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感度
齐木楠雄很少思考人生。
在凌晨五点多，他预知到一处龙卷风掀飞了一架货机，货机内是走i私的化学药品，那些药品坠入海洋引发了海水异变。
他不得不瞬移到货机的驾驶舱，催眠让飞行员自首并且主动将飞机开到指定地点。
做完这些，他打算好好地休息，今天是周末不用早起，可却收到了零五七发来的催命短信。
不得不说，零五七这个人很狡猾，但喊他帮忙的理由也足够充分。
上一次是拯救迷途的少年，这一次就是拯救将死的少年。
齐木楠雄的良心没法拒绝。
他生无可恋地瞬移到两人发来的照片，将织田作之助给的另一张甜品券收好，问：“去哪？”
零五七握住齐木楠雄的手，他闭上眼，“你看看我脑海里的景象。”
那是一处阴暗的下水道，有老鼠和各种虫子爬过，旁边的水池里残留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上面还有破旧的娃娃。
说是恐怖电影经典场景也不为过。
“去这里吗？”
零五七放开手，“是的。”
齐木楠雄全身都在抗拒，但也就是等待一分钟的冷却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他正准备带人瞬移，零五七突然提议道：“为了以防有人会掉进水里，我们三个还是手拉手吧。”
说着，零五七自然而然地牵起织田作之助的手。
【牵到织田君的手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按理来说，和心动的人接触都会开心的吧？】
齐木楠雄：“……”
收回前言，他真的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迅速瞬移到下水道后，齐木楠雄和两人拉开距离，下水道两个人通行刚刚好，他默默地走在后面。
零五七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后，握紧对方的手，“织田君，我感觉到很不妙的气息，以防走散还是牵手吧。”
“……好。”
【五七君应该是怕蟑螂和虫子吧。】
零五七感受着织田作之助手上的茧，与自己同样温热的掌心，同样的体温，很舒服，却没有人们常说恋爱带来的愉悦感，他甚至有几分不自在。
【果然，我怎么可能喜欢织田君，昨晚的心动就是酒的问题，喝酒误事啊，以后还是别喝了。】
齐木楠雄：“……”
他好想走，为什么一分钟过得如此漫长。
以防这是零五七故意混淆心音，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他看起了两人对彼此的好感度。
零五七对织田作之助的好感为50，织田作之助对零五七的好感在80。
齐木楠雄又看了下这两人对他的好感度，零五七为2，织田作之助为50。
这么一对比，零五七对织田作之助的好感度真是高得可怕，恐怕零五七对全人类的好感度为负数。
不过这位织田作之助也是一位怪人，一般来说好感度80是恋爱的程度，可偏偏对方没有意识到。但世间的感情也不是只有恋爱一种，至少他可以肯定零五七在织田作之助心中很重要，至于零五七……
他就不清楚面前这个不像人的人是怎么想的。
“我先走了。”
齐木楠雄不打算再看这两人的关系。
“麻烦齐木同学了。”织田作之助微微颔首。
等齐木楠雄走后，零五七才放下心来，他放开织田作之助的手，向前走了一步，毫不犹豫地打穿了一旁的墙壁。
尘土落下之后，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只小小的壁虎，壁虎不断地挣扎，断掉的尾巴落在地上蠕动，零五七一脚踩上断尾，对壁虎说：“就是你吧，那个什么的投毒者。”
壁虎张张嘴，咬破零五七的虎口。零五七并不在意，加大了力道。
污水里堆积的垃圾汇成一个人形，为首的婴儿娃娃嘴角微微笑着，迅速转动着眼珠泛着蓝色的光。
织田作之助双手握上枪，打退那些袭过来的垃圾。
人形垃圾灵活地躲开子i弹，却又被下一枚子i弹打中。
“我劝你不要再装了。”零五七盯着壁虎，“那垃圾人就是你的障眼法吧，你的本体我早就看透了。”
人形垃圾的婴儿脸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躲过我的攻击——”
织田作之助一枪打碎娃娃的脸。
零五七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碎屑，手臂的青筋凸起，他用了些力，将碎屑往人形垃圾的右脚扔去，人形垃圾一下子炸开散落在地。
被碎屑刺中的符咒也一分为二浸在污水中。
零五七再一次握紧手中的壁虎，壁虎瑟瑟发抖。
“真是倔强的结合体。”他说：“就是死活不开口，只能弄死了。”
被扼住灵魂无法开口的壁虎：“……”
他想说话啊！但开不了口啊！！！
零五七再次用力，壁虎不再挣扎，张开的口中涌出黑色绵绵的咒力，裹住零五七的手爬上手臂，像是一团黑色巨大的软体虫。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虫子不断叫嚣着。
“是他们那些霸凌我的人，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死！”
“我不想听这些，说重点。”零五七揪下那团肥肥的黑色物体，一手握住其中的灵魂核心，“你身上有咒灵、恶灵还有三个人的灵魂。”
“让我想想看，你原本是恶灵，与咒灵合作却吞并了咒灵的能力，又运用了咒灵的诅咒招式，让那些人的灵魂作为你的养分。”零五七分析着，他的眼框住这只丑陋又可怜的虫子，把虫子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
那虫子不再挣扎，喊道：“最后两个人了！让他们死！我要他们死！我什么都不求！我只要他们不得好死，被我吞并后一齐下地狱！！！”
零五七无语道：“想报复他们的办法多得是，偏偏选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办法。”
