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太子出宫
昌雅公主却不管他的反应,郑重其事地朝他弯下腰去,道歉道:“是我儿子冒犯了,还请你原谅。”
太子偏过身子,躲过她这一礼,嘴里还嘟嘟囔囔道:“不原谅,原谅不了。你别把本宫架起来,本宫不接受。”
昌雅公主下了决心要给太子道歉,又要行礼,太子如避蛇蝎一般,跳到一边,气急败坏道:“不原谅,不原谅!你儿子就是个坏人,你道歉有什么用?”
昌雅公主心里凄苦,还想再有动作,太子已经快步出了殿门,头也不回地朝甬道跑去。
等太子气喘吁吁地跑到甬道里的时候,正好碰见谢婉要带张腊梅离开。
这一次,太子不再犹豫,主动开口问道:“你们要出宫,能不能带上本宫?”
谢婉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怀疑地问道:“之前你在慎刑司的时候,都不肯跟我们走,现在皇帝死了,你能放着荣华富贵不要,跟我们出宫?”
太子苦笑一声,说道:“就是有荣华富贵,本宫待在这里,也没命享啊!还不如出宫去,自由自在来得舒坦。”
话说到这里,太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切地问道:“太妃和嬷嬷是不是和你们待在一处?”
谢婉上下打量太子一眼,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太子一双小眼睛亮晶晶的,忙应道:“要是可以的话,本宫想和太妃、嬷嬷待在一处。”
“太妃,应该跟你没血亲关系吧?”
谢婉在脑子里想着太子和太妃的关系,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可我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呐!”
一提起太妃,太子的鼻子酸酸的,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
谢婉还是不放心:“你要是想出宫,现在顺着甬道出去便是,谁也不会拦着你。
何必要跟着我们一块出宫?再说了,太妃跟你只有名义上的那么一点关系。
你想跟着太妃,太妃有自己的家人,也未必愿意带着你一起啊!”
谢婉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刺得太子身体一个踉跄。
是啊!
他喜欢太妃,可自己在太妃和嬷嬷心里又算什么呢?
她们之所以善待他,难道不是因为可怜他?
或者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小辈顾长清?
此时此刻,太子无比羡慕南王家那个胆小如鼠、无所作为的儿子。
“也对,也对!”
太子抿紧嘴唇,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失意地转过身去,沿着甬道慢慢往前走。
谢婉虽然嘴快,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善良姑娘。
见太子这副伤心的样子,她顿时懊悔起来。
太子虽然又蠢又跋扈,可到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有些刻薄了。
谢婉想了想,还是开口喊住了太子。
“喂,这宫里现在也挺乱的,你想跟我们一块出去,那就一块走吧!”
原以为太子现在正伤心呢,未必会愿意跟着她们。
让谢婉没想到的是,她这话刚说出来,太子就急急回过头来,嘴里高兴地应着:“诶,诶,好!”
一边麻溜地跑到她身边,等着她们了。
张腊梅被他憨憨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
她轻声招呼太子道:“孩子,那咱们就一共出宫去吧!”
张腊梅的声音很是亲切,太子彷佛找到了和太妃、嬷嬷在一块的感觉。
他紧跑两步跟在张腊梅身边,乖巧地应道:“好,大娘,咱们走!”
谢婉带着张腊梅和太子出宫的时候,张府众人却安静地待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身边的人。
“我没听错吧!刚才敲的,可是丧钟?”
张皇后心情激动到了极点,她想要跃起来,高兴地庆贺一番,可看见坐在角落里的仙月公主,她的动作顿时就慢了下来。
自己和凌帝是怨偶,可仙月到底是凌帝的亲生女儿,凌帝死了,这孩子大抵也是会伤心一阵的。
想到这里,张皇后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仙月公主身边,将手轻柔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仙月公主原本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皇后的动作,直接就让她绷不住了。
仙月公主返身抱住皇后,声音哽咽道:“母后,他死了,我的父皇死了。”
见公主这个样子,张老夫人心里一疼,忙走到仙月公主身边,安慰她道:“孩子不哭!以后只要有外祖家在,必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仙月公主拉住张老夫人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外祖母,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我也恨他这么对待母后和外祖父。
可我……可我就是忍不住难过啊。”
听她这么说,皇后和张老夫人的心更疼了。
她们同时拥住仙月公主,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细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想哭,那就大声哭出来。
外祖母和母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张府的荣德院里,太后怔愣了许久,才有些不确定拉住福嬷嬷的手问道:“福嬷嬷刚才敲的是不是丧钟?是不是?”
福嬷嬷眼里已经含了眼泪,可为了不刺激太后的情绪,她忙把眼泪憋了回去,故作轻松地道:“没有,没有!太后,您是不是听错了啊!”
“没错,一定没错的!三声,哀家明明听见了三声丧钟!一定是皇帝出事了,一定是皇帝出事了啊!”
太后着急地站了起来,抬脚就要往院子外面走。
“太后,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福嬷嬷着急地跟了上去,可太后刚走到院门口,就遇上了匆匆赶来的张老夫人。
“太后,您这急匆匆,要去哪儿啊?”
张老夫人上前扶住太后,柔声问道。
“咦,对啊,哀家要去哪儿啊!”
太后呆愣了一瞬,然后扶着自己的脑袋,有些疑惑地问张老夫人。
张老夫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太后这里摆了这么多点心,可是想要臣妇陪太后一块吃点心,品茶?”
太后懵懵地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迟疑着点头道:“好像是,可哀家怎么感觉还有事要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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