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控
“大人，羞！”
“大人啊，你这样不好吧。”
“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
罗不齐狠狠呼出一口气，为什么这些小蘑菇会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无疤此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人，在下能认出哪个是公，哪个是母。”
罗不齐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忘了，无疤也是猫科动物。
不过，这似乎不是重点。他不想知道哪个是公哪个是母，好吗？
“大人，需要在下说明吗？”无疤还在看着画上的两个猫咪，倒是比他更坦然，没有受这些小蘑菇的影响。
罗不齐轻咳一声，把画卷上，放到了无疤的手中，转身向回走去。
他不想和这群小蘑菇妖说话了，没法交谈。
此时，仙十四已经把地上散落的画卷收起来，全都放在了藤筐里，然后把藤筐放在了石头的后面。
罗不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仙十四，你能不能把这座山解封？”罗不齐担心，山靠这么一直睡下去会不好。
离娘也在盯着仙十四，“好奇怪，为什么是十四？不是十五、十六，十一、十二。”
对于离娘，仙十四直接选择了无视，说道：“解封可以，你们去看看那卖画人走了没有。”
“你怕他？”自称神仙，却怕被卖画人看到，这是不是做贼心虚？
还是那个卖画人有什么高深的法力不成？
罗不齐想了想，说道，“这些画，都是你从卖画人手里偷来的吧？”不然，为何要怕他，而且这藤筐是卖画人的，里面的画为何不是？
仙十四冷笑一声，“说好听点是卖画人，其实就是一个盗贼。这些画都是他坑蒙拐骗偷盗而得，我从他的手里救下这些画，不算偷。”
这可……真是理直气壮。
无疤凑到罗不齐的耳边，低声道：“大人，我愿意走一趟，去探查探查，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在附近。”此时，也算是报答罗不齐的帮助了。
“你动作快，去查探一下也好。”罗不齐答应下来，便对仙十四道：“你最后和卖画人见面是在什么地方？让无疤去看看，另外，你要为他开路才行。”如果不开道，无疤根本走不出去。
“这是自然。”仙十四点头，“你去吧，我会在这里为你开路的。不过，这封山的法术，乃是我法器所为，隔绝了一切，包括视线、听力以及嗅觉，就连我也无法点破。”
难怪，直到罗不齐等人上山，仙十四才发现他们。
罗不齐觉得麻烦，直接说道：“那还不如干脆解封。有我们在这里，你还怕那个卖画人不成？”
“我都不能靠近他，你们可以？”仙十四明显是看不起人。在他看来，他乃仙人也，都对付不了那卖画人，罗不齐等人自然也没有办法。
罗不齐无奈，只好让无疤走一趟。面对这样一个仙十四，他也是有些无力。
“他也许还在山下，也许已经上山，此外，也可能已经走远了……”仙十四说道。在某些方面，他倒是聪慧的。
仙十四凝神静气，盯着无疤看了一会儿，快把无疤看得不自在，这才转开了视线。罗不齐也在观察这仙十四，发觉他盯着无疤的时候，额头上的那个石头有所反应，不过距离稍稍有些远，看不十分真切。
那块石头很快恢复如初，仙十四看起来还算轻松，只听他倒：“好了，你可以下山了，这屏障无法阻止你分毫。”说话同时，朝着无疤招了招手。
无疤看了罗不齐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奔跑起来。
无疤的四肢有力，两条腿更是扎实粗壮，每一步奔跑都能掀起地上的尘土，他从山顶上高高跃起，几乎有两米多高，然后一跃而下，很快消失在眼前。
仙十四似乎没有其他的心情了，一直站在无疤跳下去的地方，驻足等待。
罗不齐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别处，便朝着藤筐走去，想要看看这些画究竟有什么问题。
谁知他刚刚走到藤萝的边上，还没伸出手，眼前便一阵风动。
刚刚还一直观察着山下的仙十四瞬间移了过来。一瞬间，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他便出现在了罗不齐的眼前。
此时，就连仙十四的衣摆依旧在飘动。
他神色紧张地看着罗不齐，隐隐要爆发，似乎只要罗不齐伸出手，他就要将罗不齐打飞。
罗不齐神色未动，淡定地看着他。
离娘连忙冲过来，尚未靠近就被挡了下来。仙十四只伸出一只手，便让离娘无法再靠近一丝一毫，无形中有什么在阻挠着她。
“休要胡来！仙十四，这是大人！”离娘焦急地叫道。
“大人？当官的？”仙十四问道。
