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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出逃


  ◎小镇。◎

  薄景年知道宋晚辞离开温园时,  已经是下午两点。

  上午杨姨忙完手里的事情后,去收拾餐桌时,宋晚辞就已经不在了。

  杨姨原本以为宋晚辞是喝完药就上楼休息了,  她收拾了桌子,也没太在意。

  等中午时,  还未见宋晚辞下楼吃午餐,她也不好上楼去打扰,  毕竟宋晚辞最近的胃口不太好,  近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等下午一点左右时,杨姨端了些清淡的食物上楼,卧室门紧闭,她敲了几下,  里面也没有回应。

  杨姨本不好多在打扰,  她在门口轻轻的唤了几声:“宋小姐?”

  “我端了些清淡的粥,  你要吃一点吗?总不吃东西,身体也受不了。”

  杨姨话说完,  仍是没有回应。

  她和宋晚辞相处了很长一段时日,自然清楚宋晚辞的脾性。

  最是懂礼,  不会像这样一直不置人不理,何况她睡眠也浅,  除非是宋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她又敲了下门,然后思想挣扎了一番,  还是推开门像里看去。

  卧室里是空荡荡的,床单整齐,  没有任何入睡后的痕迹。杨姨惊了下,  放下手里端着的东西,  有些不放心的将房间里每一处都找了一遍。

  仍是没有宋晚辞身影,  她觉得奇怪,宋晚辞本就不常出门。

  杨姨准备出卧室里卧室,走廊里的任何房间,她都寻找了一遍,仍是是没有。

  最后,她下楼时遇到了刚刚从外回来的于远,有些不放心就提了一句。

  哪知于远听后,紧张的不得了,立刻发动温园里的人去寻了一圈,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遍。

  宋晚辞确实不在温园。

  于远只觉得惊慌,上次宋小姐没有任何消息的失踪了几个小时,薄先生脸色冷成什么样子他是见过的。                        

                            

  他在温园里工作已经好些年头了,自然也清楚薄景年的脾性,虽平常冷淡且不苟言笑,但对于宋小姐的事情极为上心。

  这次宋小姐要是出去了几个小时不归,他是没办法和薄先生交代的。

  一小时后,薄景年驱车回到了温园。

  两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缩短到了一个小时。

  于远早已经在门口等候,见薄景年的车驶入院子后,他立马迎了上去。

  “薄先生……”

  薄景年下车时,目光淡淡地扫过一旁的于远,眉眼阴沉,已然是极度不悦的神色。

  他低声问:“都找过了?”

  于远犹豫了几秒才点头:“是,温园里都寻了一圈。”

  “并没有见到宋小姐的身影。”

  薄景年闻言目光一寸寸的冷了下去,转向于远的目光阴沉的像是最尖锐的利器。

  第二次。

  很好。

  那晚的每一瞬在脑中的印象都极为深刻,清楚到,他能仔细的回想起宋晚辞的每个表情。

  “辞辞记住了?”

  在前几天时,宋晚辞并没有给出回应,她安静地像是不会说话的精致木偶。

  在昨天时,宋晚辞伸出手,略带温软撒娇的语气让他扶她起来,还不过一日,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离开吗?

  薄景年垂眸子,缓慢地咀嚼这几个字眼。

  好极了。

  如那日一般,情绪到了顶点,反倒是愈加冷静。

  他敛眸,白日里嗓音却低的厉害,他极冷道:“派人去温园附近找,一寸寸地找,不能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于远应下:“我马上就去。”

  ……

  一小时后,仍无结果。

  宋晚辞上次离开时,手中尚戴着定位手链,虽被她中途丢掉,但能确定一个范围。                        

                            

  如今,想在很快的时间内找到宋晚辞,几乎是极为困难。

  卧室内,薄景年立于梳妆台的旁侧,垂着眸子,视线注视着桌面上的珠玉手串。

  眸色已经冷的像是无法破除的寒冰。

  他注视片刻后,抬手拿起桌面上的珠玉手串。

  珠玉已经是冷的,没有任何体温,但捏入手心时,仿佛是他手间的体温沾染了过去,温热得如同戴于宋晚辞手腕上时。

  她只是带走了放于窗台边的蝴蝶标本与那本英文书籍。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果真是走得毫不留情。

  手心间的珠玉手串已经彻底的沾染了薄景年体温,浸润其间,原先的冰凉已经彻底的褪去。

  捏着珠玉的手骨节泛白。

  梳妆台的镜子倒映着薄景年欣长的身影。

  黑色的衬衫一颗扣子未解,袖口卷起,看起来极为冷淡寡欲。

  除了阴沉的眉眼。

  手臂支撑在梳妆台上的桌面,俯下身时,手腕间的筋脉微微突出,腕间的表盘更显得禁欲。

  薄景年微微抬起眸子,镜子里的倒影过于冷淡,本就是墨色的眸子,此刻更显得幽暗。

  蛰伏许久的蛇从阴暗处现身,转为一只即将撕碎所有的兽。

  克制皆不复存在。

  只余一点点而起的深重暗色与偏执。

  除非他死,否则他决然不可能让宋晚辞离开他身边。

  ……

  夏日,天气也愈发的热起来。

  四合院内,却是一片阴凉。

  院内种植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树木,树木下是遮掩着的阴凉,瞧上去也没有刺眼的阳光。

