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饮鸩止渴

开拍后第二天，薛栖才来到片场。“不好意思啊，最近有点忙。”他的经纪人连连道歉。

        谢斌没什么表情，坐在椅子上，有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薛栖把有些淋湿的衣服递给经纪人：“拍到哪里了？”王导解释道：“不是按顺序拍的，今天主要是拍你和谢斌的双人戏。”薛栖没什么不行，他是科班出身，一上来拍大结局都没问题。谢斌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

        薛栖身上确实有一种很浓的少年感，刚毕业没多久，身上还带着大学生活力。除了本人，大概就是他比较贴近角色。

        昨天谢斌发挥的很好，薛栖又是出了名的敬业，王平认为应该能拍的很快，估计月底能差不多。他甚至都开始想杀青宴在哪里准备。

        “卡。”这是王平第8次喊卡了。他扶着脑袋：“两位拍了一上午了，有些累了吧。休息一会。”薛栖脸色有些不好，经纪人连忙带着他下来。“怎么回事？”薛栖脸上带着一些怒火：“我就这么丑吗？他全程都没看我一眼，简直就是冲着摄像机念台词！”经纪人劝到：“好了好了，我去和他们商量一下，你先喝口水啊。”

        “内个，小谢啊……”王平欲言又止。

        “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问题。”谢斌从看见薛栖冲他笑的时候，恍惚中他好像回到了7年前，甚至更早。但是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的人不是想要见到的人，又是抑制不住的失望。

        “没事啊，可能是昨天太累了。”王平安慰道：“休息一下吧，过会再试试。”随即就出去了。

        谢斌揉揉头，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但又忍不住打开微博，他特地申请了一个小号，关注了沈诚的微博。

        王平调整了一下顺序，先让他们二人演齐束赵思刚认识的戏，谢斌演的自然多了。薛栖笑呵呵地打趣：我和谢哥还是比较适合演陌生人。”谢斌冲他歉意的笑了笑，突然换戏对演员来说是件很烦人的事，因为台词什么的都要重背。好在薛栖台词功底不错，勉强过了。

        薛栖穿上大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问道：“王导，下次能不能见见原著作者啊？”不知道是不是陈微微的错觉，谢斌听见这话耳朵就好像竖了起来。

        “啊，我邀请沈先生来了，不过他说今天天气不太好，他住的离这里不近，就没来。怎么了？”薛栖解释到：“是这样，我妹妹上高中有一段时间情绪不太好，从微博找沈作家疏导了一段时间，好了很多。她听说我要来演他的书，特别想方面感谢一下。”

        “哦……这样啊。行，我帮着你问问。”王平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妹妹上高中有一段时间情绪不太好，从微博找沈作家疏导了一段时间，好了很多。”薛栖的话环绕在谢斌的耳边。

        “陈姐。你说心理医生会得心理疾病吗？”陈薇薇正在买水军宣传谢斌的新剧，随口答到：“会吧，我不知道啊，怎么了？”谢斌低下头：“没什么，问问。我有个朋友得抑郁症了。”“啊，天呐。不过这病不算什么大病吧？娱乐圈好多从戏里出不来的得了抑郁症。你哪个朋友啊？是个心理医生？”“不算是，但是经常疏导别人。”

        “哦，天。”陈薇薇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这种人的抑郁症一般很难好。你想啊，别人安慰他的话都是他之前安慰别人说烂的话，这谁能听进去？”

        谢斌一路上没再说话。

        到了家，佣人替他把外衣挂到衣架上。“回来了，吃饭了没？”谢父谢文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还没。”谢斌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皱了皱眉头：“爸，我妈呢？”

        “哦，她去m国做演讲了。没跟你说吗？”谢斌擦了擦手：“哦，说了，不过我寻思着她出差你不是会跟着吗。”

        “害，我是想去嘞，你妈非说你自己在家孤单。”谢文杰感觉有点委屈：“你孤单你去找个对象啊。还得让你爹陪着你一起孤单。你是不是就是嫉妒我有老婆啊？”

