眼镜，笑着看着这位父亲身边的大秘，“有什么事吗？”
“我进来提醒一下顾总今晚豪门的晚宴是7点，还有两小时，请顾总注意一下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顾辰曦喝了一口咖啡提了下神，“对了，张总回来了吗？”
“还没有。”
“那好吧，你先出去吧，我手上还有些事情处理。”
顾辰曦转过身，面向窗外的高楼大厦，不由说道：“今晚，恐怕是鸿门宴吧。”
……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转眼就过去了，顾辰曦来到“豪门”的如意厅，20人的大桌，竟然没一个缺席，都在等她。
“各位怎么都这么早来，还等我，真过意不去。”说着，就着空着的那个位子入座了。
宋致自然也不会缺席，他笑了笑，“辰曦啊，你说你最后一个来也该意思意思吧。”说着，倒了一杯红酒拿到了顾辰曦的面前。
顾辰曦瞥了他一眼，“宋致，想不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越来越油滑了啊。”看到他如愿的变了脸色，这才转过头向在场的几个大佬笑了笑，接过酒杯，“好吧，今天我最晚，是该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看起来非常豪迈。
眼看一旁的宋致脸色越发不好，宋铎又出来救场，将自己儿子拉下来坐好。
霍启业只是瞥了一眼这对父子，看着举着空杯的顾辰曦拍起手来，“小顾可比当年的老顾还要能干有胆气呢，看着年轻人都这么能干了，我都想退休了。”说着哈哈笑起来。
“霍叔叔的经验我可比不了，擎天可不能没有你，”顾辰曦看了眼宋铎，“再说霍叔叔这范儿出去都以为是30多的成功男士，又成熟又气派，说什么退休呢。”
“这孩子，真会说话，霍叔叔可是不经夸的。这可得乐好几天呢。”
开席没多久，包房门就被推开了，张军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到他们都已经开始了，也不客气，喝了一杯酒告罪也入了席。
董事会的大股东陈福鑫端起一杯酒，走到他面前，笑着说：“张老弟，辰曦喝一杯，大家没意见，你可是迟到了，喝一杯可不像话，”说着跟大家打了脸色，“是吧，各位？
“就是啊，老张，你一杯可不行。”
“起码三杯。”
“不错，咱上了酒桌就得有个规矩，迟到罚三杯那都是轻得。”
张军倒是个爽快人，又起来告了罪，喝了2杯。
陈福鑫眯了眯眼睛，心里不由懊悔，早知道让他多喝几杯了，东北汉子不就是能喝吗。其后更是不遗余力的灌他。
顾辰曦回国还没怎么休息，酒量更是不提了，没喝几杯就不胜酒力地有些微醺了，不过这些董事会的老头子们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虽然没有对张军那么狠，却也是时不时的过来敬酒。
终于有些昏眩的顾辰曦，走到卫生间，无奈张军已经在里面吐了，只好出去找公用卫生间。她的视线已经有些迷离了，疲劳的时候喝酒真要命。这一不小心就撞了人，这下可好，整个人都有些软，还好那人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提起来。
“不好意思，谢谢。”说完，她就想离开了，她迫切需要去吐一吐，不能任酒精在这么在身体里乱转了。
“不客气，女孩子还是不要喝这么多酒了。”低沉的声音十分悦耳。
可惜顾辰曦抬头要看清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转身离开，翻腾的胃也让她顾不得多耽搁的走向洗手间。
等到她回到席面，张军不出意外的倒下了，老狐狸们都喝了不少，见她回来，有是轮番灌酒。
挨到结束，已经晚上22:00了，顾辰曦把司机叫出来先把没有知觉的张军送回了家，自己则靠着沙发昏昏沉沉地等待着司机回转。
然而，就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抓她的手臂，而且不止一个人，她顿时有些惊醒，“谁？”无奈她喝多了的身体已经软成一滩，怎么能抗拒两个魁梧的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她用力挣脱，刚站起来就又被抓住，其中一个男人被她的手挥到，狠狠地骂了一句“臭娘们。”
门口的服务生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哪知道会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吓傻了，“你……你们……你们干嘛？！来……”还没等他喊“出来人啊”就被两人捂着嘴捆到一边。
