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求求你买我的糖吧
王海涛拽着陈凯旋直奔厂长办公室，他知道今天老厂长没出门，他总算是有机会来弥补些过失了。
“我说兄弟，你总得告诉我去哪，要干啥吧？”
陈凯旋气喘吁吁的裹着大衣，这小子跑的太快了，他两条腿有点儿跟不上了。
“别管那么多，你不是想买废糖吗？到时候听我的就行，保证你能买到。”
“咚咚咚...”
“请进！”
站在办公室前，王海涛抬手轻叩几下门。听到里面的回应，他赶紧吐出两口唾沫在手上抹匀，又小心的从两鬓顺着耳朵梳向后面。
他挺直腰杆，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陈凯旋跟在他后面礼貌含蓄的打量着办公室的摆设，里面极其简单，一张大办公桌，靠门这边还有四个小桌子。屋里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靠在椅子上端着报纸打盹。
“厂长，我的货找到销路了！”
王海涛兴高采烈的冲到厂长面前把老厂长吓了一跳，老花镜从脸上滑下来差点儿没接住。
“诶呀呀，一天天和跳马猴子似的，能不能正经点！我不是让你滚回家去别在这儿捣乱了吗？还嫌给厂里带来的损失不够大吗！”
王海涛讪讪的笑着，他不顾老厂长阻挠上前揉着他的肩颈。老厂长舒服的闭上了眼，轻拍着大腿骂道：“要不是看在你这猴崽子有这手艺，我早大棒子把你赶出去了。”
王海涛冲陈凯旋努努嘴，示意陈凯旋坐下来。
“干爸，这就是我带回来的客户。他这边专门想要我发明的那种糖，我想着先低价发给他一部分，等效果好他回进的时候我们再谈价格咋样？”
老厂长摘下眼镜吃惊的看着陈凯旋，随后站起身来问王海涛说的是真的吗？
王海涛在后面挤眉弄眼向陈凯旋示意，陈凯旋不明所以的半张着嘴巴啊着。老厂长看陈凯旋也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然也不会来买王海涛发明的糖。
那糖...简直成了他的梦魇，他当赠品发出去人家对方都不要。
“行，那过去看看吧。”
老厂长和王海涛在前面带路，陈凯旋这才看到了糖果厂的全貌。
说是糖果厂，无非就是几间厂房和仓库、办公室组成的小厂子，这和国营的化工厂、机床厂是比不得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厂子，就能供应整个市乃至附近几个市的糖果供应。
在陈凯旋看来，办这样的厂子似乎也不难嘛。
到了一处仓库前，墙上随处可见“安全第一，防水防潮”的标语。
王凯旋小跑的拉开一处敞篷布，下方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纸壳箱。他撕开一个散箱，从里面掏出来个东西。陈凯旋眯着眼看了下，这是什么？
一根小塑料棍上顶着一颗糖球，糖半软不硬的，球体更是不大规则。糖球上没有包装，只有一层薄薄的糖衣。用老厂长的话说，这已经是对这种糖最大的恩赐了。
“这是什么糖？”
陈凯旋虽然也是穷人家出来的，但是市面上的常见的糖果他还是知道的。最好吃的当数大白兔奶糖，还有夹杂着杏仁花生碎的不老林糖，花花绿绿带着水果口味的水果硬糖。
可这...插着棍棍的是什么糖？
“是糖稀？”
在村子里买不起糖的人家都是自己熬糖，用铝饭盒熬上一盒子稠稠的糖稀，两根筷子挑啊挑，挑到差不多硬了的时候就可以舔着吃了。
这糖，倒像是升级版的糖稀。
“你先别管这糖叫什么名字，你先尝尝再说要不要吧！”
老厂长脸上带着无奈和不屑，王海涛殷勤的撕开糖衣举着棍棍递给了陈凯旋说道：“你先尝尝，这是我发明的新糖，打破以往糖的固定口味，很好吃的。”
陈凯旋皱着眉头有些抵触，心想着糖嘛，不都是甜的...还有什么新口味？
他像只偷尝蜂蜜的熊，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糖果...嗯，没什么味道...
再舔一舔，好像有点儿苦...
苦？
等陈凯旋把糖果都塞到嘴里舔了一圈发现，这糖真的是苦的！
“我的天，糖是苦的！”
陈凯旋把糖从嘴里拿出来，哭丧着脸很是难过。他是过来买残次糖的，可再破的糖也得有个甜味。这糖连高粱杆都不如，别说换鸡蛋了，就是白给人家对方都不要的。
“你这是见识少，我和你说，这糖里是含有咖啡和牛奶的，你知道啥是咖啡不？那是外国人喝的东西，在咱这儿只有省城里才有咖啡馆。那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才喝得起的东西，我这咖啡奶糖是全国首例！等以后咖啡流行了，我这糖就是抢手货。”
王海涛激动的解释着，陈凯旋低头看着那黑黑的糖球，心里贼不是滋味...
他要的是糖，不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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