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兔子野鸡是偷来的
两兄弟你拉我扯地回家。
谭大力抢先说：“妹儿拿娘给的钱买了兔子吃，一口兔肉也不肯给我尝！还不许阿爹和娘吃！”
谭青山看向长子。
谭平安说道：“阿爹，秀秀在吃兔肉。我看到门口挂着兔皮，秀秀和她孩子脸上手上有芒草刮的红痕，下午确实上过山。”
“兔子野鸡肯定是花钱买的！”谭大力说得好像他亲眼看到谭玉秀买野鸡兔子，“山上那些穷鬼见钱眼开，在山上找他们买野鸡兔子比山下便宜多了……”
“这秀秀……”谭青山叹气道，“花钱大手大脚，非要让我们知道她吃肉，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时，二儿媳陈红杏嚷道：“娘嘞，这野鸡活蹦乱跳，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怎么抓的？”
她在厨房里等着杀鸡呢。
张佩芬不想杀掉野鸡：“鸡给我，我养着！”
陈红杏想吃鸡肉想得流口水，把野鸡往身后一藏：“娘，野鸡是小姑送给我们的，她都舍得送，你咋不舍得吃？娘，别辜负小姑的心意！”
张佩芬伸出手：“把鸡给我！”又说，“我在秀秀家杀的兔子也没有伤口，剥下的皮很漂亮，就是不知道秀秀不会不会弄皮子……”
厅里的大男人听得到女人说话，谭青山下令：“野鸡留着，别吃。”吩咐长子，“平安你明天问一下山里人，兔子野鸡是谁抓了卖给秀秀的，咱们把野鸡还回去。”
第二天，谭玉秀一家三口吃了兔肉粥。
大宝和贝贝洗碗，谭玉秀洗衣服；大宝扫地，贝贝喂小鸡小鸭，谭玉秀晾衣服。
山上有个秃头的矮小汉子和阿庆一块下来了，见到谭玉秀就大声喊道：“谭二娘！是你偷了我设陷阱抓的猎物吧？我的陷阱都放在山脚，昨天下午你在山脚瞎逛，定是你偷了我的猎物！”
正好谭大力朝山脚走来，听得秃头矮汉的质问，双手一拍，乐了：“我就知道妹儿抓不到野鸡兔子！嘿嘿嘿，妹儿饿疯了，连脸皮都不要了，竟然偷别人陷阱里的猎物！”
谭平安黑了脸，不信谭玉秀偷别人的猎物。
谭大力指着阿庆说：“阿庆你认识，山上的猎人，不坏。他跟秃子下山，是陪秃子找妹儿讨个公道呢！”
如他所言，阿庆是下山做见证的，手里拿着几根野鸡羽毛和沾了血和兔毛的尖竹片——刚才他和秃子去了设陷阱的地方，采集了证据，免得谭二娘偷了猎物不肯认。
山上山下有旱地，早早出门干活的村民听到叫喊声，有的不理会，有的来看热闹：“什么事儿啊这？谁偷东西？”
秃子和阿庆来到了茅屋前，秃子愤怒地指责：“谭二娘，把我的猎物还给我！”
“你的猎物？”拦住生气的两个孩子，谭玉秀被秃子气笑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抓的野鸡兔子是你的？”
“阿庆，拿证据给她看！”秃子说。
他打量着一家三口的新衣服，眼里冒出贪婪之色。
阿庆亮出鸡毛和竹片，解释道：
“……山鸡在陷阱里挣扎，留下羽毛，还掉了几滴血。我是猎人，能看出野鸡被陷阱绑住了翅膀……
“……兔子也被陷阱困住了，在陷阱挣扎，留下血和毛。
“兔子是灰色的，让套子套住了头，皮毛上会留下被套住的痕迹……
“谭二娘，我记得你昨天傍晚带回来的是灰兔。”
秃子四处打量，闯进谭玉秀家，看到了兔皮，一把摘下来，跟大家晃了晃：“你们看！这是灰兔的皮！谭二娘偷了我的猎物！她必须赔偿！”
谭大力跑回家去了。
谭平安担心妹妹，来到她家。秃子见了他，不禁眼睛一亮：“谭大郎，你妹儿偷了我的猎物，你说赔不赔？”
实诚人谭平安没做过小偷小摸，绷着脸：“偷了当然要赔。”
秃子哈哈笑，把兔皮折了，揣在怀里，道：“一只兔子一百文钱，我现在就要！”
乡下人最讨厌小偷小摸，一时间，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
“兔子不是你的！”大宝愤怒，“娘抓的兔子，怎么可能是你的！我们也没看到你的陷阱！”
“对！我们的兔子是在河边抓的！”贝贝红了眼圈，“你才是坏小偷！”
“小野种插什么嘴！”秃子不耐烦，见了厨房里的腊肉，伸手要摘下带走，手被谭玉秀狠狠打了。
他哎哟了一声，怀里的兔皮也被谭玉秀夺走。
“啊啊啊！”秃子大叫，“好嚣张的贼！”
“你才是贼！”谭玉秀斩钉截铁地道，“我抓的兔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放屁！”秃子狠狠地瞪她。
“我能证明兔子是我的，保证让大家心服口服！”谭玉秀扬声说道，“大家不服，我向你道歉，赔你钱！大家服气，你向我道歉，赔偿我二十文钱！”
“凭什么？！”秃子抢来阿庆手里的证据，“大家看看，兔子就是我的！”
谭玉秀抖开兔皮，双眼看向阿庆：“被偷走的兔子脖子上有痕迹，这话是你亲口说的。”
阿庆点了点头：“对，如果你拿走兔子，那么你的兔皮能找到陷阱留下的痕迹。”
谭玉秀指着兔皮的颈部：“看，这里有痕迹吗？”
阿庆仔细看，瞳孔扩大了：“这……”
大家也凑过来看兔皮：“陷阱的痕迹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没有痕迹，你当然看不到。”谭玉秀嗤笑一声，“我抓的兔子完好无损，兔皮是我娘剥下来的，你们想找伤痕也找不到。”
阿庆证明谭玉秀所言不虚。
秃子不信，要抢兔皮，谭玉秀没让他抢到。
大家相信阿庆：
“原来兔子真的是谭二娘逮的，不是从陷阱里偷的。”
“我早就晓得秃子撒谎，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一下子从被偷的苦主变成诬蔑孤儿寡母偷猎物的恶人，秃子无法接受现实，涨红了脸争辩：“兔子不是她偷的，野鸡呢？我还丢了野鸡！”
一直沉默的谭平安开了口：“野鸡也不是。你丢掉的野鸡翅膀有伤，我家妹儿抓的野鸡没有任何伤痕。”
“乱讲！”秃子跳脚，“你是谭二娘的亲哥哥，你帮亲不帮理！”
谭玉秀把兔皮挂好，问：“大哥，野鸡你们没杀？”
谭平安点头：“没有杀，在鸡窝里养着。”
“这可太好了。”谭玉秀笑盈盈地道，“劳烦大家去我娘家走一趟，好叫秃子死了诬蔑我偷窃的心。”
看热闹的大家纷纷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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