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酒
chapter16
[01]
帐篷里冷若冰窖。
“困吗？”骆辞语气慵懒，像是在诱哄她。
顾茉凝了凝四周。
没有灯光。
顾茉也并无困意，她没有早睡的习惯，更不必说此时了，顾茉微眯着眼，有些无味。
“我才不困呢，你想睡了？”顾茉不去看他，独自呆愣着。
“没有。”
“那你还说？”顾茉坐的腿发酸，“去走走嘛？无聊死了。”
“想去哪？”骆辞喉结上下滚动着，有些动心，“有人巡视。”
“胆小鬼…”
“……”
顾茉扯了扯嘴角，有些失落，“那我自己去。”
骆辞唇线绷得发直，眉眼间说不出的清冽，“我陪你。”
顾茉冷笑声，散漫的打趣道，“害，一个人怕待在帐篷就早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
见骆辞不出声，顾茉继续道，“没事，茉姐保护你！”
“……”
“好嘞，那你等我一下，”顾茉脸色随即转晴，“我拿个东西。”
顾茉神经兮兮地迅即从箱中抽出两瓶红酒，鬼鬼祟祟地塞给骆辞，“来来来，一人一瓶。”
骆辞正色道：“……不准喝。”
“为什么呀，”顾茉歪着头，不解道，“你不喝就不喝，我可是要喝的。”
“……”
这家伙一喝就倒。
还粘人。
骆辞的眸子越发暗沉，缓缓开口道：“对身体不好。”
“放心，我酒品很好的，”顾茉使劲揉了揉骆辞的头发，笑得傻乎乎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骆辞：“……”
“骆驼，我看你是想独吞吧，”顾茉决定用气势压他，抬手戳了戳骆辞的眉间，“我告诉你，不存在的。”
“听着，”骆辞舒口气，继续道：“我没有想占你的。”
顾茉闻言，眉头展开来，“所以说嘛…”
骆辞不紧不慢插一句：“所以说，都不喝。”
“你滚，”顾茉不耐烦了，“要不就都让我喝了，要不就一人一瓶，”顾茉把手背到后面，斜着眼睨骆辞，“选一个？”
“……”骆辞略挑眉，“你就这么想喝？”
“对呀，我是真的想，”顾茉耐下性子和他磨，拉拉骆辞的衣角，“好不好嘛？”
差点没忍住……
骆辞暗骂一声。
骆辞蹲下，任顾茉“调戏”，一字一顿道：“如果我说不好呢？”
“啊？不好呀？”顾茉生硬的假笑着，咬牙狠狠的掐了一把骆辞的胳膊，“那你就去死吧…”
掐不动，是硬的。
场面一度尴尬。
顾茉别过脸，避开视线，一心想着如何化解尴尬，“你没肉，真可怜。”
“……”
随后佯装理直气壮道：“你知道怎么长肉吗？”
“？？？”
“啊，我知道，”顾茉假正经地忽悠他，“多喝点酒就好，要想长更多，最重要的是要分享…”
“…算了，”骆辞松口，“去哪？”
“我带你去个地方，”顾茉神秘一笑，“跟我来。”
“嗯。”
本就知道应是这个地方，可当到了这，又莫名生出一种无言而喻的心痛。
“到啦，”顾茉扯着骆辞的袖口，“快点上来。”
这里是一个天台。
以前两人常来这聊天，互相宿舍进不去，出来又无处可去，于是寻到这样一个好地方。
“还冷吗？”骆辞慢慢的靠过来，没发出很大动静。
“有点，”顾茉吸吸鼻子，有些痴痴的，“不过喝酒就不冷了。”
“……”这家伙怕不是冻傻了吧？
“会用吗？”骆辞指指瓶塞起子，“我帮你？”
下一刻，瓶塞应声弹出。
“啊，好像是有点难，”顾茉俯身将瓶塞拾起，“下一瓶你开吧，我力气小。”
两人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开好了吗？给我喝一口。”顾茉撑着脑袋，艰难地掀开眼皮，尽量不让自己斜倒下去。
骆辞捏了捏酒瓶，漫不经心的递了过来：“慢点喝，别醉了。”
顾茉装作没听见，仰头灌进了半瓶，才几秒间，身子就塌下来，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突然闭眼往后一倒，直接栽在骆辞的大腿根上。
骆辞：“……”