“你懂什么！你们这些人懂什么！你们根本不懂我的痛苦！”凄厉的喊声遍布下水道，虫子膨胀的身躯慢慢往回缩，“你们这种出生就一帆风顺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痛苦，莫名其妙地就被欺负，被排挤，被冷落，老师、父母也觉得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你们根本不懂。”
“我当然不懂。”零五七不在意地说：“我没有父母，也没上过完整的学，我怎么可能会理解你们的痛苦。”
虫子停下发疯，看向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回答，“我和他差不多。”
虫子：“……”
怎么回事，好像他们比较惨。
“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会懂我们的，家里穷苦，每天打三份工赚取学费，每天都要忍受同学的嘲笑。”
“我也不是有钱人啊，上个礼拜为止，我住在最便宜的出租屋，隔壁的人死了半个月才有人来收尸，我的家里只有冰箱和二手电风扇是最值钱的，我每天走路两小时去上班，更早的时候我一天只吃一份员工餐。”
虫子：“……你为什么不换个工作？”
“何不食肉糜？”零五七理直气壮地说：“那自然是因为老子不想啊！”
“这完全是你自作自受的好吧！没有人逼迫你这样吧！”虫子扭动身子，“我宁愿过你们这种生活，没有牵挂，没有依靠，没有责任，反而是一种自由。”
零五七对面前这个“虫子”多了几分耐心，“世界是公平的，再强大的人，都会有烦恼和痛苦。你就算杀死了那些霸凌者，以你现在怪物的状态，你只能躲藏，因为你会被其他同类攻击或者是被我们这类人发现，你只能变得更强去杀更多人，最终也只是走向了死循环。”
“至少我们现在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路。”虫子并不后悔。
零五七噗呲一笑，“你们这种情况下了地狱后要受刑的，希望到时候被狱卒用狼牙棒暴o菊花时也能这样说。”
虫子：“……”
黑色的咒力再一次爆发。
“事到如今都晚了！我还能怎么办？反正菊花都要被狼牙棒o了那不如干脆错下去！！！呜呜呜！！！”
“不晚啊。”零五七用力一捏，散发的咒力又缩回虫子体内，“难得遇见你这种能好好讲话的个体，如果想到地狱减刑的话就好好地配合我，我可以保证到了地狱你的菊花和o安然无恙。”
“真的吗？”
系统：错了！重点错了啊！为什么反而重点变成了o菊花了啊！！为什么会被自动o了啊！o到底是什么啊！！！
零五七继续对虫子说：“你们跟在我身边做事就行。”
虫子收回咒力，重新回到了壁虎的躯壳。
“首先，要认真回答一件事。”零五七问：“是谁教你们学会吞并咒灵和改造灵魂的？”
“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说实话，你们不想菊花被o吧？”零五七冷下眼，“我之前见过你们这类结合体，想必背后有一方指点你们，不然以你们这种能力，不可能这么快领悟出来。”
壁虎缩缩身子，“是一个很像人类的结合体，笑得很恶心，他身上就附上了咒灵和恶灵，我也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
“那天我准备跳楼，那个人突然出现，教我怎么报复欺负我的人。”壁虎说完一顿，“我太过绝望就答应了，他教我投毒，之后又告诉我怎么让那些人下地狱受罚，我跟着他说得做，最后变成了这副德行。”
零五七看出他没说假话，便告诉对方一个好消息，“你们没死，只是你们的灵魂被对方融合捏成了一只壁虎。只有你的灵魂能量比较强，所以你占据了躯壳。目前我也无法让你们恢复成人形。”
“是这样吗？”壁虎话语有几分颤抖，眼角落下眼泪，“我还以为我死了，所以才自暴自弃……那我岂不是……犯法杀了人吗？”
“现在解开其他同学的诅咒吧，还不算晚。”织田作之助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这就是可怜人被利用而引发的一场悲剧。
“解不开，我吞并的那个咒灵的记忆中，没有解开诅咒的方法。”
零五七慢悠悠地说：“那只能杀死你……”
壁虎绝望地说：“也好……本来我打算就去死……菊花被o也是我应受的罪……”
“杀死你体内的咒灵。”他补上后半句。
壁虎：“……你故意的吧？你故意说话大喘气的吧？”
“诶嘿。”零五七弯起嘴角，“我只是吃太撑了想打嗝而已，但是现在是那么严肃的气氛我就不好意思破坏气氛。”
“鬼信啊！气氛完完全全地被你破坏了啊！”
零五七笑意更甚，“我等会把你们躯壳中咒灵的一部分杀死，可能会昏厥个几天。”
“好的，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啊！！！”
“只是有些痛而已。”
零五七另一只手五指张开，织田作之助看见上面附着的白色能量，纤细的指头戳穿壁虎的身躯，扯出一个黑色的浑浊雾气。
雾气一下子就在零五七手中散开，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零五七把昏厥的壁虎扔进了系统空间，拍散手上残留的咒力，他对织田作之助笑道：“解决啦。”
“真厉害。”织田作之助伸手把对方肩膀上的墙壁碎屑拍走。
零五七眨眨眼，感受那只落在肩上的手，一股暖意从肩膀落进了心里，让平稳的心跳多跳了两下，大脑的细胞在那一瞬间偷偷摸了个鱼。
“改造灵魂的家伙，我们不管吗？”织田作之助收回手。
“找不到。”零五七回过神，“我看到的东西有限，看不出这躲在背后的家伙，不过现在毁了咒灵，那家伙一定知道，就是不清楚对方会不会自己送上门了。”
“这样啊。”
“先不说那些，我们中午吃什么？”零五七背对织田作之助向前走，那股别扭感又来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乱成一团的下水道，问：“我们怎么出去？”
零五七停下脚步。
两人相顾无言。
织田作之助打破沉默，“中午只能请齐木同学吃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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