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坦诚
齐木楠雄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太宰治趴在桌上狂笑和坂口安吾的一脸愁容。
听了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的心音，他大致知道发生什么，又是小情侣的破事。
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要求送他们回到横滨的异空间，齐木楠雄照做后匆匆回家，毕竟他们在那个大脑花面前暴露了外貌，以防万一还是让家人提防一些，有必要的话他得喊上齐木空助来帮忙。
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就有些纠结。
家中虽然有小桃和樱子守着，但在学校和大叔外出的时候却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两人想来想去也只能找婆婆帮忙。
这段时间，白嫖人们信仰再加上都市传说的威力，老人的能力变强了一些，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打了一声招呼，环顾这里的异空间，意外发现下班的漏瑚和花御。
“火山头和树枝头，你们住这里吗？”
漏瑚和花御手上各提着一个公文包，这副模样还真的挺有趣。
“什么火山头！我叫漏瑚！”
织田作之助问：“漏瑚先生，真人没有跟你们一起住吗？”
“那家伙本来就喜欢和人类混在一起。”漏瑚说起这个就生气，“我已经两天没见过他了。”
“你们这样做父母的不行啊。”零五七说：“真人这种熊孩子更要严加看管，不然搞事的时候把你们也搭进去可怎么办啊！”
“说得对……不对！什么父母！你在说乱七八糟的！”漏瑚碍于制约问题没法打人，他无奈地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来这里找几个咒灵恶灵帮忙做一些工作。”零五七好奇三连问，“不过你们怎么现在才下班？你们住哪？我们可以去做客吗？”
“哈？我们才不欢迎你这个人类！”漏瑚有些气，说到底他们今天落到这步田地也有零五七一份责任，可偏偏他们就是打不过。
零五七嘲讽道：“可是最讨厌人类的你竟然还帮人类打工诶。”
“我们的工作是帮咒灵不受那些咒术师的伤害，不可能白给你们人类打工。”花御的话语直接传到几位的脑海里，他继续说：“这是乱步先生提出来的制度，异能特务科打算另开针对咒灵恶灵管理的部门，我们打算与其合作互相制约。”
“啊？”零五七当初的本意只是想找帮手，现在事情却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也许人类和咒灵恶灵真的能和平共处。
这也太神奇了。
比较他以前待过的世界，不论是人类和人类对立，亦或者是人类和其他生物，多是一方毁灭的结局，这般稳定的合作关系要实现的话比打起来还要难。
“横滨目前是试行地。”老人说：“咒术高层不同意想要插足横滨，但被拦了下来，异能者帮忙挡着，还有荒霸吐提供恶灵咒灵生活的异空间，和平共处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
“太厉害了。”零五七简直不敢想象，不愧是穿越部部长精挑细选的世界融合，没想到竟然能做到自我修复，话说这个穿越部部长宿傩该不会也是……故意坑他来的吧？
不会吧？
“怎么了？”织田作之助问走神的零五七，“不舒服吗？”
“没有。”零五七回过神，再次叫住要走远的漏瑚和花御，“等等，你们知道宿傩吗？”
“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漏瑚对此没有隐瞒，“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零五七疑惑道：“你们之前的同伙大脑花不就是想要复活他吗？”
“大脑花？谁？”漏瑚不知所云。
零五七察觉到不对劲，“就是你们之前的同伙。”
“我们之前的同伙早就在偷‘书’的时候跑了。”漏瑚想起这个就来气，“他是一个诅咒师，让我们偷‘书’也是想借我们手达到目的，结果在关键时刻带着我的同伴跑了，我的同伴现在怎么样我们也联络不上。”
看来这个诅咒师可能就是那个大脑花了，零五七问：“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漏瑚说着，头上冒了些烟，他刚被分配到异能特务科，就被特务科的人以“为横滨好”的制约条件询问了他们计划的详细内容，还有同伙。漏瑚担心同伴陀艮的安危，那家伙刚诞生不久，还只是胎儿形态，性格也有些孩子气，很容易被那位背叛他们的诅咒师利用。于是他和异能特务科的人达成条件，让他们和五条悟帮忙找陀艮，他提供这边的情报。
“哦，那没事了。”零五七发现自己的存在已经不重要，现在没他的辅助，这个世界也能进行良好的自我融合。
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太爽了。
两人找婆婆要了六个靠谱的咒灵恶灵，六个里面只有一个是咒灵，这只咒灵像一只长了翅膀的蛆，有智慧能说人类语言，需要的报酬是人类恐惧昆虫的负面情绪。五个恶灵里，有一个是当初那只壁虎，他正在积攒功德，其他恶灵有的是希望家人平安，有的是希望能够忘记痛苦的过去……
织田作之助将五个孩子和大叔的照片给他们看，他们挑选好保护的人之后，便向老奶奶许愿，以守护他们为代价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愿望立下之后，他们立刻赶往保护之人的所在地。
“太厉害了。”零五七看完这一套流程，佩服道：“婆婆你简直就是中介屋啊。”
“多亏乱步那孩子给的灵感。”老人望着无尽的城市，“位于人界与地狱之地，这就是荒霸吐想要的建设的‘世界’。”
