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er3 卢骁篇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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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研二，卢骁的进度很好，三年毕业没有问题，于是他用了更多的时间去做研究、发表论文。董莯禾实践机会比较多，老师也给机会，她现在基本都是主刀，教授一开始还会在旁边看，后来就只是检查一下她的报告。
两个人都是工作狂，在大部分人看来，他们是没有约会时间的，但实际上他们就会挤出时间来约会。
比如——
卢骁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家属沟通的董莯禾，低头继续看手机上的文献。不一会儿，董莯禾那边解决了，她向他走了，他便熄了手机屏，迎上去牵着她的手。“很累吧！”他替她撩起额前发，“听他们说，你今天进去了6个多小时，这还是二检。”
“师兄临时把案子转给我，能是容易的吗？”她抱怨道，“6个小时倒还好，主要是我现在查到的和首检一模一样，就很烦躁！”
“会不会首检就没有问题呢？”卢骁问。
“不知道。”没有证据她轻易不下结论，“但直觉告诉我不对劲。”她叹了口气，“我现在很难受的是，这人死后多次被解剖。虽说我们会尽量不留痕迹，但我还是觉得她很可怜。”
“是啊！”卢骁感慨道：“雁过留痕啊！何况是开刀。”
“听教授说，你的论文很不错。”董莯禾转移了话题，“你要什么奖励啊？”
他停下脚步，指指脸颊，她看了眼四下无人，踮起脚尖凑过去亲了过去，他唇角一勾，在她亲上前一刻转头。唇对唇，吻个正着。
她推开他，娇羞地打了他一下肩。他倒是不在意，趁着安抚她，搂着她的腰，再亲了她一下。
“提前预支。”他笑着说。
“预支什么呀？”她瞪他一眼。
“我听教授说了，你要出差，可能赶不回来和我过告白一年纪念日。”卢骁说。
“你怎么节日那么多啊？”人家都是女孩子要过节，他倒好，各个节日都要过。
卢骁是一个很喜欢仪式感的人，他会记得每一个节日，给她准备一份礼物，价值不一定高，但一定是诚意满满。一开始她不太习惯，而且她也记不住那么多节日，但后来习惯了，万一忘了他就会让她用吻来代替。
“其实还是我亏。”卢骁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在这里，我应该不会只是亲一下。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她推了他一下，“不要胡思乱想！”
“我想什么了？”他调侃道。
“反正，我不理你了！”她脚一跺，甩开他的手，跑开了。
他笑着摇摇头，追了上去。
吃饭的时候，两人讲着讲着话，董莯禾突然开始挠痒痒，她没有痛觉一时用力过度，手臂上抓了好几道血痕，卢骁着急的连忙拉开她的手。
“别动！”他难得用那么严厉的口吻，“让我检查一下。”
董莯禾强忍着痒，让他检查。
“有点像过敏啊！”董莯禾自己说，“但我过敏源只有核桃。”她看着桌上的餐食，确认并没有。“不行！我们上医院。”卢骁拉她起来，“你现在看起来，表面症状还只是初期，但你感觉不到难受，我怕你严重了自己不知道！”
“你吃核桃了吗？”董莯禾想起了两人的吻。
“没有。”他摇摇头，“我知道你核桃过敏啊！”
“我想想……”董莯禾不肯走，非要想明白，卢骁只能抓住她两只手，不让她挠自己，“我知道了！尸体！是那具尸体！她身上有核桃粉末？！”她惊喜地看着他，“别管过敏了！我吃点药就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你还真是……”他看到她身上的血痕心疼不已，却连半句责怪也说不出，只能招呼服务员，“打包！”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卢骁看到她兴奋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他不知道别的，只知道两人的约会又泡汤了！
卢骁其实很忙，但再忙他也不会忽略女朋友，也因此他没有时间和别人交际，总是拒绝别人需要一个固定的借口，他便说自己不善与人私下相处，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事实。
他只擅长和董莯禾在一起。
有同事问他，为什么不和董莯禾同居？这样两人就能常常见面，也不用硬挤时间了。
他是这么说的：
“虽然我能保证自己会一直爱她，但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间，会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走不到最后。我想让她在我这里学到一些保护自己的方式，比如恋爱的时候应该要多收到礼物；每一个节日都值得纪念；高兴和悲伤都应该分享和互相慰藉；进度放慢一点，努力感受一点点接触的欢喜……即便她离开了我，我也希望她可以得到视她为珍宝的爱。”“同居就不可以吗？”那人问。
