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拾荒老人

麻雀站在林书的肩膀往上，非常尽职尽责的扮好一尊雕像，

        “大鸟，客源要上哪儿去寻找？”林书盯着头顶烈日，浑身有些难受起来。也许是这日头太毒了，即使他身上已经涂满了药水，但是还是会隐隐刺痛着。虽然不剧烈，但是却很绵长，林书被弄得整个人都有些烦躁起来。

        麻雀的嘴巴没有动，但是林书却能听见它的声音响起。

        “你问我，我哪里会知道？”麻雀也有些不耐烦，“我以前天天在奥林街守着，也没有拉几个客人。”

        林书想起了它以前天天在奥林街口站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就它那样，能拉到客人才怪。

        林书来到一处有阴影的地方，他看着外头刺眼的阳光，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问道：“大鸟，要是我们找不客人，变态……泰哥会怎么样？”

        麻雀阴笑了几声，“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试一下。”

        林书有些丧气的靠着墙壁，他偏头看着站在肩膀上的麻雀，“你们选择客人一般都有什么标准？”

        “没有标准，只要有需要的，我们都可以跟他们交易。”

        林书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皱起眉头。没有标准，要是他拉不到生意，变态回去会不会找他算账？难道要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去？

        这样一定会被当神经病的吧？

        林书叹了一口气，他抿了抿唇，随后说道：“要不我们随便找个人试一下？”

        麻雀原本耷拉着的小脑袋瞬间就养起来，它惊喜道：“这么好的方法，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过？”

        林书深吸了几口气，他询问道：“大鸟，你看看那么多人，有哪几个是特别有缘的？”

        “这……”麻雀犹豫，“也许是那个老爷爷？”

        林书顺着它的指示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拾荒的老人。

        他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你确定？”

        麻雀制气十足的说道：“我确定！”

        其实；林书心底还是有点不相信它，但是怎么说，麻雀也是要比她有经验多了，自己现在是摸石过河，听它的好像也没有错。

        林书这么一想之后，就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拾荒的老人。

        老人已经很老了，他的皮肤黝黑，那些挂在身上的皮肤松弛得厉害，跟亡瞳有得一拼。不管是手上还是脸上，都是爬满了皱纹，这些都是这些年来，岁月留下的风霜的痕迹。他的眼睑耷拉着，眼珠子透出一种老人上了年纪特有的浑浊。

        “老、老爷爷……”林书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有些结巴了，“你累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别过头去，并没有想搭理他。

        他头上戴着一顶老旧的军帽，看上去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淌下来，浸湿了帽子的边缘。老人用袖子擦了擦，然后拧开一瓶水，仰头咕噜的喝了好几口。

        林书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觉得很渴了，但是他却喝不了水。

        林书轻轻的笑了笑，然后也不嫌脏，就在老人身边坐下。

        老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林书见实在是有点沉默，所以就硬着头皮说：“老爷爷，你有什么想要达成的事情吗？”

        老人一愣，他拿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林书，“年轻人，你想做什么？”

        林书见老人肯搭理他了，一时喜从中来，他继续说道：“我是来帮助你的。你要是有什么可以达成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做到。”就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总之，按照卞泰的说法，奥林街444号什么东西都可以交易，这样的说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老人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老了，现在不像你们年轻人，兴梦想那一套了，半截腿都快要入土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老人这么一说，林书也觉得自己脑抽了。一般活到这种境界的人，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不管是曾经贫穷还是富有的，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总是要有一些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境界。比如说，淡然。

        林书突然有些羞愧起来，他实在是不应该来引诱这个老人的，现在他就好像是在犯罪一样。

        林书正想走掉，但是却又听见老人说：“不过，虽然我这个老头子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但是要是我哪天真的悄无声息的走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个孙女了。”

        林书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又要走，但是从刚才就一直不吭声的麻雀现在却说话了，“别走，听他说完。”

        林书不理它，抬脚就走。麻雀桀笑了几声，阴测测的说道：“你居然要放过一单生意，就不怕我告诉主人，让他来罚你吗？”

        林书的身形僵住，他心里天人交战许久，最后还是咬牙走了回来。

        “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跟我说一说你的孙女吧。”林书想笑一笑，让自己变得更亲和一些，但是他始终笑不出来。

        老人原本的神情淡淡的，但是一提起他的孙女之后，脸上就挂满了慈爱的笑容。

        “那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老人先是悠长悠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只是可惜命不好，没有生在一个好人家。她的爸爸妈妈出车祸死了，只剩下我这个老不死的陪着她了，就是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再熬几年。”老人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居然落下泪来。

        林书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一时也是深有感触，他叹道：“我的爸爸妈妈……也不再我身边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书垂下眼眸，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没有找机会回去看一看。他实在是不能想象，他的父母现在会什么样的情形。

        “你也别伤心了。”林书安慰道：“她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也会孝敬你的。”

        “不，你不知道。”老人摇头，“那个孩子，在车祸中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了，她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林书一愣。

        老人抹了抹眼泪，他连声叹气，“诶，现在还说这么些做什么？不说了不说，趁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就多为她做点事情吧。”

        老人的目光投向远处，他喃喃的说道：“其实我孙女她唱歌可好听了，就是没人听她唱，只有我这把老骨头。”

        林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张巨大的横幅海报，上面施一个正当红的歌手。上面是她代言的一款护肤产品，一张精致的脸蛋清楚无比的映入林书的眼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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