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缠绵
软玉阁的雅间儿里。
方不渡伙着好久不见的狐朋狗友一起喝酒,京中的酒可比西南那边的多。
清酒、烈酒、果子酒,可是好好的让方不渡喝了个够。
彭尧他们也是好久不见方不渡了,一个劲儿的鼓动着方不渡喝酒,怀里搂了个花娘,起着哄。
穿着浅紫蝶恋花裙衫的姑娘红着脸,为面容俊美的郎君斟酒。
若说这相貌,方不渡自是不差的。
他的母亲德馨大长公主本就是京中出了名儿的美人,父亲也是个气宇轩昂的将军。方不渡更是挑着两人的优点长的。
肩宽腰细,剑眉星眸,眉宇间藏着桀骜,还有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肆意。
方不渡的酒量很好,可也遭不住这些家伙这样灌,还是见了醉意。
酒意上了头,他看见了身边那抹紫色,一时晃了神。
他撑着身子起来,拒绝了侍候的姑娘的搀扶,有些不稳的出去。
“方二,你去哪儿?不会想要逃跑吧。”其实彭尧这群人也基本上醉了。
“去,爷去茅厕。”方不渡有些迷糊。
“哦,哦。”彭尧调笑着说,“要不要姑娘帮你扶着啊。”
“滚!”只得了这样一个回答。
引得一室的人哄笑。
已经入了夜,漆黑的夜幕上悬了满天星子。
这边儿人不多,与前边儿的热闹不同,隐约可以听见前边儿的丝竹声。
方不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绕这儿来了,他明明是想回去的。
他站在原地,努力回想来时的路,可惜脑子里一片浆糊。
“嗯。”他听见一声闷哼。
身体快过脑子,先去查看。
他看见了一袭紫衣,墨发披散的人。
那人扶着身边的墙壁,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脸上一片化不开的红晕。
苏听雨撑着墙站直了,向前走了几步却是不稳。
方不渡虚眯起眼睛,看着这人,像是在仔细打量,在人要摔的时候上前。
方不渡一把接住了走路不稳的人,头埋在对方脖颈间,带着酒气的呼吸烫人,他嗅到了一股醇厚的木质香,喃喃自语:“你好香。”
“……方不渡,你放开我。”神智几近不清的苏听雨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凭借着仅剩的理智想要推开这喝醉了酒的醉鬼。
醉眼朦胧间,方不渡只看见乌发雪肤的美人脸上染了一片红晕,漂亮的含情目中蒙了一层水雾,眼尾的一抹红勾得人心颤。
“你真好看。”方不渡亲在那人的脖颈间,他歪着头,像是思索了一会儿,弯腰将人抱起。
“方不渡,你要干什么……”像是察觉到了不对,苏听雨挣扎着。
可是苏听雨一介文人,又怎么挣得过方不渡一个自幼习武的将军呢。
反而被方不渡一把扣住了膝弯。
在药力的侵袭下,怀中人的挣扎弱了下来,抵在胸口的手滚烫,苏听雨唇微启,呼吸炽热:“好热……方二……”
“兵蛮子……滚…开………”
方不渡随意摸进了一间屋子,一脚踹开,里面空无一人。
“嘭!”的一声,门又被人关上了。
旭日初升,晨曦光辉透过木窗照进来。
方不渡头疼地睁开了眼,昨日被那几个家伙灌了太多的酒,头疼死了。
然后,坐起来的方不渡看见了地上纠缠在一起的衣衫,他皱眉。
那几个家伙还给他叫了女人?不应该啊,都是从小认识的兄弟,那几个家伙是知道他脾性的。
嗯………为何这衣衫看上去不像女子的衣裙,反而更像是男子的?
方不渡下意识地低头看,差点儿惊掉了魂。
哪儿有什么女人?躺他身边的赫然是他前几日才在宫宴上见过的那位苏丞相。
方不渡背脊爬上了一股寒意。
他想到了外人口中流传的有关这位苏丞相的雷霆手段。
看着苏听雨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颈上那满满的痕迹。
方不渡看了一眼,就想到了昨夜。
那疯狂的一夜像是由这满眼的红痕打开了开关,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方不渡捂着脸,想知道自己现在如果跑了,苏听雨会不会知道昨夜是自己。
很遗憾,在他的记忆里,昨夜苏听雨是喊出来他的名字的,还骂他“兵蛮子”。
方不渡打了个寒颤看着还陷在睡梦中的那张脸,他跑了。
是的,很没出息的跑了。
他想,他可能需要先冷静下,然后需要考虑一下,该怎样对苏相“负责”。
将军府。
方不时一看见方不渡回来那副模样就怒从心起。
什么模样?
一副从那花楼里出来的模样,头发都没有理整齐,衣服上一股子散不开的酒味,脖子上还残留着抓痕和牙印。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干了啥啊。
“方不渡!”方不时咬牙切齿,“你又跑哪儿去鬼混了。”昨日宋家那小子特地跑来问他方不渡回来了没有,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小子和彭家小子那群人一起喝酒,结果上个茅厕人就给上没了。
方不渡抬头,看向自家兄长,开口:“哥,我可能又闯祸了。”
难得见自家二弟这副模样,要知道,之前就是把安王世子揍了他也没有露出这副模样。
方不时领着人去了自己的书房,在椅子上坐下,端着茶杯,想要听听方不渡又闯了什么祸。
方不渡看着他哥,老老实实地说:“我把苏听雨给睡了。”
“噗——”刚喝进去的茶完完全全地浪费了。
方不时手有点儿抖,仿佛没有听清,他艰难地开口:“你把谁给睡了?”