  宋晚辞抬起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扇着面前的小炉子,摆放于炉子上的是一个熬汤药的罐子。                        

                            

  热气从罐子顶端冒出,盖子也被其下的热气不断顶出。

  手中的扇子并不能抵挡炉火所带来的热气,宋晚辞微微蹲下身子,瓷白的额前已经出了一些不明显的汗珠。

  她今日穿了一件浅青色的旗袍,盘扣精致,前端挂了一个小小的玉坠。

  随着宋晚辞的动作轻微晃动着。

  宋晚辞微微屈腿蹲下身子时,旗袍下的纤细小腿也跟着微露,白瓷一样的,倒是晃眼。

  宋晚辞停下手中扇子,放于青石台地面,她拿起一边的手帕包住盖子的顶端,将盖子取下。

  热气随着打开的盖子,扑起白色的雾气,也晕染了宋晚辞清冷的眉眼。

  “辞辞。”远处传来和蔼的唤声。

  宋晚辞应了声,然后将炉火关闭。

  罐子里炖的是山药猪肚汤,用来温补是最好。

  “外公。”宋晚辞关了炉火,然后唤道。

  她将罐子端于一旁的矮桌上,顾及在太烫,底下垫了块布巾。

  “炖好了?”

  宋晚辞外公林敬山走过来,然后笑着问道。他虽白发尚多,却依旧精神矍铄,看起来身体状态极好。

  宋晚辞温温的应了声:“嗯。”

  她垂着眼睫,拿起摆于一边的碗筷,用汤勺从中盛了些汤到碗里。

  林敬山从桌边坐下,然后笑着道:“早说不弄这些麻烦的东西,你看你热得。”

  “别忙着盛了,快吃吧,你身体弱,才应该好好温补。”

  宋晚辞盛好汤,将手中的碗勺向林敬山那推了推,然后应下:“好,外公先吃吧。”

  林敬山拿起勺子,然后道:“辞辞来这有几日了吧?”

  他说着拿起勺子喝了口,然后笑容满面道:“辞辞手艺不错,这汤味道极好。”                        

                            

  宋晚辞垂着眼睫,然后轻轻应声:“是外公不嫌弃我手艺差。”

  她并不擅长这些,炖过的药膳与汤药都极少,今日也是尝试,只能说是味道尚可。

  林敬山:“哪有嫌弃,确实是辞辞手艺好。”

  他说完放下勺子,然后又道:“我在这住了也有些年头了,一直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辞辞来了以后,这个院子都不显孤寂了。”

  “以前每每这时都能想起你母亲,这么些年了,仍感觉你母亲离世不久。”

  林敬山说道这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再继续往下道。

  宋晚辞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下。

  她抬眸看向林敬山,然后温温道:“外公的汤没了,我再给您盛一碗吧。”

  ……

  宋晚辞在外公这住了有两日,天气也是愈发的热。

  这里是林家的故居,祠堂与老宅院都在此处,也显得空荡,一直都是外公带着其他几人住在这。

  一个有些偏僻的小镇,自然不会很快被旁人发现。

  宋晚辞起得一惯早,天色将明时她就起身出了房间。

  小镇的晨间多雾气,天色虽明,空气中却还是笼着轻薄的一层白雾。

  宋晚辞轻轻关上房门,这个时间外公也是起了的,不是在院子里打太极就是出去散步了。

  宋晚辞目光在院子里看了看,并未见到外公的身影,她又收回视线,准备去外边看看。

  她走到院子门口,轻轻打开木质的远门,老宅时间久了,门被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声音。

  她抬腿踏出院子门槛,视线转向右侧,轻轻一眼,视线顿住。

  在轻薄的雾色间,一道极熟悉的身影立于旁侧。

  黑色的西装与衬裤,在小镇的装饰下更显得突出,隔着一小段距离,眼前欣长的身影倒也看不太清楚。                        

                            

  宋晚辞视线仅仅顿了下。

  男人的脸隐于雾色之后,看不真切,但她却能感受到薄景年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偏执而阴郁。

  宋晚辞只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

  她往后退了一步,旗袍底端抵到了门槛上。

  男人欣长的身影也穿过雾色,在眼前愈加的清晰。

  那张极清冽而冷淡的眉眼又出现在了眼前。

  薄景年视线看过去,眼底像是沾染了小镇的雾气,眸色却清晰。

  墨色深重,眼底的情绪随着他走近而一点点显露,阴沉而起的暗欲之色。

  “辞辞。”低低的嗓音落入宋晚辞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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