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血的教训
她要带谭怀珠去参观肥皂作坊，谭怀珠也有兴致。
不过，谭玉秀出门是要跟孩子说一声的。她进了书房，只见书房里空荡荡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
“别担心，我和哥哥出去玩。”
纸条上还画了个笑脸。
毫无疑问地，纸条是贝贝的杰作。
谭玉秀好气又好笑，俩孩子一直很乖，这会儿竟然偷偷跑出去玩。
“二姐？”
谭怀珠来到书房门口，没见到孩子，吃了一惊：“孩子呢？”
“跑出去玩了。”谭玉秀在大宝和贝贝身上下了保护咒，并不担心她们遇到危险，随手提笔在纸条上添了几个字，跟妹妹离开家。
肥皂作坊建在挨着河岸的地方，周围长着许多野草，稍远处是水田旱地，民居错落有致地分布。河面碧波粼粼，捕鱼的人撑着竹筏飘过，水鸟掠过水面，叼起一条鱼，落在对岸的树上大快朵颐。
踏着拓宽后被车辙压得结结实实的黄泥路，两姐妹抵达作坊。
负责监督作坊修建的张武看到她们来了，连忙停下正在干的活：“二娘子。”
“叫我二妹子就行，别客气。”谭玉秀摆摆手，“你忙你的，我和我妹妹只是随便逛逛。”
转过头，她向谭怀珠介绍：“我的作坊很大，生产的也不止是肥皂，还有蜡烛、甘油等东西。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目前作坊在建的是肥皂生产区，别的得慢慢来……”
空地上建成了几间屋子，墙很高，由青砖砌成，屋顶还没有做好。木材和瓦片整齐地堆放在地上，一些人正忙着给屋顶上梁。
这是很危险的活，毕竟古代的施工安全措施不及现代。
观察着修建中的作坊，谭怀珠想问谭玉秀在作坊上花了多少钱，张开口，话未讲出，一根大腿粗细的木材从屋顶上滚下来，眼看就要砸到人。
千钧一发之际，那人被推开了，木材滚落在地上，伴着人们的惊叫声。
救人的正是谭玉秀。
她把摔在地上的匠人拉起来，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我说过你们要戴头盔，为什么你们不戴？”
古代没头盔，谭玉秀特地画了图纸，让大哥谭平安用木材制作头盔。可惜她用心良苦，没有一个人戴头盔。
匠人讷讷：“戴着那玩意，碍事得很。”
别的匠人也是这想法。
谭玉秀无奈，冷声说道：“不戴头盔的人，别来给我干活。”吩咐张武，“戴上头盔再干活。”
张武方才也看到木材坠落，在木材被推开之前，他的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
可他理解不了谭玉秀为何没有责怪屋顶上的人粗心大意，反而责怪大家没有戴头盔：“头盔在家里，回去拿很麻烦。”
谭玉秀说：“我不嫌麻烦，都去把头盔戴上，或者你们领工钱回家。”
众人只好回家拿头盔，有人没头盔：“二娘子，我……”
“没有头盔你不会找人做吗？”谭玉秀不耐烦了，“必须戴头盔才能给我干活，我不介意作坊的修建进度减慢。”
“头盔是什么？”谭怀珠不解，“戴头盔有什么用？”
谭玉秀与她解释。
头盔能够在头部遭受攻击时减轻伤害，所以进入施工现场必须戴头盔，骑摩托车和电动车也要戴头盔。
身为现代人，谭玉秀容忍不了给她盖房子的匠人不戴头盔，她可不想遇到事故。
“是吗？”谭怀珠半信半疑。
她的信任与否不重要，谭玉秀去修建学堂的地方看了看，戴头盔的寥寥无几，她把不戴头盔的都赶去戴头盔。
大家少不得抱怨：“二娘子，你要求太多了。”
谭玉秀听不得抱怨：“拿了我的钱，就得听从我的吩咐。”叮嘱监工，“不戴头盔的人不能给我干活，要是有人不戴头盔干活，唯你是问。”
监工赶紧说知道：“二娘子放心，我一定遵从你的吩咐做事。”
两姐妹回家，谭怀珠问：“二姐你又盖作坊又盖学堂，到底花了多少钱？”
“钱要花出去才有用，大家都不花钱，怎么赚钱？”谭玉秀反问。
谭怀珠答不上，道：“就你歪理多。”
走到门口，忽然有人焦急地跑过来：“二娘子，不好了！”
谭玉秀看向他：“哪里不好？”
那人满脸担忧地嚷道：“有人摔破头了，血哗哗地流！”
“快带我去！”谭玉秀道。
三人飞快地赶向事发地点，在半路遇到被背来镇上求医的伤者，他的血洒了一路，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人已经失去知觉了。
背着伤者的是个戴头盔的匠人，额头也有一个新鲜的伤口，才结痂，伤势可忽略不计。
远远地，谭玉秀说：“把人放在地上！”
匠人立刻放下人，谭玉秀停在伤者身边，辨认了伤口，用按压止血法止住血，又道：“我需要针、蜡烛、烈酒、洁净纱布……”
伤口太长太深，必须缝合。
她的巫术可以愈合伤口，但巫术不是人人都会的，她要推广一下现代医学。
少顷，止血的伤者被转移到药铺。
在等候针、烈酒等物凑齐前，谭玉秀询问匠人：“怎么受伤的？”
匠人捂着心，害怕地道：“我和他从台阶上摔下来，地上有很多石头，他的头被石头割伤了。我……我戴着头盔，伤得轻，只是耳朵里嗡嗡响……”
谭玉秀用灵瞳看他的脑袋，没看出脑震荡，哼道：“现在晓得戴头盔的好处了吧？”瞥见顾楼台和慕容半从外面进来，她招了招手，“你们会不会做针线？”
听罢用针线缝伤口的治疗方案，顾楼台愕然，慕容半抚掌大笑：“好主意！是老师亲自缝，还是老师指点我缝？”
“我指点，你缝。”谭玉秀乐得偷懒，“麻沸散之类的药，你有吧？”
“巧了，我还真有。”慕容半掏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褐色药丸交给顾楼台，“拿去磨粉，用水化开，给伤者饮用。”
一切准备妥当，谭玉秀找头发长的人要来几根长发作缝合线，指点慕容半：“你先戴上口罩，把手洗净，然后对针、线进行高温消毒……”
五六厘米长的伤，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完成缝合。
慕容半直起腰，叹道：“这比学习活死人针法还难。”
顾楼台说：“学生学到了很多东西。从前我医治的病人为何伤口化脓，红肿溃烂，我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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