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交心的谈话

姜婍筠借着月光看到了他的目光，很微弱，但却很真切，而那道目光也正对着她，轻闪着。

        姜婍筠心神微动，一时无话，也用着自己眼神的光芒回应着对方的眼神，双方就这么相互回应着。

        对方没睡，就这么看着她，看着看着将她看得也脸红了，好在他们只能看清那道光，却看不到对方面上的变化。他们双方心中好似有一道障碍，也只有在这暗夜中才看去直视对方这么久。

        不知过了多久，姜婍筠突然开口：“你、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么？”顾寒绝回应道，而那道光依旧望着她。

        姜婍筠有些尴尬，“我……我只是发现你在看我，所以……”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对方突然眼神再变。

        顾寒绝突然靠近了她，然后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多看几眼。”

        “你……”他再度开口，略有停顿，而后道：“你很像一个人，真的太像了，看得久了，还以为是她。”

        姜婍筠正要开口，刚做开口之势，却只轻喘一声，又收了回去，但这不起眼的举动却被顾寒绝捕捉到。

        “你想说什么？”

        听到他柔和的语气，姜婍筠更是难为情了，“我……我想问，那个人是否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子？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么？她是什么人？”当她问出口后，便后悔了，可那一刻，她终究是忍不住的。

        顾寒绝沉默了半晌，他虽未说什么，但在她眼中，却像是极为不悦，于是她更是后悔了。

        正当她想转移话题之际，他才缓缓开口：“不错，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即便她已不在人世。”

        听到这句之后，姜婍筠立即在内心自责自己的冒失唐突，她还想奢望什么，难不成还想让对方将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其实，她心理明白，他的内心永远无法容纳另一个人，因为已经被另一个人填满。

        她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淡淡道：“早些睡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这句话岂能让她安然入睡？！他知道她胡思乱想，那他又是否知道她在想什么。

        顾寒绝如同她肚子里的蛔虫，就仿佛了解女子那些小心思一般，感受到她的心境，便地叹了一声，又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都说女人怀了孕就喜欢胡思乱想，这话我算是信了，如今连你都中招了。”

        姜婍筠面色微红，她从未想到这样的安全感是一个叱咤风云、冷面冷心的男人给的。

        “我、我就是睡不着而已。”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和不满。

        顾寒绝轻笑，“难不成让我陪你谈心？”他抚了抚她的发丝，也感受到她如今的温顺。

        姜婍筠见状，便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快的接受我？即便我有了你的孩子，你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

        “呵！就因为这个酒让你烦恼到现在？！”顾寒绝再度轻笑，而后又变得严肃了几分，认真回答道：“若我说，先前就从未将你真正当做敌人，甚至十分欣赏，以至于试想过能与你同一阵营，你信是不信？”

        姜婍筠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致，“我信……”她还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

        “得知你肚子里的竟是我的孩子，我甚至有些欣喜。”顾寒绝从未认真表述过自己的想法，但今日却愿意告诉她很多事情。

        “你为何会欣喜？”姜婍筠提问着，但心中有些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因为当初我以为与我共度一晚的那女子就是贾盈儿，那时我心底是有些抵触的，甚至有时都觉得奇怪，你们明明一点都不像，可答案却指向她，让我有些无可奈何，只得接受。”

        姜婍筠静静的听着，而顾寒绝也认真的答着，“那一晚，我对那女子确实有些动了情，她很有魄力，又很聪明，虽然那次经历并不是很美好，但我还是期待能与她有更多的接触。”

        “久而久之，我发现她越来越像你，反而与贾盈儿有很大的差距，我甚至有时希望那个人就是你。”

        随着他微微道来，他拥着她的力道渐渐收紧了几分，“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是你，当我知道是你的时候，曾经接受时的无奈感变成了高兴，甚至是满足。”

        “与其那个人是贾盈儿，我宁愿那个人就是你。”

        顾寒绝一番话，让姜婍筠内心上下起伏着，她先是一阵欣慰，而后想到顾寒绝拿她同贾盈儿相比，心理又有几分失落。

        难道是因为怀有他孩子的人不是贾盈儿，这才令他高兴么，难道就只有这些？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却难以再启齿，想了半天也只是淡淡回复道：“你真的不怕我有异心吗？”

        “我已经习惯了。”顾寒绝不假思索的淡淡回应着她。

        “习惯了？”姜婍筠满脸的疑惑。

        顾寒绝回复道：“我习惯了在险境中生存，不怕任何突如其来的危险，而你，若有意杀我，身上的杀气我不会察觉不到，就算同在一张榻上，你若趁机动手，我相信你的动作不会快过我，即便我前一刻在熟睡。何况，你现在不只是一个人，你会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怎会犯傻。”

        听到这番话，姜婍筠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眼眶湿了湿，突然抬手抱紧了他，好似在给予他安慰。

        “怎么？”顾寒绝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姜婍筠却道：“我是很佩服你，但佩服之后，尽是心疼。”

        “心疼？”顾寒绝蹙眉不解道。

        “嗯！”姜婍筠点了点头道：“我想象不到，是怎样的逆境，才能将你磨砺成这一个样子。”

        她说完，顾寒绝却也沉默了。

        片刻后她又问道：“那时，是不是很痛？”

        那时？

        她所说的那时应该就是他日以继夜的不断的练武，不断地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那时，他屡屡遭到挫败，却从未停歇过。

        想到那地狱一般的处境，九死一生的经历，他不禁再度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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