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老黑婆

合寨成功了，大家都聚在巴乌寨载歌载舞庆祝。房间内的床上，老黑婆躺在上面，眼睛无神的望着某处，眼泪不停往下滑，而我、不停的帮她擦拭着，外婆也坐在一旁守着。过了一会儿、她无力地开口说起话了。

        “那年四月，我跟平常一样上山去采草药、那天上山的时候遭毒蛇咬了、那蛇跑得快，也不晓得是哪种蛇咬的，就在毒素开始扩散的时候，出现一个男人、我人生中第一个我遇到的那个我以为是真命天子的男人、他二话没说便俯下身帮我吸毒血，当他抬头那一瞬间，我想我已经非他不嫁了，那黝黑黑的皮肤那傻愣愣望着我笑的神情、这辈子我都无法忘记。当天他把我送到寨门便离去，从那以后，我便每日都去那天那个地方转悠，希望能再遇到他，一天、又一天、他都没有再来过，直到我想放弃的时候、他却出现了，呵呵......他嘴角叼着思茅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大榕树上，哼着歌。我冲他叫了一声，他回过头傻愣愣地看着我......“此时，老黑婆竟微笑起来，然后她继续说：”从那以后，我们经常约在那大榕树下见面，我在他手上深深的咬了一排牙印，而他为我编了一个草帽还拍拍我的头说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从那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没想到的是....七月份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向猫儿溪寨的人打听才知道我两的事被知道了，见不到他，我便回了巴乌寨，回家后、阿爹阿娘不停的劝阻我，而我、那时候的我眼里除了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从那以后，我被冠上了罪名，我是巴乌寨的叛徒，耻辱，我对不起祖宗......“说罢，她又开始流出泪水。

        “他以为你已经嫁人了才娶的我。”外婆埋着头说着。

        “什么我嫁人了！我孤苦了一辈子无儿无女！我怎么嫁人了！？”老黑婆情绪有些激动。

        “当时你们前任寨主托人告诉他说，你已经嫁人了，并且孩子都有了、让他死了心，所以......”外婆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呵...呵呵呵......可后来我不是去找他了吗！？难道不是你给他下了迷药了吗！？“老黑婆继续质问外婆。

        “我从没有给他下什么药！你知不知道他最爱的人是你！他死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让我们不要再斗下去，他说他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你！”外婆也开始激动起来，我赶紧过去帮她抚了抚背，然后外婆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孩子，你才跑来告诉他说要跟他私奔，他怎么可能弃我弃孩子不顾？如果他当时真的跟你走了，那现在恨的人应该是我，我也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所以，我理解你，但是我也嫉妒你，我得到了他的人却没有得到他的心，你得到了他的心却没有得到他的人。”

        “你们寨子戒备森严，好不容易有一天混进去了，居然得知你有了孩子，呵呵呵哈哈哈哈！”老黑婆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不过却一直在冷笑。

        外婆起身便拉起我准备走，老黑婆突然说了一句：“可以让我跟孩子单独待一会儿吗？她长得挺像她外公的......”

        外婆怎么可能让我这个心肝跟她独处，所以一脸疑惑的盯着老黑婆。

        “你担心我害她吗？我们两个的恩怨，我怎么可能牵扯到她呢？我只是想跟她说会话，我现在这么虚弱，也没有力气去施法下蛊了。”老黑婆淡淡的说道，然后皱着眉望向我，我的心竟然软了下来，我觉得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个需要关爱需要怜悯的人，她现在需要我，于是我对外婆点了点头、示意让她放心。

        “等会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外。”外婆小心地叮嘱我后便在门口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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