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er3 卢骁篇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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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卢骁再来看董莯禾的时候，带了一份粥。他默默放在一旁的桌上，轻轻地坐在边上看着一直眺望窗外的董莯禾。
其实卢骁来了很久了！他一直在门口站着，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而董莯禾也看了窗外许久，就等着他进来。
“你都知道了？”实在脖子僵的不行，她只能转回来，看向他。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卢骁把过去的事情都连了起来，“上次你在火锅店发火，是因为你害怕被服务员的操作不当，烫了却不自知是吗？还有实验室有人不小心打破玻璃，你一直在旁边看，是因为不敢帮忙是吗？”说起来他开始觉得，是自己太过不懂她了。“你应该告诉我，还有其他人，大家会保护你，而不会误会你耍大小姐脾气。”
“我就是怕这样。”她冷声说道，“我最怕的就是你们这副看待病人的眼神！”
“可你的确是病人。”他不懂她为什么固执。
“病人？”她嘲讽地笑了，“你知道我这是什么病吗？罕见病。罕见病什么意思呢？就是全球也没多少人有我这种病。”她深吸一口，平复情绪，“许多年前，国内还不知道有这种病的存在，把我列为精神病，为什么呢？”她撩起袖子，手臂上或深或浅一道道伤痕，“因为我会自残，我会伤害别人，而我还不自知。”她强忍着眼泪，假装没事地说：“我母亲亲眼看到我拿仙人掌扎自己，她因此害怕我，远离我。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听尖叫，还有害怕的声音，我给小老鼠剥皮，还扔在同学的课桌上。他们的尖叫声，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真是很美妙的声音啊！”说完，她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只见他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摸摸她的头。
“你一定很害怕吧！”他说，“为什么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一定问过自己很多次吧！”他微笑着，拉着她的手，“现在已经证实了，你没有精神问题，你只是得了一种很少见的病。既然知道是病，虽然没有药，但你可以自己控制，这样想来是不是还可以？”
“什么还可以？”她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要知道我可羡慕你了！”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别看我这样，我可怕打针了！打针真得很疼，我每次都要紧张半天，才敢去！”见她表情稍有松动，他继续说：“对了，上次我骨折。”他摸摸手，又摸摸腿，最后点点头，确认是腿，才继续说：“疼的要死！麻药都不管用的，我也是含着眼泪撑下来的，就只有一直告诉自己，我是男子汉，像这样！”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推推他的肩。“你一个1米8多的大小伙，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娘吗？”她嫌弃地说。
“娘？”他索性翘起兰花指，掐着声音说：“这样吗？”她再也忍不住，笑做一团，然后后知后觉的头晕，连忙扶额。他也不逗她，赶忙敛起笑容，扶她慢慢躺下，“董莯禾，你已经是个天才了！稍微有点缺陷，才能让其他人活！”
“这病限制太多。”董莯禾情绪平静下来，和他说了心里话，“不然，我真的想去很多地方走走！”
“这病也不妨碍走路吧！”卢骁调侃道。
“不是怕受伤吗？”她撇撇嘴，“其实我嗅觉也有点不好，听说也是因为CIP。”
“所以你选择法医？”卢骁猜测道。
她愣了愣，才轻笑一声，摇摇头。
“不是，我是真的喜欢这个职业。”
“医生不好吗？”卢骁不懂，“我了解过你的履历，你在临床方面也是颇有经验的。”
不然这次的项目这么偏临床，怎么会找她一个法医病理专业的过来？
“医生很好。”她肯定地说，“我也动过做无国界医生的念头，不过……”她还是咽下了一些话，“我想要成为一名法医，并且我会为此奉献我的一生。”
“这么喜欢吗？”卢骁看她眼里闪烁着星光，自然的又摸摸她的头，“那么，我应该要说什么呢？”他想了想，认真地说：“急诊是我未来的目标，我愿意一直往这个方向走，绝不退缩！”
“我一直想要问。”董莯禾清清嗓子，昂着头，“你那么喜欢与人打交道吗？急诊可麻烦了！又累又苦，还捞不到好！就说说家属签字吧！住院手术，好歹人家有心理准备，急诊救治都是些什么家属啊！人都快没了，还会和你墨迹。”
