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玖。巡察日常

元治元年八月，藤堂平助前往江户募集队士，并与雪村千鹤约定会在江户打听雪村纲道消息。同月某天，雪村星并未轮到巡察，在屯所帮忙杂务且与队士们切磋。与此同时，雪村千鹤与第十组一起出门巡察。

        ……

        雪村千鹤漫步在许久未见的京都市内，不时张望着。

        “市民们的生活好像都很和平……看不出来一个月前曾发生过那么大的战事呢。”

        “这么说来，这一个月为了处理战争后续事宜，杂务颇多，你也很久没出门了啊。大概是京都已经习惯战事了吧，事件结束隔天市内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啰。”原田左之助先是回忆起这一个月众人的忙碌，而后便对雪村千鹤说明了京都市民此时的平和已经持续一个月了。

        雪村千鹤松口气，能在这样激烈的战事过后仍然保有活力，虽然让人讶异，但更多是因没有让市民感受苦难而放心。收回思绪后，雪村千鹤一如每次出门那样搜寻着父亲的身影。

        “咦……？那个人……”不远处是熟悉的身影，虽然不是父亲，但也令人惊喜。

        “怎么了？该不会是纲道先生吧？”原田左之助听见雪村千鹤的声音询问道。

        “不，并不是父亲，但是个原田先生也认识的人。”话音刚落，二人便停下脚步，他们提到的人很快走到了他们眼前。

        “啊……你们是新选组的……雪村星先生……他不在吗？”来人正是相马主计，显然，在见到众人时他也很惊讶，同时也注意到雪村星不在此处。

        “……你是相马吧。小星和我们并不是一个队伍，他隶属于斋藤的第三组，上次也是特殊情况与我们一同出门。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原田左之助见到熟悉的人露出笑容，并向对方解释为何处于不同队伍雪村星上次却与他们一同行动。

        “嗯，托你的福。”相马主计也笑着回应。

        “相马先生又到京都来了吗？”雪村千鹤问道。

        “前几天藩中要我来看看京都战后的状况。你们……该不会正在巡察吧？”相马主计回答雪村千鹤后方才发现众人穿着队服站在道路中央。

        “嗯，如你所见。”原田左之助点头回应。

        “……巡察啊。”相马主计神色复杂，想起了他与众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怎么了？一脸复杂的样子。”原田左之助有些疑惑相马主计的变脸，出声询问道。

        “不，因为初次见面也是在新选组巡察的途中，所以我便想起那件事。”收回思绪，相马主计看向原田左之助回答。

        “这么说来是这样没错啊。那时候那么粗鲁真是抱歉。”原田左之助蹙眉无奈的笑笑，诚恳道歉。

        “……局长都亲自那么道歉了，我也只能原谅了吧。真是的……从没听说过有人会那样毫不犹豫的对下位者低头。”相马主计无奈叹口气，那件事他早就不介意了，但近藤勇的做法仍然让他记忆犹新。

        “觉得自己错了就要率直的道歉。……我们大将就是这样的人。”原田左之助浅笑回应。

        “那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呢。”雪村千鹤从旁附和，虽是如此，也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原田左之助与相马主计听了都微微一笑。

        “……话说回来，那时候没有注意到，但各位都好好的在巡视呢。”相马主计露出思索的表情。

        “喂，你那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在说我们平常都没有好好巡视耶。”原田左之助有着不满。

        “啊、不，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江户那边对新选组的印象非常差，而且上次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才会觉得新选组巡视应该会更加粗暴。”相马主计无奈的解释，刻板印象一时半会还是无法摆脱的。

        “大声吼叫威胁着周遭，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吗？”原田左之助无奈叹口气，说出可能的想象。

        “……我不否认。”相马主计蹙眉轻声回答。

        “……这样的话，要不要和我们去巡察看看？我想如此一来你就能明白我们在京都这里究竟在做什么。”原田左之助听到相马主计这么说，思索一会后开口。

        “我跟着新选组去巡察……？”相马主计惊讶的瞪着眼睛。

        “可以吗，原田先生？”雪村千鹤询问原田左之助，是在确认是否会违反规定。

        “你是来看京都的状况的吧？这样不是正好吗？确认新选组的状况，这点对藩来说肯定没有损失。”原田左之助用笑容安抚雪村千鹤，而后回答并邀请相马主计。

        “……我知道了。毕竟我也有兴趣，就跟去看看吧。”相马主计郑重点头同意。

        之后，相马主计便与雪村千鹤一起跟在队伍末尾看着众人巡察。

        ……

        “我在江户听说新选组全是落魄浪士中的粗暴之人……但各位相当有规范啊。和我所想象的大相径庭。”相马主计一边叹气一边喃喃说道。

        “刚知道新选组的时候，我也曾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作为小姓到今天，即使是我也知道，在新选组，对百姓做出蛮横之举的人会受到严厉的惩罚。”雪村千鹤说出自己心中想法，并未提到自家小妹与新选组众人是旧识一事。与其讲述过去，不如将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说出来证明一切。