        “什么跟什么？”谢斌气笑了：“我怎么就嫉妒你了？”谢文杰白了他一眼：“我这次很郑重的警告你，再带不回老婆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谢斌用筷子戳饭，突然问道：“爸……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怎么办？”“那就去追啊，不要脸的那种。”谢文杰得意洋洋的说：“你妈也不是出生就喜欢我的。我俩本无缘，全靠我不要脸。”说完谢文杰苦口婆心的说：“傻小子，要脸没媳妇。脸可以有很多层，但是媳妇只有一个。你不如你老爹这么有人格魅力，但你也不能灰心啊。”

        “……饱了，上楼了。”谢文杰突然大喊：“还有一件事，你可不能随随便便给我找个狐狸精来我给你说，你妈能沙了你。”

        谢斌摊在床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谢斌，干嘛呢？”“睡觉。”“动词还是名词？”谢斌“啪”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穆晨看打电话没用，又开始发消息：

        【别啊哥们儿，出来玩玩，我给你说一大事。】

        谢斌没理他。

        【关于你前男友的，半个小时不到我面前，过期不候啊。】

        【地址发你了。】

        “唉，干嘛去。”谢文杰问道，谢斌穿上衣服：“出去一趟。”“这么晚出去干嘛，我给你说不要出去乱搞！”谢斌真的是无奈了：“爸，您以后少刷点视频，那玩意真的会降智。”

        到了冬盈酒吧，谢斌找到包间就进去了。

        “呦，不是吧。我这消息才发了几分钟啊，这么快。”穆晨惊呼道。“关于他的什么事？”谢斌直入主题。

        “……得得得，原是我不配。”穆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知不知道你老情人回来了？”谢斌叹了口气：“知道，还见了他一面。”

        “我擦，你tm都见到他了还让我帮忙找，我不收钱你就这么糟蹋老子的心血是不是？我很忙的。”

        谢斌烦躁的摇摇头：“是，但是他不愿意让我见他。”

        “真可怜。行了，我给说说，算了，你自己看看吧。”穆晨把一张纸给他：“别太震惊啊。”

        谢斌深吸一口气，拿过来那张类似于简历的纸，不过比简历的内容多得多。

        “他的信息真挺不好查，不愧是当年的计算机天才。”穆晨很少正经的夸人：“不过也是多年没碰电脑了，有些代码跟不上时代，很容易就能解开了。不过要是放在七年前，你请个专家都得解半天。不怪你当时啥也没查到。有一些信息还是不全的，这个属于内部私人信息，我就没硬查，不过我想这些也够了。”

        谢斌耳朵嗡嗡的，什么也没听进去。

        除了一些基本信息，就是就医信息，很简单的一行字，字字都撞在谢斌的心上：“抑郁症中度，重度神经衰弱，轻度自闭症。”

        “不是，怎么会这样……”谢斌迷茫的自语：“他走的时候是好好的啊……”“嗯，我看见我也吓了一跳，我还特意去问了我一个心理学方面的朋友。你猜人家跟我说什么。”穆晨笑了笑：“这种情况，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为什么会这样？”谢斌问道。

        “不知道，导致抑郁症的方式有很多种。这么说吧，你要是心理脆弱一点，小鸟死了都能抑郁。”穆晨叹了口气：“好歹之前这也是我们计算机系的男神，就成这样了。天妒英才啊。”

        “a街皖华小区26-1-1402……”谢斌默默的记下来，站起来：“谢谢，走了。””哎。”穆晨拉住他：“冲你这句谢谢，我温馨提示你一下，你最好不要去见他。”谢斌咬了咬牙：“那我什么时候见？总不能等他病入膏肓我再去见他最后一面？！”

        “你现在去就是见他最后一面。”穆晨耸了耸肩：“我查了下啊，这些病最常见的病发症就是情绪不稳定。他既然不愿意见你，肯定是怕在你面前发病。”

        谢斌深吸一口气，瞥见了纸上的一行字：心理辅导医生：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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