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当年的经历
文显帝微微仰头,看向远方,那略显沧桑的眉目中又精神的几分,就好似他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般。
他缓缓道:“当年因为皇储之争,朕不得已流落在外,途中遇到了匪徒,幸得你娘和她的同门所救。”
“朕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被吸引到了,哪怕是闭上眼,脑海里都映现出她清晰的模样。”
他此刻还在回忆当初初遇的情景,面上也露出了极为满足的表情。
“那时的她算是半个庚夷族人,但也并非一直在庚夷生活,她拜入一个门派,在那里精进武艺和医术,为了能接近她,并且躲避其他皇子的追杀,朕隐藏了身份,拜入那门派,与她成为同门。”
“她性子有些冷,但心却是暖的,平日里对朕也极为照顾,那时我就想,一辈子这样也很好,哪怕她无意于朕。”
“只可惜,皇储之争日益激烈,朕还是被他们查到了行踪,为了保护她,不给门派带来麻烦,朕便离开了门派。”
他叹了口气又道:“那几个皇子苦苦相逼,朕不得已走上了争夺储君之位的道路。”
“之后,这件事被她知道,也被门内与朕交好的师兄弟得知,为了江山社稷,他们协助朕夺得了皇储之位。”
他苦笑一声又道:“本来这是一件好事,可是朕当时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朕若做了皇帝,便无法与青儿在一起,朕知道她并不喜欢被禁锢在皇城之中,她要的是更广阔的天空,自在翱翔。”
“朕登基之前,还是鼓起勇气,去问她,问她心里是否有朕,是否愿意做朕的皇后……她拒绝了。”
姜绮筠听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一生虽不平凡,但许多年轻,长辈们的经历也是十分精彩的。
她忍不住问道:“她拒绝你是什么理由?”
文显帝目露哀伤道:“她心里是没有朕的,朕问她是否有其他喜欢的人,她说并没有,她只想一辈子钻研武学和医术,成亲之后的生活,会绊住她,令她难以前行。”
说完,他又笑了笑,“世间有哪个女子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唯有她,却是那么与众不同,那么淡泊孤清。”
“朕知道,一旦登上皇位,朕与她的距离便会更远了,加之朕的身份很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于是只能远离她。”
“几年之后,朕得知她已经成亲了,朕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还是打心里祝福她,只是,朕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眼神中仍旧是以往的淡泊和孤清,并未因觅得所爱,有所改变。”
“以为她根本不爱我爹。”姜绮筠突然淡淡的接了一句。
“朕知道,朕看得出,毕竟她还有双亲,她不可能独自一人逍遥一辈子的。”
文显帝又道:“朕知道你对此事耿耿于怀,但她若不嫁给你爹,又怎会有你,何况世间女子有几个能为自己做选择的?!”
姜绮筠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渐渐的想开了。
文显帝又道:“朕听闻她嫁入了姜家之后,姜相待她极为不错,这样的有情人不可多得,朕也就安心了许多。”
“直至朕收到消息,她被赶出了姜家……”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后面的事情,姜绮筠也了解了大概了。
二人沉默了一阵,文显帝又道:“不要怪她,朕并不觉得她应该承担这些责任……”
“我知道……她没有错,谁也没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姜绮筠眸光略暗了几分。
而后她又道:“只想做自己的女子是很值得佩服的,只是一辈子无情无爱,却也令人感到遗憾。”
文显帝道:“也许她心里的轰轰烈烈就是研究药理,与一次次的失败抗争。”
姜绮筠叹了一口气,而后道:“我会救她,我一定会尽力的。”
说完,她转而望向文显帝,“父皇,你恨不恨我?”
文显帝初听,还不解其意,望着姜绮筠的眼神中有些懵懂。
姜绮筠解释道:“你们好不容易相聚,却因为我令她……”
文显帝沉默了一阵,又淡淡道:“你若不说,我还想不起,你若这么问,我心里还真不舒服。”
“若不是你,若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谅解,她不会连最后的希望都不给自己留……”
“哎!”他低叹一声道:“谁让你是她的女儿呢!作为母亲,会做这选择,合情合理。”
“怪是会怪的,但是……朕可以原谅。”
姜绮筠低首沉默了好久,用全力来制止眼泪流下来。
文显帝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道:“她会醒来的,会的,我们不能放弃,哪怕倾尽国力,找寻世间最好的药,朕也一定要令她醒来。”
姜绮筠点了点头,于是道:“我也会尽力的。”
二人又聊了一阵,姜绮筠才离开,而回到营中之后,她先做的并不是去照顾小桓儿,而是去找了周半坤。
自此之后,她整日都留在药室之中,研制药物。
像凤青璃这种情况,周半坤见过的不止一个,但治疗的结果永远是未知的,有的能醒来,有的却永远沉沉的睡着。
这种病症最是折磨人,以为它永远给人希望,却永远给不出确切的答案,不知要让人等上多久。
周半坤知道,姜绮筠一定会一生都为此忙碌,文显帝亦是如此。
若凤青璃真的睡上一辈子,那痛苦一辈子的便是姜绮筠了,这种煎熬比生离死别还令人难受。
而他,也做好了有可能会搭上他的后半辈子的准备了。
这种病最令人头疼的是,它叫人无从下手,这个睡觉的人,拍也拍不醒,但是,也不能下猛药,万一收到刺激,就这么睡过去了,这反而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好在,越棘手的病,他越是来劲,于是也就愿意研究下去了。
就这样,师徒二人加上柳冰蓉都陷入了这个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治疗之中。
而姜绮筠整日忙碌,也令她不用整日担心顾寒绝那里的状况了。
……
自顾寒绝发兵之后没几日,便见到了归来的暗绝,见他还活着,顾寒绝未姜绮筠感到欣喜,并立即派人将这喜讯报告给姜绮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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