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追寻
接连几日一直赶路，这日清晨下起了雨，罗不齐依旧坐上了马车赶车，离娘和青桃留在马车内。
“大人，还是我来赶路吧。”离娘清脆的声音从帘子里面传出来，“我化成农夫的样子，大人就不用担心路人奇怪了。”
“你那点法力，能幻化多久？”罗不齐头戴斗笠，肩上已经有细密的雨水滴落在上头。
“一两个时辰总是可以的。”离娘依旧满是不在意，“大人总能歇一歇。”
“不了，我毕竟是男子，对你们要爱护一些。”罗不齐这话说得自然而然，不知道马车里的两个丫头都感动得稀里哗啦。
青桃脸色微红，“要是我的法力还在就好了，我可以幻化几个日夜都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和离娘接触久了，青桃比以往多了许多人情味，不再那么清冷。
罗不齐刚甩了鞭子，就感觉冥冥之中有个东西在牵引着他。
这个感觉并不陌生，自从有了水滴融入掌中，他便常常如此，这是在为他指引方向。
今日这感觉格外强烈！
他知道，距离魔石似乎不远了。
又或者是下雨的缘故，方向感格外敏锐。
这便是天时！
“坐稳了！”他话音刚落，便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在大道上走了一会儿，方向的指引却牵引着他向旁的方向。
罗不齐停下马车，只犹豫了片刻，便将马车偏离了大道，向斜里冲了过去。一直走到了林子里，在一座小山前停下来。指引的方向，正好对着一个大石头，他试着往旁边绕，可是不管怎么走，都指引着这座小山。
难道，魔石在山里？要怎么进去呢？
雨还在下，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再找不到进去的路，他都要钻进马车去避雨了。
他正上愁，离娘从马车上跳下来，欢呼雀跃地用双手迎接雨水，蹲下身要看山边的一朵花时，咦了一声。
“咦，大人！石头后面好像是个山洞！”
“把石头移开。”
离娘素手微抬，脚尖在地上转了一圈，妖力从双手涌出，将这块需六七人合抱的大石头移开了。
石头后面果然有个山洞。
“那魔石应该就在洞里。”体内水滴传来的感应，不会有错。
洞穴中昏暗无光，因为是阴雨天，光线更加不足。
过了好一会儿，罗不齐的眼睛才适应。
沿着山洞一直往里走，越走越是宽敞。山洞内只有一条路，只能沿着走下去。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他听见一点动静，连忙停下脚步。
眼前不远处正有一阵黑雾弥漫！
“混蛋薛不及！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声压抑地咆哮传来，的确像是黑衣男子的声音，仿佛在忍耐着疼痛般，听起来他似乎受了伤！
“薛不及，我要将薛家湾连根拔起！”
每疼痛地叫一声，冷岩必定要咒骂一句，仇恨似海。
他果然受了重伤！
“是谁？谁在哪里？”冷岩突然冷静了下来，逼问道。
罗不齐含笑走了出去，就见黑乎乎的洞中，地上有黑血流淌，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似魔非魔，似臭非臭，黑衣男子躺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
“是你？”看到罗不齐，冷岩仿佛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谨慎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魔石，你已入魔。”罗不齐冷然说道。
“哈哈！此事休要你管。我不是魔石，我乃冷岩！”
罗不齐稍稍愣住，冷岩这个名字他似乎听过，只是一时片刻想不起来！原来，冷岩并非刚刚开智化形的小妖，而是一个老妖！不知都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有这段遭遇。
“这些我不管，我只管你是否害过人？”他问道。
守妖师，守护妖怪，却也要管束妖怪。害人的妖，他会收拾，用他们守妖师的规矩。
“呵，蝼蚁般的存在，我管他作甚！”冷岩口中满满的不削。
“哦？刚刚还听你说要灭了一个村寨，薛家湾？”
“是那薛不及伤我在先！我自然要报仇。”
“他为何伤你？”
冷岩嘲讽般哼了一声，看向别处。
罗不齐沉默片刻，将青桃推了出来，“她的妖力，在你身上。”
冷岩扫了一眼，并未说话。
“你重伤在身，是否能坚持住，把妖力还给她？”
冷岩明显在强撑着，“我本无意要取你的妖力，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这话，他是对青桃说的。
青桃眉毛轻轻皱起，“你妖力失控，伤害到人，还敢大言不惭！”
“还给你可以，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杀了薛不及！”
“休要讲条件。”罗不齐目光炯炯，将一张符纸丢了过去，“这是一张增妖符，应该可以助你止住伤痛，恢复一些。”
冷岩认真看着他，“好。我冷岩行事向来有怨抱怨，有恩报恩。等我恢复一些便将法力还去。”
情势如此，冷岩重伤在身，就算他不答应，罗不齐也有别的办法。
只不过，他跟着老头子这么多年，对付妖，要学会先礼后兵。一般情况下，讲道理是能够讲通的。再不听话，就出手收拾了。
冷岩自然也不傻，有好处就应下来了。
罗不齐和青桃、离娘耐心地等待着。
原本以为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冷岩竟然重伤在身。
在冷岩恢复的这一小段时间里，罗不齐问道：“你口中的薛不及究竟是谁？”
冷岩将增妖符贴在身上后，疼痛立即减了大半，身体开始恢复力气，这都是拜罗不齐所赐，这一次他回答了，“清圣派的灭妖师。”
清圣派，难怪了。斩妖除魔是清圣派的首任。
“你这个样子，全身黑里黑漆，妖力也是乌黑的！就算是其他门派的灭妖师也不会放过你。”罗不齐倚着墙壁，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见冷岩沉默，他继续道：“冷岩，你终究是杀过人的吧。”
冷岩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吐出几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罗不齐再进一步，“无辜者亦杀之？”
冷岩没再说话，直到睁开眼睛，身体恢复一些，一团黑色妖雾在他的伤口上徘徊，仿佛是在修复。
“敢问，何为余辜？何为无辜？”冷岩站起来，脸色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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