        “这样啊……这才是新选组真正的样貌吧……”相马主计闻言露出笑容。

        就在此时，前方一阵骚动。

        “——喂！那边那群浪士！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在干嘛？有什么问题的话说给新选组听听？”原田左之助指出浪士们闹事的举动。

        “新选组？跟你们没关系吧，快滚！”

        “对啊对啊。我们可是这家店的客人啊。”浪士一人一句，似乎并不把新选组放在眼里。

        “哦……以客人而言，你们好像起了很大的争执呢。老板，这些家伙说的是真的吗？”原田左之助蹙眉询问。

        “这个嘛……他们确实是客人……”店老板与其说是在帮浪士说话，倒不如说是因为恐惧而不敢举报，怕影响生意。

        “看吧，跟我们说的一样。这里没壬生狼的事啦。”

        “我们可是为了重要的国事而在店里用餐啊。店家也非常感谢我们呢。”听到店老板的话，浪士更加嚣张。

        “为了国事？你们几个怎么看都是不知耻的浪人。而且，你们刚才的举动是勒索吧！”原田左之助一语道破浪士们的目的，并未退让。

        “等一下……事情演变成那样没关系吗？”相马主计有着惊讶于原田左之助的做法。

        “取缔这样的家伙本就是新选组的工作，有时候也不应该因为店家对浪士的恐惧而妥协，如果放任一次，这些浪士还会做第二次第三次。”雪村千鹤本来有些哑口无言，但她想起同样会处在这个立场的雪村星，又忍不住为此解释，并非是在开脱，倒不如说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多了……

        相马主计闻言看向雪村千鹤，而后还算理解的点了点头。

        “各位，不好意思。因为这是店门口，所以请温和一点……”店老板出声调解，他也希望新选组能处理这些浪士，但如果影响生意反而不美。

        “老板叫你温和一点然后滚出去。没叫你们这群山形纹混蛋来啦。”

        “少得意忘形了。你们不过就是幕府的走狗罢了。”店老板的息事宁人显然助长了浪士的气焰。

        “很好……被小看成这样，怎能摸摸鼻子离开这啊。我就一次当你们所有人的对手！”原田左之助更加不快，不是因为所谓的被小看，而是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哪怕被惧怕也无所谓。

        “有趣。让我们见识一下新选组有多大能耐！”

        “喂喂，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就要拔刀相向喔？”浪士依然一人一句，并不明白他们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你们明知是新选组还挑衅不是吗？这样的话我就奉陪啊！好，放马过来吧！你们只会耍嘴皮吗？或者说腰间挂的东西太沉重了你们用不了？”原田左之助露出愤怒的表情，显然已经无法忍耐。

        “开什么玩笑，新选组算什么！看我的！唔喔喔喔喔喔！！”

        “混蛋，等一下可别后悔！”反被挑衅的浪士拔刀砍向原田左之助，破绽百出。

        “谁会后悔！我是第十组组长，原田左之助！给我记好了！”原田左之助挥舞长木仓冲了上去，一人压制了对方所有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相马主计惊讶瞪大双眼，对原田左之助的冲动做法并不算认同。

        “好像开始进行拘捕了。相马先生请退下。”雪村千鹤无奈解释。

        “等一下。新选组不是规范周整吗！？”相马主计哑然失声，而后，拘捕行动很快便结束了。

        就在几名队士压着浪士返回屯所的途中，大街上的人们口中传来叹息与小声的议论。

        “所以说壬生狼啊……”

        “给点钱打发一下他们就会安分啦，真困扰耶……”

        “还给店家添麻烦……”

        每每听到这样的声音，雪村千鹤也有些难受。哪怕手段冲动粗暴了一点，但新选组都有好好维护京都的治安，如同那些浪士一样的家伙，如果放任给钱打发，下一次只会变本加厉吧。

        原田左之助处理完后走了过来，相马主计面对这样的新选组有些无法释然。

        “事情演变成这样真是抱歉啊。”原田左之助露出抱歉的表情，但并不后悔。

        “欸……一开始看到你们有条不紊的列队走着，我还对你们稍微刮目相看了。想说社会大众说新选组净是粗暴之人不过是谣言罢了……实际上你们有好好的在守护京都的治安……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啊！似乎还给京都人添了麻烦耶！”相马主计看起来有些失望。

