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菊青结识端妃

“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她忍耐旁人也不敢造次，咱们身份低微，若是日日忍让，反倒叫奴才欺负到头上了。”
  菊青叹气说起以前在内务府见到的利欲熏心的奴才，边说边劝安陵容要小心，两人依依不舍的说了好一会子话，安陵容才走。
  临了又给菊青留下一瓶自己调配的香膏，说用着皮肤会越来越滑嫩。
  菊青笑笑，只说自己会好好用，便让抱夏送客。
  若这辈子华妃的行为会有所偏差，那方淳意将是个极不确定的存在，其实那次选秀甄嬛并不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小主，淳常在也有，不过一来淳常在才14，根本不到承宠的年纪，不用担心她争宠，二来淳常在原本姓方，和碎玉轩的芳贵人同音不同字，为了避谶，皇上随口改的，没上多少心。
  可随着时间推移，淳常在也到了被注意的时候了，前些日子还帮着莞贵人复宠，这种人留在甄嬛身边，往后是她的左膀右臂，不如早早让安陵容跟她斗，哪边输了，都不影响菊青。
  念此，菊青不过多参与她们之间的琐事，叫抱夏早早安顿睡下，第二日还要跟着皇上出宫。
  出宫的仪仗低调奢华，皇上的銮驾走在最前面，嫔妃紧随其后，果郡王单骑白马在最后，另有御林军护驾。
  菊青的位份最低，微风吹起帘子，刚好能看到果郡王刀削的侧脸，他看见菊青的那一刻同样愣了一下，然后二人同时移开目光。
  果郡王的处境并不算太好，皇帝不是顾念旧情的人，若非与他交好的王爷都没了，是断断轮不到十七爷自由入宫的，果郡王看似深得盛宠，实则日日要面对皇上的疑心，就连随便射下一只鸟，皇帝也要提起果郡王的骑术是先皇教的，不像他，是皇上随便指的老师。
  果郡王那时除了贬低自己请罪以外什么都辩解不了，菊青想，就是没有甄嬛的事，皇上也会因为他未来的妻子娘家怀疑他有谋权篡位的心思，果郡王的悲剧是从开始就注定的。
  菊青不想掺和进去，到了圆明园自然避开了果郡王可能的行走路线。
  晌午时分，抱夏对着菊青耳语说端妃在小池塘边纳凉。
  “小主可要过去？”
  “嗯，带上些鱼食。”
  今生甄嬛没来圆明园避暑，自然也不存在温宜木薯粉的事情，这正是菊青拉拢端妃的好时候，端妃为皇上办腌臜事，前朝有老臣尽心效力，后宫的她也不争宠，时不时还替皇上出出主意，最重要的是她无子，无论皇上、皇后还是太后，都没有容不下她的理由。
  端妃就像一棵常青树，拿下她，就是稳了菊青半条命。
  菊青抓住机会，和端妃来了场偶遇，她假装没看到对岸避暑的端妃，自顾自的逗弄着那些鱼儿，抱夏瞥见端妃开始注意她，菊青才行礼问安。
  “嫔妾不知端妃娘娘在此，请端妃娘娘恕罪。”
  “你知道本宫？”
  “是，嫔妾并非是选秀进来的八旗女子，而是宫婢出身，虽没见过娘娘，却知道您身边的吉祥。”
  端妃笑着点点头，“本宫也知道你，青常在。”
  “皇上那日跟本宫提过你。”
  “竟有此事？嫔妾谢皇上娘娘抬爱。”
  菊青是真慌，但不是荣幸，而想起她作为孤魂时看到的画面。
  端妃和皇上才不会轻易议论嫔妃呢，他们就是阎王点卯，提到的没几个好下场。
  “娘娘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纳凉，皇上曹贵人还有果郡王可是在前殿聊的火热，还有温宜公主，娇娇软软的跟奶团子似的。”
  端妃听菊青形容温宜时真心实意的笑了笑。
  “温宜那孩子可爱，本宫也很喜欢……咳咳咳，不过本宫这身子实在不好，就不跟着你们凑热闹了。”
  “吉祥，扶本宫回去吧。”
  菊青起身恭送端妃，端妃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等端妃走出好远，抱夏才忧心的问菊青，端妃是不是不喜欢她们。
  “端妃要真觉得我一点故人之姿都没有，便不会与我搭话。”
  抱夏不懂什么是故人之姿，但看到菊青运筹帷幄的神态，闭上了嘴，扶着小主回宫。
  这辈子甄嬛没来，皇上也没在其他人的寝殿多上心，给菊青分的例冰融化了去，这殿里也不比钟粹宫强多少，菊青看着下午又送来的份例只有那么点，一时突发奇想。
  “小凳子，你说这冰能不能吃了？”
  “这……回禀小主，您要是真想吃冰的，就让黄公公弄些小块的就着水果吃，这么大一块冰，可怎么入口啊？”
  “这倒容易，本小主前几日看话本子上说，古有刨冰，是把冰块放置在室内，一刻钟后，冰块就会化几度，然后用刀薄薄地削出冰屑。冰屑堆积，就形成了刨冰，口味绵软入口即化，是寻常冰块比不了的。”
  小凳子不理解菊青平时看的都是什么本子，也不明白她为何稀罕这没味儿的东西，只按照菊青说的做，可他一上手，冰就全碎了，再这么下去剩下的冰也要被糟蹋完了。

  “小主，奴才实在不敢再下手了。”
  菊青挥退一脸为难的小凳子，想自己上前尝试，他刚接过刀，一只男人的手便摁住了她的袖子，抱夏警惕的拉过菊青，方才这样近的距离实在于礼不合。
  “参见果郡王。”
  菊青反应的更快些，拉着抱夏行礼。
  “青常在有礼。”
  果郡王一手拿着折扇，从林中缓缓而来，身边无一小厮跟随
  “果郡王怎么过来了，嫔妾听说果郡王在和陛下打猎啊。”
  “圆明园的飞鸟都已经被打尽了，小王正要回去，便听到常在口中的刨冰是个稀罕玩意，不知常在能否给小王一个机会，试试做出绵软口感的刨冰？”
  他一早就在周围听着了，菊青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不拒绝又不舒坦，只能沉默的站着，须臾，果郡王就当菊青默认了，从腰间掏出一把快刀切割冰块。
  这把玄铁刀虽沉重但削铁如泥，果郡王根据冰块冷冻之前流水的走向不断转换方向切割，竟然真的做出了理想效果，他捧着碗将刨冰递给菊青，让她尝试看看。
  在抱夏和小凳子两个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菊青扭捏才奇怪，她略蹲了蹲身子，让抱夏接过，礼貌的抿了一口。
  “果郡王的刀工的确厉害，怕是那写本子的人在世，也不如王爷。”
  “青常在谬赞，小王本就是一介游手好闲之徒，学的这些东西只能哄人开心，今日效仿古人《赠荷花》，赠青小主一碗刨冰而已。”
  菊青尴尬的笑笑，心中怕的要死，李商隐有名的《赠荷花》是哄妻之作，果郡王在这时使用极为不妥，还好抱夏和小凳子不通诗书，没察觉出什么。
  “果郡王有这份心不如将刨冰一法献与陛下，陛下处理朝政、日理万机，果郡王既是陛下器重的弟弟，自然可为陛下分忧。”
  果郡王听着菊青疏远的扯开话题，自嘲一笑。
  “青常在果然记挂陛下。”
  “是谁记挂着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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