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还于天地
玄通凝视着鱼青霄，心中对他的敬意油然而生。"你的道家造诣远胜于我，虽与世俗观念有所出入，却深合道家之精髓。"
言罢，他又不禁苦笑：“唉，我历经多年方得一丝领悟，而你竟能一语中的，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鱼青霄在武当山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道理自然了如指掌。他无意与对方深入讨论，只想将话题引回正轨，探寻那些他尚未知晓的奥秘。
“你为何断言无根树既是世间最大的恩赐，又是最深的诅咒？”鱼青霄问道。
玄通缓缓道来这个世界的故事：“皆因我们这个世界的至高神明，正是受无根树所启迪。”
谈及这个世界的鼎盛时期，不得不从神明领悟无根树的那一刻说起。据传，这位神明受到天外神祇的启示，洞悉了无根树的奥秘。随后，无数勇士效仿神明，种下自己的无根树，从而获得了不死之身与重生之力。在战场上，他们无所畏惧，因为死亡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暂时的离去。
在神明的带领下，这些不死战士征服了整个世界。然而，当他们发现无法再向外扩张时，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些永生不死的战士成为了世界的负担，最终……
“是开始削减爵位了吗？”鱼青霄猜测道。
“正是如此。”玄通点头确认。
这其实也合乎情理，世间哪有永恒的荣华富贵？鱼青霄深知，在千年前的玄色王朝——那个大一统时代的先驱者之前，就已有了减爵继承的制度。简而言之，天子的众多子嗣中，唯有一人能继承大统，其余则被封为诸侯，地位已降一级。而诸侯之子，即天子的孙辈，亦需面临同样的命运，仅有一人能继承诸侯之位，其余则沦为士大夫，地位再降一级。士大夫之后，爵位继承更是严苛，每一代都需降低爵位等级，直至最低等的国人爵位。当然，在那个时代，还有更多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他们被称为奴隶。
直至强汉王朝崛起，全国普遍赐爵一等，奴隶制度才得以彻底废除。此举旨在激励贵族后代不断为国效力，而非沉溺于祖辈的荫庇之中。毕竟，即便是天子之福祚，亦不过延续数代而已。过度享乐，往往会导致荒淫无度的行为。
然而，鱼青霄未曾料到那位女神的举措竟如此决绝。
她竟下令拔除全国上下所有的无根树，仅让最高层的人士得以接触道家精髓。
“因此，那些曾拥有无根树，却又被无情剥夺的人们，再也无法重返超凡之境，他们终究沦为了凡人。狄伦，便是这不幸群体中的一员。”
原来如此。
“其实，于这世间播撒无根树之种，看似并非难事。且那些真正秉持道家理念的拥有者，或许早已归隐山林。”
毕竟，道家核心理念之一便是功成身退。
乱世之际，他们挺身而出，辅佐贤能平定天下。然而天下太平之时，他们则选择归隐山林，继续修行。
乱世救世，治世修身。
此乃道家真谛。
“倘若众人皆能如此行事，或许后续之事便不会发生。然而，即便神将这些人尽数流放，仍无法阻止这个世界能量的饱和。”
此事其实简单，皆因这里不过是一方区块。
既然为区块，那么……且慢……
“你是说，世界已被能量填满？”鱼青霄忽感此事难以置信。
此地乃里世界之边缘，整个世界的地界正持续扩张。
换言之，这个世界的领土正无限延伸。
毕竟，里世界的边界即人类想象的极限，而人类的想象力，本应是无限的。
“你言之有理，但你可知当时的爵位制度，已将封地扩展至何种境地？”
“何种境地？”
“五千年扩张，五千年之内的土地已经被封完了。”
这简直是一场难以置信的透支！
显然，某些事情的尺度确实被逾越了。鱼青霄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对这个世界的现状感到深深的无奈。
“看来，这个世界已经被彻底束缚住了。”玄通沉重地说道，“无根树原本赋予的不老不死之福祉，如今却化作了沉重的诅咒。因为这个世界的力量源泉正是无根树，而大多数人虽心有不甘，却只能暗中怨怼，无力反抗。而你眼前所见的，便是这帝国的心脏，也是传说中最为强大的无根树——赤金无根树。”
“何以见得它是最强的呢？”
“普通的无根树，我们尚能找到方法将其摧毁，但这棵赤金无根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折断。据神所言，此树乃天外之神所赐，因此坚不可摧。”
鱼青霄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那就暂且保留它吧。毕竟，这东西……”他叹了口气，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
言罢，他缓缓伸出手，对准了那棵矗立中央的大树。原本四指朝上的手掌轻轻一转，变成了四指向下。令人惊讶的是，赤金无根树的力量也随之发生了转变，从原本源源不断地吸纳力量，变为了不断向外释放力量。鱼青霄自己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充盈与澎湃。
这一切，都源于这棵赤金无根树与他之间的特殊联系。它，是他当初在协助巫玛时，演练太极十三式所留下的痕迹。这株无根树，不仅是这世界的奇迹，更是他个人荣耀与力量的象征。
“你究竟做了什么？”玄通不禁好奇地询问道。
“无需多言，我只是将本属于天地的力量归还而已。花草树木等植物，本就应将吸纳的力量回馈于自然。我所做的，不过是顺应自然规律罢了。”
“你的行动或许过于仓促了。理应先清理这一方天地中的污垢，待其恢复纯净后，再行归还力量之举。而今，这世界已被几个毒瘤榨取得一干二净，你此刻归还力量，无异于滋养了那些恶疾。我们应当先着手清除毒瘤，方能还天地以清明。”
鱼青霄则持有截然不同的看法：“我认为，暂且容忍那些恶疾的存在，至少能保人得以生存。至于后续的治疗，自然就是清除毒瘤了。若人先无法生存，即便我们再如何努力清除毒瘤，也可能因伤害过大而使人无法承受。我猜测，这或许正是那些有远见之人迟迟未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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