顾茉面带红晕的睁开眼，咂咂嘴，“很好喝的，你试试看。”
骆辞没吭声，直接夺去顾茉手中的酒瓶，全倒了进去，面色不改。
于他而言。
和白开水差不了多少。
她这也能醉？
看顾茉那样子，估计是喝断片了。
“喂，死骆驼，你喝这么多，我喝什么呀？”顾茉怨恨的揪了一下骆辞的胳膊。
骆辞眸色一沉，平静的注视着她。
“怎么了，是痛吗？”顾茉被骆辞盯害怕了，微弱的吐出几句。
“痛，可痛了。”骆辞配合着她玩。
顾茉一脸不相信：“……”
“骆驼呀，问你个事。”
“什么？”
“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顾茉面色认真，丝毫不含糊。
理智的让人以为她在装醉。
“嗯。”
“听不见，你大声点，”顾茉将耳畔凑近了听，“有还是没有啊？”
“有的。”
“那…现在呢？”顾茉不安道。
“还是。”
“那…你们在一起了啊？”顾茉声音发颤，像是害怕知道真相的恐惧。
“在一起过，”骆辞嗓音越发低哑，眸子里混杂着说不出的情绪，“后来分手了。”
“你…别伤心呀，”顾茉以为骆辞要抑郁了，赶忙找补几句，“没事，以后有更好的等着你的，你这么好，肯定都喜欢你。”
都喜欢你。
“没有以后了，”骆辞刚好对上顾茉的视线，“一直一直都只会是她。”
“啊…你竟然这么爱她，为什么还要分…”顾茉不解，语速有些加快。
“如果我说，我有病，你信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顾茉坦然道，“你本来就有病。”
“所以是你跟她提的？”
“是。”
“……也难怪，你挺欠的。”
顾茉暗忖道：原来这家伙甩别人的不好习惯是从小养成的…他是不是有自虐症？
“我真的很不愿意，也后悔，”骆辞把顾茉抱起，放在腿上，静静的坐着，“可惜晚了。”
“啊？不晚的，不晚的，什么时候都不会晚…”顾茉想到了什么，“那她…还喜欢你吗？”
“她呀…喜欢我吗？”骆辞暗自低声喃喃道。
这状况让顾茉以为骆辞得了什么怪病，自言自语呢。
“你相信，我是真的不愿意吗？”骆辞继续试探顾茉。
“我信有什么用？”顾茉真为骆辞的智商堪忧，“我又不是她。”
说实话，顾茉是真没打算想跟“前男友”分析他的过往“桃花劫”的。
骆辞：“……”
你就是她啊…
“那…如果是你，你会信吗？”
“我呀，当然不会，”顾茉眼中的光暗沉，“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
“哦？那你说，”骆辞假装不懂，“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茉哑口无言，“骗过，就是骗过。”
“说了你也不知道，”顾茉搓搓眼睛，“你上辈子欠我的，我也不奢望你这辈子能还了。”
“……”
“问你，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开不开心？”
骆辞喑哑着答道：“开心。”
能再次见到她就很惊喜了。
能够再见面，真的是一种恩赐。
骆辞真的不敢奢望太多。
“你回答个什么？你又不是我的骆骆，”顾茉小嘴一歪，“你只是一直长的很像骆骆的死骆驼。”
“……”她一个人在这悲伤个什么劲？
“害，你根本一无所知，”顾茉泪不住的淌，濡湿了衣襟，“是取代不了我的骆…唔…”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是冰冷的，清冽的。
使她无法呼吸的柔软。
此时此刻在顾茉唇上游涟。
这是真实的。
他正在吻她，吻着她红酒的气息。
那个他最对不起的女孩。
不带一丝欲望，纯净而轻柔地印在顾茉的唇上，像是在无声无息的祈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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