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我救赎

二人平日见面都是瞪对方的，怎么可能说起丝巾的事儿？金蝶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过她上面有俩哥哥，她才不怕万小玲这个女人。她倒要看看万小玲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金蝶是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蹲在墙角帮着万小玲卖鸡蛋，更令她惊讶的是万小玲和她说的一席话。万小玲请她帮的忙，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你就说，能不能帮吧！”

        金蝶瞪着一双杏眼，停滞了几秒钟后狠狠点点头。只要万小玲放弃赵大海，什么忙她都肯帮！

        殊不知在二人靠在墙根窃窃私语的时候，旁边躺在三轮车上盖着草帽打盹的年轻男人弯起了嘴角。如今这小姑娘们心眼真多，难怪自己二十几岁还找不到对象。就算男人精的和孙猴子似的，那女人也是如来佛呀！

        卖鸡蛋的人并不多，做贼似的贼眉鼠眼的盯着过往的人群，一声不敢吆喝。虽说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对于买卖这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大家伙儿还未从那场浩劫的阴影中走出来。

        “小姑娘，你这鸡蛋多少钱卖？”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女子蹲在万小玲摊位前，看着她锃亮的皮鞋和金属框眼镜，小玲推测她是镇上中学的老师。也只有这种吃公粮的人家，才会有余钱和票子买吃的。

        “我...我也不知道...”

        先不说万小玲是来自几十年后不熟悉如今的物价，身旁和她一同卖鸡蛋的也不知道该卖多少钱。

        “八分钱一个，而且这一看就是自家散养的鸡，保你营养价值高，一天吃上两个活成老神仙呢！”

        两个姑娘窘迫的时候，旁边三轮车上的小伙子走了过来回道。

        万小玲抬头一看，这小伙子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年纪浑身黝黑，秋后的天气还打着赤膊，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他却有着一张热情洋溢的脸。

        他蹲在来拿起鸡蛋和那老师说道：“现在的农户都聪明了，有些人家用笼子偷偷养了好多鸡，之后冒充散养的鸡蛋来骗人，那营养价值哪有溜达鸡的高。您看这蛋壳，光滑中还带着草泥粪便的痕迹，而笼养鸡的蛋壳上有着一道道笼子的印记，很好区别的。”

        在他的劝说下，那老师拿起鸡蛋对着阳光仔细瞧了几眼，坚定的点点头从她这儿拿走了十个。

        万小玲开心的给人家装着鸡蛋，同时用余光看向身旁的这位小伙子。若不是他，她今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是谢谢你了！”

        万小玲感恩的感谢，那小伙子扒拉着筐里剩下的鸡蛋说道：“要是真的谢我，就把这鸡蛋便宜些卖给我。”

        原来，这小伙子不是来卖鸡蛋，而是专门收鸡蛋的。

        虽说这镇上人多些，可条件好的人家也不多，谁家还能天天吃得起鸡蛋？大家都在这里卖，自然是卖不出去多少的。

        小伙子收鸡蛋，六分钱一个，有多少要多少。他就赶着天快黑的时候，大家纷纷撤离的时候开口。这样，大家伙儿都主动把鸡蛋卖给他。他这次来的早了些，看到新来的万小玲便主动和她开了口。

        “你也太黑了吧，刚才还卖八分钱，你这一下子就降了两分。”金蝶忍不住吐槽到，小伙子也不恼，一样笑嘻嘻的说他就是转这差价。他在这儿收鸡蛋的本钱和过后的销路，不都是成本和风险吗？

        别人绕不过圈子，万小玲自然明白。

        原来在那时候就有批发的概念了，她那时真的是见识浅薄。可她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年轻时候卖鸡蛋遇到过这样的人。或许，在她重生之后，很多轨迹都开始改变了吧。

        “行！成交！”

        分完生产队，收秋的工作开始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地里的高粱早就红透了等人收割，眼看着一茬茬的高粱顺着垄沟倒了下去。

        金蝶的二哥程金柱坐在陇头叼着根狗尾巴草和一群年青小伙子吹嘘着。

        “你们哪知道女人的好处，那身上是又香又软，抱着睡上一觉保你连白米饭都忘了吃。”

        这样的荤话在地头是很常见的，这时候的农村消息闭塞又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伙儿除了吃饭就是关灯睡觉，这样的话有嚼头又能让累了一天的身子解解乏。

        “别吹了，好像你抱过似的！”

        大家都是光棍子，有女人的也不和他们几个混。他们从两年前就开始比赛谁先娶上媳妇儿，直到现在还没有个胜利者。

        “谁和你吹了，我自然是感受过了才知道其中奥妙。”

        大家伙儿哈哈的笑着，他们半信半疑，然而话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假的也成真的了。

        “程金柱，把你的狗嘴给我闭上！”赵大海带着一帮兄弟气汹汹的往地里走来。程金柱和万小玲有一腿的话传了好几天了。万小玲一直躲着赵大海，大海找不到人，就直接派人来找始作俑者打架来了。

        程金柱自然不怕，程家在这村子里可是第二大姓，兄弟子侄颇多，打起架来那也是凶名在外。

        “咋的？万小玲是你对象吗？还不许我们惦记惦记？我说的都是真事儿，她后背上有块半月形的胎记，你不信自己去看看？”

        程金柱挑衅着，眼中尽是轻蔑的笑。

        胎记不胎记的，赵大海哪知道？他和万小玲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拉拉小手，他程金柱怎么就...

        怒火烧得更旺了，赵大海失去理智和疯狗似的同程金柱扭打在一起。双方带来的人马在地头也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导致的结果是双方都挂了彩才偃旗息鼓。

        “呸，你别他妈再让老子见到，不然老子剐了你。”程金柱吐了一口血水，赵大海的眼睛也肿的和愣头青似的。

        这些年，王家村再也没有这样大规模的械斗。虽然结果不惨烈，但也足以引起整个村子的震动。大家伙儿这回是彻底知道斗争的由头便是万小玲，祸害狐狸精不正经都算是好听的了。

        万小玲看着村民们见她的眼神，她很是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赵家是最要脸的人家，她这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如果都不能取胜的话，她宁可一头撞死回到几十年后过穷日子。

        事态发展的比万小玲想象的快的多，当天晚上赵大海他娘就找上门来了！

        “我家骡子你们用完没？用完赶紧还回来，我家也等着牲口收秋呢！”

        赵婶子气势汹汹的过来是，万小玲刚从地里回来，一身的灰土和苞米叶子。

        “这话咋说的，一家人咋还说两家话呢？”万建中笑呵呵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是认准了赵大海这个女婿，村里传的那些闲话他根本就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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