还好顾辰曦还有点动力，撑着发飘的双腿站起来，跑到走廊上，可是这个时间的客人已经离开，服务员也收拾好离开了，空旷的仿佛只有她的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但是高跟鞋的声音除了目标大，还十分影响走路，她一狠心，把鞋子踢到一边，开始赤脚跑起来。如果能顺利跑到前台，众目睽睽他们不敢怎么样。
砰。
“啊！”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糟糕，撞到人了，顾辰曦从震惊中回过神，发现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尽管很想求救，但是还是警惕地后退一步，难保不是同伙。
被撞倒的男人审视着眼前狼狈的女人，颇觉眼熟，“怎么又是你？”心里却觉得这个女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顾辰曦凭着这人这把低沉悦耳的嗓音这才认出这个男人是刚才在洗手间扶过他的男人，顿时有些松懈。
此时，身后也响起了杂乱的跑动声。顾辰曦一把抓住了这个男人，“救……救我。”她看着男人的眼睛，“有人在追我。拜托了。”
男人见这女人这么狼狈，虽然疑惑这或许是一个局，虽然想冷漠地放手不管，但接触她带着乞求和警惕的目光还是抱起她回到了他原来的包房。
两个魁梧的男人追了半天没有看到人，都停了下来，“他妈的，跑了。”
“不一定，这女人把鞋扔了，估计是跑不动，没这么快到楼下大厅，我下去看看，”他环顾周围的包房，很有可能她还在，“你把这几个包房挨个搜一搜，很可能躲起来了。”
“是啊，你说得对，这女人跑不了多远，你去吧，我在这里找找。”
于是这俩人一个往楼下跑，一个则跑回去一间一间地找起来。
顾辰曦坐着喝着凉水，看着那个男人从门口回来，“怎么样？”
“原以为他们没找到人会走，想不到倒是个聪明的。”他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追你？”问完，看了眼她那狼狈的样子，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不过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顾辰曦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昨天才回的上海，根本不知道谁要绑我。”
“这些人看来是职业的，你手机还在吗？”
“还在包房的包里，他们突然闯进来，我没来得及拿。”
“你可真够倒霉的，我好人做到底，给你报警吧，”他说着拿出手机开始拨号，不想却被顾辰曦一把抓住了。他疑惑的挑了挑眉，“怎么？”
“这位先生既然要好人做到底，那能不能不报警，”迎着男人审视的目光，用慢慢清晰的头脑整理了下思路，“看先生不像一般人，手上应该有些人吧。”
“哦？”男人愈发正视这个女人，年纪可能30，身材窈窕，相貌精致，白色的连衣裙有些褶皱脏污，但是依旧看得出职业气息和它的价格不菲。“你想怎么做？”
“我想抓住这两个人，我想知道谁是幕后的那个人。”顾辰曦有些沉郁地想着，知道她回来还知道她今天在这里的人不少，但是想要她好看的人却也不多。
男人冷冷一笑，“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
“我不认定，只是我觉得你会想看看戏。”顾辰曦随口说了句，倒还真不觉得这人会拒绝。
“好吧，我是很有兴趣。”说着，他拿着手机到旁边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又走回来，“好了，十五分钟后就会搞定。”
“谢谢，”这一声感谢是由衷的，顾辰曦心想，若是今天没有遇到他，绝对不能全身而退，“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记着就好。”他给顾辰曦倒了杯水，“你再醒醒酒吧，攒点力气拷问那俩人吧。”
“谢谢，”顾辰曦喝了口水，总算有点放心，说来奇怪，这个男人话不多，表情也很少，却莫名让人很有安全感，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果然是喝醉了。“先生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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