他琢磨了一下应该怎么和她解释，才说：“越是紧急的关头，人越是会慌乱。虽然也会有像你这样，即使危急也能冷静下来的人，但是更多的人，普通人，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他们没有想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遗憾甚至后悔一生。”他拍拍她的手，“医生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但医生知道怎么样能延长病人的时间，让家属更有机会去考虑这些问题。所以急诊医生虽然又苦又累，但也会有很强的成就感。”
她瞥了他一眼，似懂非懂，抿抿嘴说：
“你也很喜欢这份职业。”
“对啊！”他笑着点点头，“所以，这是我俩的共同点。”他伸手摸了摸粥，“有些凉了，我去转一下。”
说着就要拿粥出去。
“不要！”她紧紧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我喜欢喝冷的。”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片刻后，才缓缓坐下。
“小禾，我不会走的，你不要怕！”
闻言，她如同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来，嘴里嘟囔着：
“我怕什么？”
“好，是我怕。”他轻笑着，“小禾最勇敢了！”
她蹙眉指着他的脸，说道：
“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我20了！”
眼看着时间流逝，冰激凌觉得两人走向越来越像亲情，忍不住提醒道：
【攻略进度没怎么动啊……】
“他是个很善良的人。”董莯禾答非所问。
【所以不攻略了？】冰激凌疑惑。
“所以，我想换种方式。”不攻略是可能的，“利用一个人的善良是很没品的事。”【你也不是头一回没品了。】冰激凌吐槽道：【齐衡不善良？于途不善良？你攻略的人物中，有几个人品有大毛病的？】话说都是男主或男二，就算是现实世界也是很不错的人，作者没大病，就不会设定人品有bug。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的现实派。”董莯禾又说。
【所以呢？】冰激凌还是不懂。
“简单来说，我不想下猛药。”董莯禾也不想多解释，“反正都是攻略，来点温情吧！”
【你别真走成亲情线了！】他总觉得有点诡异。
“放心，尺度我还是会把握的。”毕竟她不是董莯禾，而是1007。
既然是两位教授合作，也不可能总是董莯禾去第二军医大，偶尔卢骁也会跟着教授去复旦，不过更多的是……在解剖室，董莯禾作为助手，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前的检查，检查到一半，她回头又再去读了一遍警方提供的报告，眉头深锁。
“都和你说了，不要被警方提供的信息影响。”教授走了进来，看到的回答董莯禾的动作立刻明白了小徒弟的纠结。“法医应该完全独立判断，而是根据别人的判断做出抉择。”
“我没被影响。”董莯禾傲娇地回嘴，“就是觉得他们写报告写的都是啥呀！一点都不符合情况。”
“你呀！”教授要去戳她的额头，她连忙避开，“就是嘴巴不饶人！好好说话不会吗？都是同事关系，你又不是他们领导，一副指挥别人干活的模样！”
“本来就是！”她不服气地嘟囔。
“傻丫头！在社会上，不止是工作能力强，也需要团队配合，你又不是一个人能干了所有活儿！”教授教导道。“也不是不可以！”她倔强地说。
“所以你只活一年吗？”教授摇摇头，“我看你和老薛那边就合作的挺好，以为你改了呢！结果还这臭脾气！”
她努努嘴，拿上工具和记录本，站在教授身侧。
“死者，徐珊珊，女性，23岁，本月20号被邻居发现死于家中，家属已经确认过身份。家属认为徐珊珊的死亡原因是交通事故，已经决定放弃起诉，但是警方和老师您觉得有疑点，和家属沟通后，确认解剖。”一进入工作状态，她还是很专业的，她把资料递到老师面前，“这是已经测量的身体各项尺寸，以及指标参数，有疑点的部分我已经标了出来。”
教授点点头，刚要去拿手术刀，又偏头看向她。
“为什么我和警方认为有疑点？”教授发问。“机动车事故受害人一般不会有机会爬回家中。”董莯禾说。
“还有呢？”
“尸斑不对劲。”她又补充一个。
“你一个直博的，别让我一个个问。”教授有些不耐烦。
“她身上的外伤符合非工具性损伤，血迹分布也和刹车痕迹不符合，身上衣服的血迹说明她遭受不止一次外力伤，能判断出，对方身高约1米75，右撇子，正面，赤手空拳击打受害者。”
“嗯，很好，资料看的挺全。”他点点头，“那今天你来主刀。”
“我？”
“有问题？”
“没有。”她把手上的资料往教授手里一放，“那烦劳教授为我做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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