        “那么，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雪村千鹤忍不住反驳，在相马主计和原田左之助都有些惊讶的眼神中继续开口，“如果刚才原田先生退缩下来，老板会在新选组离开后给他们钱对吧？这是正确的吗？这一次给了钱，下一次如果浪士们还会出现要钱又怎么办？如果他们变本加厉又该怎么办？如果不能一次取缔他们，这样的行为只会在一次次的放任里愈演愈烈！”

        雪村千鹤平复有些剧烈的喘息，再次开口，“的确，原田先生他们的手段粗暴了些，但如果能和平解决，谁又不希望如此呢？我与大家相处了九个月，没有一起巡察时，我看着大家出门，夜间巡察的人我也会好好目送他们离开，平日里大家的训练也很刻苦，我不知道怎样才是最优解，但唯有大家对京都治安的维护之心不应该被质疑！”

        “多谢了，小千鹤。”原田左之助温柔的轻抚雪村千鹤的头顶，神色间有些感动。

        “抱歉……是我冲动了，但是……继续这样做的话，不管过多久你们都会被说是粗暴之人和杀人集团。我……是因为有点原因才会认识你们的。也在屯所见过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所以……我多少也能明白实际上你们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对于不明白这点的平民百姓们，还有远方从未见过你们的人们……你们不就只能被称为粗暴之人了吗！”相马主计也并不是完全不明白那些事，但也敬佩雪村千鹤能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如果不是像他一样认识新选组的人，不就只能一直误会下去了吗？

        “……谢谢啊。你是在担心我们吧？”原田左之助露出温柔的笑容，向着相马主计道谢。

        “才、才没那回事！”相马主计直接反驳，但真实的心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刚组成的时候……在我们还自称浪士组时，真的就是那样。”原田左之助回忆起过去，承认了最初这个组织的面貌。

        “……咦？”相马主计闻言疑惑且惊讶。

        “组里有粗暴之人，也给市民添了很多麻烦。在知道那个时期的人眼里看来，新选组真的是聚集了一群粗暴之人吧。……之前你手上那幅锦绘的绘者，肯定至今也还是这么想的。”原田左之助望着远方露出苦笑，接着再次看向相马主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得到了新选组这个名字，好好的为了守护京都的治安在工作。为了不愧于对新选组之名，我们做着我们该做的事。嗯，或许稍微有着误解……但我认为总有一天大家会理解的。何况，如果在意他人的评价，我们也不会认真做这些了。”

        “那个……新选组的武士大人……”刚才的店老板从店里出来搭话。

        “喔，是老板啊。在你店里做了不好的事呢。如果有任何损失的话来屯所告诉我们吧。”原田左之助的样子温柔且认真。

        “……不，刚才十分谢谢您。因为我们是做生意的，所以也不能在其他客人面前摆出强硬的态度……之所以那个样子也是为了生意……”店老板无奈苦笑，并对新选组众人表达歉意。

        “没关系啦。让人看到你找我们帮忙，生意会变差吧。”原田左之助微笑安抚店老板，并未在意。

        “啊……是这么一回事吗……”相马主计惊讶于真相，心下复杂。

        “不嫌弃的话，请各位进来稍作休息。我马上去备茶。”店老板顺势邀请众人进店，原田左之助没有推脱。

        “说的也是呢……那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三人落座，其他队士也各自找了座位。相马主计自从坐下就一直低着头，并未端起茶饮用。

        “……抱歉。是我误会了。”相马主计再次道歉，微闭双眼神情苦涩。

        “……没关系啦。反正初次见面时也是一堆误解啊。”原田左之助无奈笑着回应，仍然没有在意。

        “呃，那时候是……我什么都还不知道……今天是我自认理解了，但实际上却什么都不懂……雪村先生不愧是另一位雪村先生的兄长，看事情看得要比我清楚。”相马主计静静开口，神情依旧苦涩。“我们藩的上级和同僚全都是在意他人眼光之人……藩本身也很注意幕府的旨意，尽量不引起纠纷。只是安分的……努力不引起纠纷罢了。因此，就连对事件睁只眼闭只眼或是贿赂之类的举动层出不穷……也都没人会管。大家都只想着自保。我会被派到京都大阪这里来，也是为了观察幕府与萨长争夺势力的状况。为了总有一天……投向稍微有利的那方。但是，你们新选组不同……该怎么说……你们拥有为了自己坚信之物，即使被误解也不害怕的强韧意志……”相马主计的声音逐渐热切，似乎更加尊敬新选组了。

        “你对我们评价这么高，让人有些难为情啊。无论是人或是藩，数量有多少就有多少不同的想法。我们新选组队士也是如此。我是不知道你看了我们之后有怎么样的感受啦……但是即便是新选组，也有各式各样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那么崇高的意志。像是不使用刀或长木仓就不懂生存之人、身为浪士却三餐不继之人、仅仅只是为了重要的人前行的人，还有无论如何都需要金钱之人。其中也有只会算计之人，和像这家伙一样来当小姓之人。”原田左之助啜了一口茶，反驳了相马主计的评价。

