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柒。战斗前夕
众人来到伏见奉行所，却发现这里官员的表现并不像战争来临，反而有些悠哉。
“隶属会津藩中将松平容保大人的新选组，奉命为担任京都守护职，火速前来待命！”队伍最前方的近藤勇走近站在门口的官员，说明来意。而他口中的松平容保大人是会津藩主身兼京都守护职的首长，是位非常厉害的人。
但是，那名官员听到新选组之名，也只是困惑的皱起眉。
“你说奉命……？我们没收到这样的联络。”
“……为什么？”雪村千鹤小声呢喃，颇为不解。
“竟然连内部情报都传达不好，看来战况相当混乱。”斋藤一听到雪村千鹤的呢喃，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幕府的势力，被长州压制住了吗？”雪村千鹤小声询问。
“不一定……但是，大概被敌人玩弄着吧。”斋藤一再次叹口气，不再言语。
各组织之间的事情过于复杂，雪村千鹤微微摇头，总之，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好。
“不过，我们有会津藩的正式公文！若能替我们向上通报——”近藤勇出声解释，却被官员打断。
“就算通报，得到的回答也是一样的。好了，回去吧！这里没有壬生狼的事！”
太过分了……雪村千鹤紧咬嘴唇，十分不快。原田左之助走近她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呀，没什么好沮丧的。我们总是被这样对待啦。”雪村星也在另一边捏了捏自家姐姐的手心以示安抚。
“我明白的，……但还是很令人懊恼。新选组的大家明明拼了命的在维持京都的治安。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自己人赶回去……”不公正总是让人不快的。
“谢谢。但现在忍一忍吧。我们如果随便在所司代这里吵闹，或许会让会津颜面扫地。”原田左之助点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也很不满，但也克制着自己。
“啊……”雪村千鹤不是没有察觉，而明白过后则是只剩下敬佩。
“局长，所司代这里是说不通的。……我们先离开奉行所，去和会津藩会和吧。”斋藤一走到近藤勇身边提议，却被武田观柳齐打断。
“要离开这里？在战场上这可是会被视为无视军令喔。局长。战场上传令会相互交错。擅自行动再愚蠢不过了。我认为现在应该在此待命。”武田观柳齐惊讶质疑，似乎仍固守着所谓的规矩。
“若这里是我们的军营，这番话我也能理解。但是，现在是攸关我们新选组进退的问题。”斋藤一蹙眉反驳，并不打算退让。
“你打算对身为新选组战奉行的我提意见吗！？”武田观柳齐对斋藤一的反驳很是不满。
“……不，斋藤君说的也有道理。接下来，我们新选组就去寻找守护职设置的军营吧！”近藤勇肯定斋藤一的话语，并未注意到武田观柳齐因他介入突变的脸色。而后，新选组开始移动去寻找会津藩的阵营。
……
众人抵达九条河原时，已是日暮时分。被伏见奉行所赶走之后，新选组暂且朝着会津藩邸出发。为了向会津藩邸报告联络未达，并询问接下来该怎么行动。接着，会津藩邸的官员要众人前往九条河原。
“新选组要和我们会津藩一起待命？”连会津藩士都看着新选组疑惑的歪了歪头。“我们没有接到这样的联络，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去藩邸问问看吗？”
“——啊？你们的藩邸可是叫我们新选组到九条河原来啊！你知道用这么随便的态度对我们，可是在瞧不起你们传唤新选组的上司吗？”对于这样的反应，终于连永仓新八都忍耐到了极限。
“这、这……你就算对我说……”
藩士被堵的说不出话，近藤勇接着露出大大的笑容开口。
“我们想和阵营的负责人谈谈。……可以请你通报一下吗？”
……
最后，众人留在九条河原待命。身为干部的众人在与会津方面商量完今后的行动后，脸上都挂着十分疲惫的表情……当时一起待在谈话现场的井上源三郎现在也露出了苦笑。
“……看来这里的会津藩士兵，也不是主战力，而是预备兵。会津藩主要的兵力，似乎都派去守蛤御门了。”
“所以。新选组也被当成预备兵了吗？”雪村千鹤闻言不禁发出询问。
“差不多是这样吧……果然还是不受重视呢……”雪村星看向中间燃起的火堆，不时添加柴火，没有看着自家姐姐说话。
“……根据传达屯所的传令，现在的状态不是分秒必争吗？”永仓新八也有些不解。
“只要战况一有改变，我们便立即奔赴战场。现在我们能做到的就只有这样了。”斋藤一微闭双眼，虽也不满，但并未表露。
“现在……只能等了呢。”雪村千鹤无奈叹口气，抬头看向满天繁星微微发呆。
“千鹤，要休息的话就说喔？我可以把膝盖借你。”原田左之助温柔看向雪村千鹤提议。
“咦……不、不用的！”雪村千鹤微微惊慌，这也是第一次有男性会这样对待自己。
雪村星在旁看着直摇头，她很清楚自家姐姐是什么性格，这种时候怎么也不可能安心休息吧。虽说对原田左之助这样的行为微有不满，但既然自家姐姐拒绝了，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众人就这样维持着紧张的状态迎来黎明。雪村千鹤因一开始太过紧张，清晨时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在她打了个盹醒来时，队士们仍旧以严肃的表情持续警戒着。而原本和她一样打盹的雪村星不知何时醒来了，也在跟着警戒。