“我是她的初恋，这样的进度对她来说，太快了。”卢骁说。
“你这么爱她，她知道吗？”这样的喜欢太过隐蔽，她不一定能感受到。
“现在不知道的话，离开我以后她也会知道。”他如此说道。
冰激凌将这一切转播给董莯禾看后，她轻笑一声，说道：
“有时候我觉得他恋爱脑附体，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心机深重，幸好我不会离开。”
研三，卢骁临近毕业，开始投简历，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步伐，投给了浙大二院。这件事他和董莯禾沟通过，但是董莯禾没有给过明确答复。
一日，卢骁下了班，一走出医院便看到已经在门口等候的女朋友。他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露出笑容，向女友跑去。“今天怎么有空？”他问。
“和教授去参加研讨会，结束了他就让我提前回来了。”董莯禾摸摸他的胡子，“最近这么忙吗？都不刮胡子了。”
他表情一僵，抿抿嘴。随即又扬起笑容，拉着她往外走。
“急诊嘛！哪有不忙的。每天都争分夺秒。”他避重就轻地说。
“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能有所隐瞒吗？”卢骁闻言，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
“你让我想想怎么说。”
这一想，两人吃过了饭，逛完了街，他已将她送到家门口。
“你不说，我可回去了！”董莯禾看看手表，忍不住先开了口。
“那就说吧！”他拉她去小区的中心庭。董莯禾住的小区，是她父母送她的成年礼，中心位置，不错的高层建筑，物业管理也算不错，但及不上她以前住的独门独院小别墅。不过好处就是这里的中心庭，有喷水池，有休息亭子，还有七彩的灯光。傍晚，特别是夏日有不少人在这里纳凉，董莯禾偶尔也会来，感受一下人气。
现在夜已深，人群散了，在这儿反而显得有些寂静。
“是很难说的事吗？”卢骁点点头，她又问：“是坏事咯！”
“今天，急诊室一共死了7个病人。”他叹了口气，艰难地说，“不是每一个送进来都是没得治了，但是我们一个都没救回来，感觉就像死神在旁边。”他看向她，解释道：“我也不是头一天做医生，急诊又是见惯了生死的地方，但是一天死7个……”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想了想，牵起了他的手，认真地问：
“我应该怎么安慰你？”她抿抿唇，“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见到的大多都是已经死了的人，我面对他们的家属，告诉他们的是死因，是结果，没有过程。我看到过支离破碎的尸体，也见过亲属也无法辨认的尸体，但我不知道濒死的人是怎么样的，你的感受又是什么样的。”
卢骁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说道：
“你只要这样看着我，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你在陪着我就可以了。”
“这样可以安慰到你吗？”她照做了。
“不能。”他摇摇头，“但我知道你在这里陪着我，我就可以自己挨过去。”
“不需要我感同身受吗？”她又问。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感受到。”他伸手摸摸她的发，“小禾，毕业之后，我就要回杭州，这是我和父母的约定，也是我和自己的约定。我想带你走，但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这里有你的老师，你的工作，你的一切，我不该提这种要求。”他想了想又说，“我也想过留下来，但这终究不符合我对未来的设想。所以，我现在想知道，你怎么想？”
她迟疑了片刻，站起来走了几步，背对着他，还是这么说：
“我不知道。”
“好。江浙沪都是包邮地区，距离不算远，我们有了假期，也还是可以见面。”虽然他不喜欢异地恋，但现在看来是最好的一步。
“那你像今天这种日子，难受的时候怎么办？”她回头看向他。
“不知道。”他摇摇头，真诚地说，“今天，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也许会难受几天，但我想做这一行，终究会过去。”他凝视着她，“可你出现了，我心里的不舒服，就化解了一半。”他站来，走向她，“未来会怎么样，我没法猜测。我希望你在身边是事实，但要是为了我，让你改变，我是不愿意的。”
“我们会输给异地恋吗？”她又问。
“这个，我觉得不会，多少距离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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