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羌（下）

羌在文字上的学习能力，和他的身体素质成鲜明的对比。
  烂的一塌糊涂。
  一个字今天记住了，明天还剩点印象，后天全忘了。
  小时候还因为这事，遭了不少罪。
  羌想起来就叹气，饿了好几顿呢。
  好在师父不会饿着他，而是一遍遍重来。
  哦？师父就是他被基础学校开除后，流浪那段时间，在路上把他捡回技术学校的大佬。
  虽然因为年少无知，闹出不少问题，不过好在认识了师父。
  师父不会用饥饿惩罚他，师父说：“学得慢就慢慢学，嗯？为什么要饿着，饿着学得更慢，吃饱喝足才有心思学习。”
  羌认为师父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虫。
  师父很重要，比烤肉还重要！
  认了师父后，那股让他日夜煎熬的饥饿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他慢慢长大，二次结茧，长出虫翅，实力大增，他再也不用担心被赶出去了，即使离开这里，他依旧能自己捕捉到食物。
  羌变得开朗，一改孤僻的性子，和其他同学打成一片。
  “师父，我想回去看一看。”长大的羌，心情忐忑的站在系统面前。
  系统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去吧，回来吃饭吗？”
  “可能不回来吃，”羌摸摸后脑勺，他甚至没和师父细说，回去看一看到底是回去哪里。
  但师父似乎知道他想去哪里，也没多问。
  系统继续低头批改公文：“嗯，行，晚上回家睡觉，上门不要空手。”
  “嗯！”不安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了。
  没关系，无论去哪里，都要回来睡觉的，他有家。
  羌踏上了记忆中的道路。
  172号荒星只有一座城市，经过多年的扩张，这座城市大得可怕，分为六个大区域。
  这些年的变化大，羌摸索着，勉强找到了熟悉的房子。
  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一只年幼的虫崽，淡绿色头发，神色有些警惕。
  “你找谁？”
  羌有些恍惚，倒不是觉得自己走错了，眼前这个虫崽，和记忆中的榆一模一样，只是小了点。
  “榆在家吗？”羌问道。
  小家伙哒哒哒的跑回屋内：“雌父，有个很高的虫找你。”
  “很高的虫？”榆的声音从远到近。
  羌看着他，记忆中，榆的怀抱宽厚，个头高大，总是保护着自己，而现在，他已经比榆高出一个头。
  而曾经坚定站在自己面前的榆，如今头微微低着，不敢直视他，显得有些谦卑：“您是？”
  羌开始后悔自己什么都没想好，就冒然上门，他紧张的捏紧手里的袋子，好像，吓到榆了。
  “抱歉，我走错了。”羌决定先离开，榆惶恐的样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等一下，你是羌？”榆突然叫住他，“你是羌对不对！”
  羌回过头，榆这次抬头正视他的眼睛，眼角带着水润，“羌，你还活着。”
  羌挠挠头，他能听出榆的欣喜，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
  “嗯，这个，是给你的。”
  “你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先进来吧。”榆走过小院，打开门。
  羌走进屋内，屋内变了很多，和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而且只有两个虫的气味。
  “他，你没和他在一起吗？”
  榆拿着杯子的手一顿，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杯子放在羌面前，桌上摆满了零食，是羌曾经爱吃的。
  “没在一起了，在小草出生后。”
  小草坐在桌边，喝着兽奶，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嘴边是一圈奶胡子。
  榆温柔的看着虫崽：“小草是我和他的虫崽。”
  羌有些局促，“你们感情很好，为什么分开，是因为我吗？”
  榆安抚的笑道：“不是，你离开后，我和他吵了一架，不过勉强是和好了，直到小草出生，说实话，我害怕他会伤害小草，虽然他也是小草的雌父，但小草是我生的，本能让我排斥一切有可能伤害幼崽的事。”
  他顿了一下：“我感到很抱歉。”
  羌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道歉。
  榆愧疚道：“我知道他的行为伤害了你，却一直骗自己，他只是太担心你受伤，直到小草出生，本能让我没法欺骗自己，他的爱，更多的是伤害。”
  “我和他大吵一架，他走了。”
  气氛有些沉默，羌僵硬的问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有错。”
  榆摇摇头：“他就是个控制欲太强的怪物，不是你的原因，在你之前他也收养过幼崽，也是被他逼跑了。”
  说着，榆撇了撇嘴。
  羌：“后来，他有回来吗？”
  “有，他就住在附近，只是我没让他进屋，”榆坚定道，“就算一个虫带崽很累，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伤害小草，偶尔见见面可以，他那个控制欲极强的狗性格，在小草有独立思考能力前，绝对不能长期待在一起。”
  “我在精灵的连锁店找了份工作，而且正式员工的崽能免费进学校，上班把小草送去学校，下班接回来，照顾小草没问题。”

  羌听明白了，另一个雌父在附近，偶尔也会和崽见面，只是因为性格问题，被榆保持了距离。
  莫名的，羌听得有些开心，榆过得挺好的，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卑微求生。
  羌聊起自己离开后经历的事。
  榆和小草听得一惊一乍，“居然，遇到这种事。”
  “哥哥好厉害，”小草已经叫起了哥哥。
  羌顺势摸了摸他的头。
  榆笑道：“幸好遇到了你的师父，他是个好虫，要记住师父的恩情。”
  “我知道，我以后要给师父养老。”
  羌坚定道，是啊，幸好遇到了师父。
  聊了几句，羌就起身离开了，本来他也只是来看看榆，榆过得不错，他就放心了。
  榆慢慢收拾桌面，没好气道：“虫走了，出来吧。”
  一个大虫从窗外翻身进来，小草扑了上去：“艾雌父~”
  榆翻了个白眼：“羌现在很厉害，他早就知道你在外面，还躲什么。”
  艾不语。
  “狗德行，觉得愧疚，就不能道个歉吗。”榆收拾垃圾。
  艾把小草放在肩上，抱住榆：“有你就够了，他也不想看到我。”
  榆推开他：“别，我们已经离婚了。”
  艾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可以复婚。”
  榆冷笑着把小草抱回来，再把虫推出房门：“在小草长大前，不可能，我可不想小草因为学习慢，就被你打骂，好了走吧，今天的接触时间超过了。”
  把虫推出去后，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艾蹲在门口，苦涩道：“我真的有在反省。”
  可惜本能护崽的雌虫，在崽长大之前，不会信他的话。
  “至少小草愿意亲近我，养了这么多崽，第一次有崽亲近我，不愧是我的崽”艾打起了精神。
  隔着一扇门的榆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要不是他控制时间，你没机会发挥你的控制欲，小草会亲近你？
  算了，比起之前多少有改掉一点，也算是进步吧。
  嗯，小草也长大点了，接触时间可以延长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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