“荒霸吐真是变了很多。”
零五七颇有几分感慨，对他来说只是四年不见，可对于荒霸吐来说过了一百年，一百年时间能从那个逢赌必输的堕落大叔变成有志青年，真是令人欣慰。
系统：明明是因为你这个万恶之源离开，对方才幡然醒悟吧！
零五七无视系统的吐槽，和织田作之助走在横滨的街道上。织田作之助编辑着给草壁哲矢的短信，大意是他们不在并盛町，让对方有什么新发现就联络他们。
“哇，织田君，又在和你的两位朋友说什么吗？”零五七没去看手机内容。
“没有，只是在和草壁先生说明我们不在并盛町。”织田作之助望着面前往来的人群，繁华的都市绽放着五彩缤纷的光，他莫名想起以前在黑手党底层工作的时候，经常一个人走在类似的街道上，这一次身旁却有人陪着。
“这样啊。”零五七心底的那抹不安总是难以消除，与其放任它生成疙瘩，倒不如现在赶紧解决，“你至今为止的预知，是否有预知到关于我的事？”
“我的预知大部分都与‘书’有关。”织田作之助说：“其次是那些会造成重大伤亡的咒灵或者恶灵，我发现预知到的这类咒灵恶灵它们不仅仅伤害了人类，还会伤害同类。”
“你是说你的预知没有偏向性，更像是世界意识的一道保护机制，类似于齐木同学预知到的自然灾害差不多？”零五七总结道。
“差不多。”
“原来如此……不对！”零五七差点被牵着鼻子走，“你果然预知到关于我的事了吧？”
织田作之助微愣，以往的零五七问到此就会转移话题，对方总是遇见问题后慌张然后放着不管。他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纠结，紧蹙着眉头死死盯着自己，完全没有想放开他的意思。
他们顺着道路拐弯，走进横跨海面的大桥上。
织田作之助望着漆黑的海面，他其实对所有人都撒了谎，他第一次预知能力觉醒是在世界变化之前，那晚他在做梦。他梦见在一片废墟堆中，黑发青年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风吹着青年长到腰间的头发，掩去了他的面容。
他醒来时，心里总是难掩涌上的悲戚，他才发现自己落下了泪水。即便如此，他依旧认为这是个不痛不痒的梦，至于那位黑发青年，他也没想到是零五七。
等他预知到“书”相关的事后，他才后知后觉那个梦可能是个预知梦。
织田作之助不可能把这个梦告诉对方，零五七是个纤细的人，在和熟人叙旧时，他总是用旁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来掩饰自己的过往。他知道零五七并不喜欢暴露自己的过去，只是没想到会对此介意到这般地步。
“五七君，我什么都没看见。”
黑发青年走在靠海的那一边，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织田作之助伸出双手将挡在面颊两侧的发丝挽到耳后，他顺势捧住对方的脸，微微用力，对方就变成一只被捏住脸的仓鼠。
零五七：“……”
“好玩吗？织田君。”零五七任由织田作之助捏着，他不甘示弱，捏上对方脸做了一个鬼脸。
“好玩。”织田作之助微弯眉眼，他冷不丁地说：“你怎么样都好看。”
“……啊。”零五七的手一顿，而后力道加重，“就你会说，就你嘴甜！”
“我只是实话实说。”织田作之助向前半步，拉近彼此的距离，“你呢，隐瞒我哪些事了？”
“其实……”零五七一时想不到说哪个，他隐瞒织田作之助太多事了，“其实我们的距离限制是一种契约关系。”
“契约内容呢？”织田作之助并不意外。
“内容是我们之间距离不能超过十米，而你的死亡命运我承受一半。”零五七说：“是这样吧，系统。”
系统：……
“一旦你离开十米距离，那么你将会遇到各种各样你无法预料的意外。”零五七抚着对方的脸，“唯有让世界意识接纳你的存在，你的死亡命运才会消除。”
“你呢？”织田作之助问。
青年墨蓝的双瞳融入了夜里，那里是一片黑暗，织田作之助听见对方用着一如既往的语气说着话。
“十年火箭筒都遇见我了，那未来肯定有我的存在……”
海风吹过大桥，经过他们时将这句话轻轻带走，织田作之助抓不住。
“是啊。”织田作之助轻轻地说着，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对方冰凉的额头上，他闭上眼，双唇翕动，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无声话语。
“织田君……怎么了？”
零五七无法理解对方突然的亲密举动，可这感觉并不坏，对方不再说话，只是那放在脸上的手落到了肩膀上，而后环住了自己的背。
零五七也抱住对方，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肩膀的微热气息，他觉得有些痒。他轻拍织田作之助的背，“没事的……”
面前的人紧紧抱着自己，力道不断加重，振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子传了过来，他不自觉也抱紧对方。
想要与他更加亲近，想要此刻不分离，想要未来也能一直在一起……
零五七望着面前往来的车辆，他眼眶一热，落下的泪水顺着风吹走了。
如果真的可以就好了。
零五七歪了歪脸，蹭到织田作之助的胡茬，他顿时发出低低的笑声，“织田君，你的胡茬好扎人哦。”
“是吗。”织田作之助微颤，他拉开距离，缓缓牵起零五七的手，“我们可以牵手走完这座桥吗？”
“可以啊，走出这座桥也可以再牵。”零五七握住对方的手，“不过你已经在牵了吧。”
两人十指相扣，慢悠悠地走在大桥上，不断吹来的海风带走了尘埃，也带走了两人之间萦绕的惆怅与无奈。
在外人看来，在这凉爽的夜晚里，他们只是普通的、为第一次牵手感到紧张的情侣而已。
仅限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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