接着……在周围逐渐转亮的时候，轰鸣的炮火声打破此时的寂静。
“——大炮！？”雪村千鹤想，这大概就是战争吧。
与此同时，人们战斗的声音也从远处的市内传了过来。干部们彼此互看一眼后颔首。
“——走吧！”斋藤一大声的对半是发愣的队士们喊着，此时雪村星已伸手将雪村千鹤拉起来。
“是！”
众人回应，准备一同跑出去。
“站住，新选组！我们可是奉命在此待命喔！”会津的官员从旁出声。
“……你说待命？”土方岁三神色冷淡，语气里透着不满，已是无法忍耐。
“你们是为了待命而待命的吗？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御所而待命的吗！你们要待命到长州那些家伙攻进来才去做援军吗！”面对这样的“同僚”，土方岁三已是怒吼出声。
“但、但是，出动命令还没……”官员的借口还未说完，便被土方岁三打断。
“若你们对自己的工作还有一丝自豪的话，就别再说什么待命，快动起来！”
“唔……！”官员哑口无言。
土方岁三不等他们回答，径自如风般向前迈步，众人紧随其后。
“……我们要去哪里？”雪村千鹤轻声询问身旁的斋藤一。
“前往确实有敌人之处——蛤御门。”斋藤一平静回答。
“蛤御门……那里是会津藩主力守着的地方吧？”雪村千鹤询问现有的情报。
“嗯。蛤御门那里已经陷入激战了吧。你也趁现在紧绷神经。”斋藤一微闭双眼，而后抬眼坚定向前。
“……好的！”雪村千鹤点头回应。
因战斗的声音与开始行动的新选组而慌了手脚的会津藩预备部队，似乎也在土方岁三的呵斥下觉醒。最后，他们跟在新选组身后前往蛤御门。
……
然而，当众人抵达蛤御门时，这里像是受到金属弹药攻击过，四处都伤痕累累。负伤者倒在周围，周遭弥漫着烧焦似的气味。雪村千鹤虽然做好了觉悟，但战场的光景仍然让她揪紧胸口。哪里有人会乐见战争之惨烈呢。而四周并无敌人的身影，显然战斗已经结束了。
数名队士在土方岁三的指示下，四散开来去收集情报。近藤勇看见此处状况大大的叹了口气。
“不过……竟然袭击天子陛下的御所。长州究竟在想什么。”
“搞不懂他们究竟在干什么。长州明明该是尊王派才对啊。”井上源三郎也附和着，接着疑惑的歪头。理应极度尊敬天皇的长州，为什么会攻击天皇的御所呢？然而事实却摆在众人眼前。
“会津和萨摩的兵力似乎击退了从半夜到清晨持续试图闯入蛤御门的长州势力。”斋藤一掌握到了一些情报回到了此处。
“萨摩帮助会津啊……还真是世事无常呢。”土方岁三嘲讽似的笑了笑。“彼此之间关系明明那么不好……不，只是因为长州是共同的敌人吧。”
萨摩藩原本就与会津藩、德川亲藩的关系不甚亲密。他们脱离德川家，与朝廷交好，并且击退外国势力。这样的行为，与长州无异。在那之后，萨摩藩向英国挑起战争，败得一塌糊涂。接着便稍微倾向于帮助幕府或是改变态度之类……果真还是世事易变。
“土方先生！公家御门那边似乎还有长州的残兵。”听了原田左之助捎来的情报后，土方岁三的表情稍有改变。
接着，山崎丞跑了过来。
“副长。这次袭击御所的中心人物们，似乎撤退至天王山。”
天王山是位于京都与大阪之间的山。长州那些人似乎正从伏见逃往大阪。
听了两人的报告后，土方岁三皱起眉。他思索了一会后，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浅笑。
“……你们这些家伙，接下来要忙起来啦。原田，率队前往公家御门。扫荡长州残党！”
“知道啦！”原田左之助笑着点头领命。
“确认状况就拜托斋藤、小星和山崎了。按照当初的预定，守备蛤御门这里。”土方岁三看向斋藤一、山崎丞和雪村星以及他们身后的队士。
“遵命！”斋藤一点头领命。
“是！”山崎丞郑重点头。
“了解！”雪村星在斋藤一身后的位置重重点头。
“接下来是大将，你有重要的工作。虽然麻烦，但请你去和会津上层干部交涉，取得追击许可。”土方岁三回身看向近藤勇，提出此时的建议。
“追击长州军吗？”近藤勇虽然完全信任土方岁三，但还是要象征性的问一句。
“除了前往天王山的那些人，还有其他残兵败将。他们大概会沿途勒索商家然后逃跑吧。”土方岁三闭目沉吟，而后睁眼认真看着近藤勇。“要追击的话，我们也得离开京都。能够去取得许可的，就只有你了。”
“原来如此。若身为局长的我出马，守护职肯定也会买账吧。”近藤勇浅笑应下。
“源哥也和近藤先生一起去守护职邸，请看好大将，不要让他失控。”土方岁三看向井上源三郎，语气带着些许戏谑。
“好，交给我吧。”井上源三郎回应的同时，队士中便传来了窃笑声。这也让近藤勇难为情的露出苦笑。他多少还是有点自觉的，所以并没有否定土方岁三的话。
“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前往天王山。然后——千鹤你和我走。”土方岁三考虑到雪村千鹤如今在队伍中的身份立场，让其作为小姓与他一起行动。不知不觉间，土方岁三似乎已经很习惯身边有雪村千鹤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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