罗不齐并未理他，而是看着他眉心处的那块石头。刚刚阻拦离娘的片刻，那块石头内又有了变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石头内的流光比之前第一次见时，少了一点。
离娘有些急了，“这是大人啊！天底下唯一一个肯为我们妖族说话、肯帮助我们的大人啊！你若敢伤害他，我就算是散去这几百年的修为，也要杀了你！”离娘的眼睛都红了。
罗不齐没有动。
仙十四也没动。
罗不齐并没有怕，他可不是没有保命的手段。
守妖师，常年要和妖们打交道，这世间什么样的妖没有？没有点保命的手段怎么行。守妖师，虽然是为了守护妖们，可是制服妖的手段也有不少。
不过，这仙十四竟然能靠意念随心所欲，的确令他意外。
……
仙十四困惑了，不过他没有继续做任何让离娘紧张的事情，而是将地上的藤筐拿起来，背了起来，还算冷静地说道：“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我。刚刚多有得罪，还请你原谅，这里的东西对我很重要。”他虽然不懂离娘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想伤害罗不齐。
仙十四又对着离娘道：“你是妖，我是仙，不要说我们。”然后他走远了一些，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天色暗了下来，空气中有丝丝的凉气。
罗不齐和离娘坐在一起，看着夕阳缓缓落下，有那么一瞬间格外安宁舒适。离娘依靠在他的身旁，更是满足地一声长叹，脸带笑容地朝他挤了挤。
“大人，刚刚吓死我了。”
“笨蛋。”罗不齐吐出这两个字，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刚刚是感动的，几百年的修行……对于离娘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却要为他舍弃……
他伸出手揉了揉这个丫头的脑袋，“下次你可不要这样了。大人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大人这么厉害。不过，当时就是脑袋发热，蒙了……”离娘颇为害羞地笑了下。
太阳终究落山了，天色渐黑。
无疤带着一脸的无奈回来了。他不顾仙十四在一旁的询问，径直走到了罗不齐的身边。
罗不齐把离娘扶起来，这才说道：“如何？”
无疤摇了摇头，“大人，我无法靠近他。”
无疤也无法靠近？
罗不齐皱起眉头，“难道是他的身上有什么古怪？”
无疤道：“此人的确是人类无疑，我猜测他身上带着什么能驱赶妖的东西。”
“驱妖符？”
“应该不是，有点像是大人的驱妖符，可是又有些不同。无法靠近他，我故意用妖力御石，想要试探一番，可是只要石头一靠近，便会失去妖力，落在地上。可见，蕴含妖力的攻击也是不成的。”
这的确吸引了罗不齐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有这样的能力？他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咦，难道是那个东西？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倒是要找这位卖画人聊一聊了。
“不仅如此，攻击他的手段，全部都会反弹回来。”仙十四站在一旁，忍不住添了一句，然后问无疤：“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无疤说道：“他并未在山上，已经离开了这里，朝着城镇的方向而去。”
仙十四听后点了点头，依旧背着藤筐，说道：“我这就解封。”
罗不齐看着他，目光最终落在了他额头的石头上，这才说道：“好。”
仙十四闭上眼睛，眉毛慢慢扬起。
只见石头中流光再次游走徘徊，仿佛是某种力量在晃动，速度越来越快。在罗不齐专注的观察之下，石头内的流光仿佛真的在变少，变化很微妙，若不是他眼力极好，且早就察觉，根本就看不出来。
他想，这或许也和仙十四要控制整座山有关。要将这座山封印，应该是很消耗妖力的吧。
山顶外的一切都开始产生变化，仿若空间扭曲，眼前所见慢慢清晰起来，鸟叫声隐约可闻，山靠似乎也快要醒过来了。
在解封的这个时刻，罗不齐终于感觉到了整座山上覆盖的妖力。
原来，并不是普通的障眼法，也不是什么妖术、阵法，而是直接用妖力生生的控制住，硬创出一座山的迷幻！
这些妖力在变化，从山靠的身上剥离，游走，然后……发现了他！
它们仿佛在欢呼雀跃！
罗不齐猛然抬起头。
他暗道不好，可是已经晚了。这些妖力就像是没有主人支配一样，可以肆无忌惮地肆意妄为。
汹涌如潮的妖力，各自争抢着向罗不齐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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