“苏听雨。”方不渡回答。
方不时端着茶杯忘了放,咬牙问道:“是你睡了他,还是他睡了你?”
方不渡看了一眼哥哥,答:“我睡了他。”
方不时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苏相他是自愿的吗?”
方不渡:“从我的记忆里来看,大概是我强的他。”
方不时狠狠将那茶盏往桌上一放,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人:“我倒宁愿是他睡了你。”
“我昨天喝太多了。”喝得脑子里一片浆糊。
方不时看着他:“喝得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他宁愿他弟弟是去花楼跟花娘鬼混了一晚上,也不愿成现在这副局面。
听着方不时的话,方不渡沉默了一下:“他长得好看。”所以当时看迷了眼。
方不时:“…………”他必须得找个大夫来看看,把他弟弟这个看脸的嗜好给戒了。
方不时那个头疼啊,他这边给方不渡拦着那些麻烦,结果一回头,方不渡给他惹了个更大的麻烦。
若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倒好,迎进府里就是,偏偏小二这个混小子把苏听雨给睡了,他能怎么办,难不成让小二把苏听雨迎进府里?
凭着良心说,他家小二还真配不上人家苏相。
人家苏听雨十七岁金榜题名,先皇亲点的状元郎,出身名门陈郡苏氏,相貌更是出众,如今官拜丞相,深受天子信任。
至于他家小二,挑来挑去,也就脸长得还行,和会打仗两个优点。
唉。
今天也是想要换个弟弟的日子。
苏府。
魏莱难得没有流连于花楼歌坊之间,拜访了苏听雨。
苏听雨半靠在床头,他与魏莱自幼相识,倒不介意在卧房接待。
苏听雨在家穿着常服,质地柔软的青袍,披着一件柳绿的外衣,上面绣着柳枝的纹样,束起的衣领依旧严严实实地掩住了脖颈,墨色的长发随意用发带捆着,唇色极淡,面色苍白。
盖着的被子上有着暗纹,垂着的幔帐上也是绣了暗纹的,那兽脑的铜香炉里白烟袅袅,燃的是安息香。
“季安,你无事吧?”魏莱问。昨个儿还好好的,还能跟他在软玉阁喝酒呢,怎么今儿就躺床上了。
要不是今天听说丞相告了假,他还不知道他身体不适呢。
苏听雨面色苍白,轻咳两声,摇摇头:“无事,只是着凉了而已。”
魏莱仔细打量了一下苏听雨,不觉得这像他说的那般,不过苏听雨不愿说,他便不会过多询问。
和苏听雨说了一会儿话,魏莱自己告辞了。
苏听雨半倚在床头,揉揉自己的额角,还是为昨夜的事情感到头疼。
身下的疼痛让他有些坐不住,最终还是躺下了。
他侧躺着,盯着铜兽香炉的纹路出神。
昨夜的事他的记忆虽不清晰,但是还是有的。这次的错不仅仅在于醉酒的方不渡身上,但是他自己也是有错的。
药的效力发挥后,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甚至后半夜,他还主动缠着方不渡………想起记忆中的画面,苏听雨藏在发下的耳朵有些发红。
现在,他只想知道,那酒……是哪位给他送过来的?
日落西山。
管家匆匆过来来,敲门声扰了床上入睡的人。
苏听雨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向匆忙的管家:“莫叔,怎么了?”
“相爷。”莫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方将军在府门口,带着圣旨。”
提到这个名字苏听雨眼睛就是一跳:“他带圣旨来苏府干什么?”
莫管家张张嘴,说:“呃,方将军说他因过受罚,来、来给相爷当侍卫。”
莫管家也是奇怪,这方将军刚刚回京不久,和他家相爷没见过几面,就算这方将军犯了错,为何要送到他家相爷身边受罚?
苏听雨眼睛一跳,他当然知道方不渡说的过是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方不渡会这样做,更没想到方不渡动作这么快,昨夜发生的事,今天徬晚就请了旨下来。
不对!方不渡说他因过受罚,那他跟陛下说的什么过错?
苏听雨撑着下床,对莫管家吩咐道:“请方将军去我书房,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苏听雨的书房里书籍众多,涵盖范围广,种类繁多。
苏听雨过来时,方不渡正靠在窗边的书架,手里拿了卷书在看。
橘黄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为男子俊朗的面容镀了层暖色。男子垂眸阅着手中的书,眉宇间的桀骜被夕阳的光辉化去,显得温和了不少。
苏听雨怔了下,很快又回过神来。
“方将军。”苏听雨出声唤道。
方不渡看着苏听雨,他现在衣服整齐,发束得整整齐齐的,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和平日里没有多大的区别。
方不渡望着苏听雨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脖颈,他记得那下面全是暧昧的痕迹。
苏听雨没有注意方不渡的眼神落在了何处,他入了座,撑着头,头疼地开口:“方将军……你,跟陛下说了些什么…”才得了拿到那道圣旨。
方不渡随口回答:“没什么啊,就说做错了事儿,要道圣旨。”
听到方不渡的回答,苏听雨突然觉得肝疼:“陛下,就直接给了?”
方不渡:“嗯。”
苏听雨:“……”陛下这是把他教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方不渡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到桌上推给苏听雨:“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苏听雨接过。
方不渡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就,伤药。”
至于是上哪处的伤药,苏听雨也明白了,他握紧了瓷瓶,笑不达眼底:“那真是多谢方将军了,在下这儿地方小,方将军还是回去较好。”
“不行。”方不渡说,“我不能抗旨。”
苏听雨看着方不渡,以及他手上的圣旨,咬牙。
陛下的课业看来需要多加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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