        “我、我吗？”原田左之助突然指向雪村千鹤，让她有些困惑。

        “虽然只是小姓，但在各类事务上非常优秀，是那位土方先生的小姓喔。不过他和我们一起巡察也是有特殊原因就是了。所以啊，新选组里并非都是有着雄心壮志或是武士精神的家伙。不过，聚集强者这点我可以保证。聚在这的都是向着前方挥剑、不背对敌人……这样的男人。”原田左之助夸赞了雪村千鹤一番，而后解释她一起巡察的原因，最后说明了新选组众人的不同与相同之处。

        “我明白在你们之中也有各种不同的隐情与立场……但我认为在京都这里工作，你们确实具有强韧的意志。我……很羡慕这样的你们……”相马主计说完后，便挺直身子凝视着二人。“原田先生……雪村先生。我想成为能够保有不愧于武士身份的态度之人。就算被责备或是在背地里受到谩骂，也会径直贯彻自己的意志之人。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各位一样出色的武士！”

        “怎么了怎么了，态度突然变这么好。”原田左之助有些无奈的笑着。

        “不。是我至今为止什么都没搞懂。……请原谅我，原田先生。”相马主计神情严肃，直视着对方。

        “你在说什么啊。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啊，别放在心上。”原田左之助无奈浅笑，告诉相马主计无需在意。

        “雪村先生也是，身为土方先生的小姓，应该能理解新选组的武士学习些什么、进行怎么样的修炼。”相马主计紧接着对着雪村千鹤低下头。

        “……咦？”雪村千鹤有点惊讶，还有点发懵。

        “我们彼此都身为下位者。一起以成为出色的武士为目标加油吧！”相马主计眼里满是期待，让雪村千鹤不由得跟着点头回应。

        “呃……啊……嗯，一、一起加油吧。”虽然自己并没有打算以成为出色的武士为目标……雪村千鹤在心里默默吐槽，如果是小星在这里或许会兴高采烈跟相马先生约定吧。

        “哈哈，千鹤，太好了呢。有了个以成为出色武士为目标的伙伴。”原田左之助调笑道。

        “……原田先生……我觉得不需要笑成那样。”雪村千鹤有些无奈，原田先生笑起来根本不是因为“同伴”吧……

        “嗯，努力是很好啦，但你还是把功夫花在剑术以外的地方吧。再怎么说这种事还是有分擅长与不擅长嘛。”原田左之助笑完后提出建议，雪村千鹤本身不适合刀剑，在医术和杂务上要比雪村星更出色。

        “是，我明白的。”雪村千鹤点头回应，她当然明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更加努力帮助大家的杂务和事务吧！

        “……雪村先生不擅长剑术吗？”相马主计闻言十分惊讶。而后说完后便将手伸向雪村千鹤的肩膀。

        “……！？”雪村千鹤在一瞬间的惊慌后镇定下来，只是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

        “……原来如此。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完全不够呢。既纤细又柔软……这简直就像个女孩子啊。”相马主计按着雪村千鹤的头，并用手确认了她肩膀和手臂的肌肉。

        “相、相马先生……？”虽然肩膀和手臂被捉住让雪村千鹤觉得微微发痒，但就算是对方无意识的举动也够让人难为情了。但相马主计看起来并没有在意，又继续确认雪村千鹤手臂的触感。

        “就算是小姓，也仍是新选组的一员，因此也会碰上需要拔刀的时刻吧。没想到雪村先生真的不擅长剑术呢，明明是那位雪村先生的兄长。但是，我觉得雪村先生还是再多锻炼一下身体比较好。至少在必要时刻也能够有所应对。”相马主计看起来十分认真。

        “……好、好的，我会努力的……”……比起是否锻炼身体这件事，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好啊？雪村千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求助的看向原田左之助，却见对方一声不响的笑着。

        相马主计在那以后又问了许多关于新选组的问题……听完后大概是提起干劲了，便飒爽的挥挥手离开。

        “相马先生，真的把我当成男的了啊……”雪村千鹤扶额有些无奈。

        “直接触碰也完全没有察觉，该说他和平助还有新八一样迟钝吗……”原田左之助无奈失笑。

        不知道该因更能驾驭男装高兴，还是该因自己没有女人味而难过。雪村千鹤难得露出了苦笑。似乎有些理解小星为什么对永仓先生他们总是很无奈了，被当做男人果然并不是什么能让人心情愉快的情况。雪村千鹤怀着复杂的心情，望着相马主计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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