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过去亦或是现在
很冷，但是我知道，我还不能倒下。
看着那些士兵瑟瑟发抖，我不禁笑了，带着嘲讽，我将朋友们聚到一起，这样，哪怕他们再多人围攻过来，也仅仅是变成冰雕冻死。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支穿着厚实铠甲，举着盾牌的卫兵们将那些矿场的畜生驱走了，我第一次看见温迪戈，我不知道这头怪物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害怕极了，死死护着我身后的人。
“没事了。”
这是那头温迪戈第一次对我说的话，声音低沉但是带着些许安慰，我突然看见他身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白色大衣畏缩在那头温迪戈的后面，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博卓卡斯特。
我听他说他也是被爱国者，也就是决定收养我的温迪戈所收养的，不同的是，这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将卡斯特交给他，并叮嘱老顽固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孩子。
博卓卡斯替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孙子亦或是什么别的亲人，因为这个孩子他看不清是什么种族的。
“博卓卡斯特，先生，我的名字是博卓卡斯特。”
这个名字是他亲口说的，我也是从父亲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在他们这里呆着还算不错，因为我跟着他们看到了许许多多跟我一样在矿场里挖石头的人，以及那些以这些奴隶为乐的人渣。
我也知道他们这是在救人，于是我决定跟着他们。
我第一次与卡斯特交谈，但好像他并不是那么待见我。
我后面才知道，原来他也有幼稚的一面，每每想到这，我总是想笑，也这样卡斯特，莫名也会感觉可爱。
“为什么她要做我姐姐，明明是我先来的。”
那张没有任何的表情的脸，指着我面对着这头温迪戈发问。
“她比你大，卡斯特，你们会好好相处的。”
“老顽固，年龄并不代表什么。”
说完了，他就走了，只留下我与这只温迪戈在这个帐篷里。
说来也挺疑惑的，卡斯特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表现出与同龄人不符合的思维以及行动力，因为这样，明明年龄更大的我在他面前却显得像妹妹。
父亲也不知道卡斯特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也正因如此，父亲在行军的时候不用再分精力去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卡斯特很会干活，基本上在队伍里有需要他帮忙的或是没人能做的事他都能做到并且做好，父亲也时常夸他很懂事。
跟随这个部队已经有两周了，除了那只温迪戈莫名其妙的说要收养我外并没有任何异常，或许他们真的跟那些乌萨斯杂种不一样。
我第一次看见了地狱。
那是父亲解放完一个乌萨斯平原无比巨大的矿场后，在那座矿场背后所见到的景象。
我看见了一座尸山，满地发黑的鲜血覆盖在冰面上，尸体的恶臭伴随着冷风扑到我的脸上，我捂住嘴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很害怕。
这害怕也就只有第一次面对父亲那只怪物，害怕他是不是要动手处死我们才有。
这种感觉是第二次，我的腿并不听使唤，我没有离开，心脏跳动的声音掩盖了寒风刮来的狂啸，仿佛世间都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突然，一双温暖至极的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轻声说道：“没事的，不用害怕，我在这。”
一句话，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我也只能抽泣，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哭。
这件事后，卡斯特与我也亲近了一点，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对我不理不睬当空气了。
他曾经感叹过：“感染者，究竟是谁的错呢？”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后面知道了，也已经来不及回答他了。
卡斯特很照顾我们，因为这整支军队里就我们几十个孩子。
我跟随着他们解放矿场上的奴隶，因为我的能力，我将朋友们聚集起来组成了一个小队，雪怪小队。
卡斯特貌似并不喜欢我总是滥用自己的能力，他也多次嘱咐我不能使用过度。
我很听他的话，后来，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我的体温下降的很厉害，我不能吃那些温暖的食物了，因为这些东西会灼烧我，我感觉到了痛苦。
卡斯特见我这样，决定亲自上手，煮了一锅冰冷且温暖的汤，我捧在手里，并不觉得烫，我喝了下去，也不会感到灼伤感，暖意逐渐涌上，很舒服。
自此我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卡斯特负责，他也开始搞起了所谓的医学，每次他都会端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不过，这些药也算有效果，但是十分苦。
他时常独自出去，回来后总能带些肉类食物以及父亲所需要的行军路线情报
我很担心他，因为父亲说过，不要自己偷偷乱跑，因为这样很可能会迷失在茫茫雪原上，有一次，我疯了似的偷偷跟着他出去了。
只见他转手弄死了几个乌萨斯士兵，然后勘察地形以及路线，勘察完才把我揪出来。
大白，是卡斯特养的一只雪狼，是卡斯特从一座矿场里捡来的幼崽，他很喜欢，我也很喜欢这只毛茸茸的东西。
大白跑到我身边，我瞧见了卡斯特也向我缓步走来。
“你跟来做什么？”
卡斯特的语气有点微怒，他好像生气。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发怒，虽然只是语气有点重，脸色有点难看，但我也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走的很累，他将我背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的矿石病严重了之后，没人能轻易接触我，但卡斯特不会，他不会因我的体温而冻伤，他给的解释是因为他的源石技艺。
我趴在他背上，很舒服，明明是我比较大，但他背起来却丝毫不会觉得累或重，他的气味很好闻，带着点冥花香，这是乌萨斯独有的一种花，能在极寒的天气下生存以及绽放，花味很香还能做菜，味道也很好吃。
他有一次回来，给了我很多糖果，这种糖果很辣，但是能让我感觉到热，而且味道也不错我很喜欢，他也喜欢。
不过他最喜欢也最常吃的还是一种薄荷口味的什么口香糖，又叫泡泡糖，这种糖果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又不能吃下去，不过这种糖果可以吹泡泡，好好玩啊。
知道我很喜欢吃这种辣味糖果的时候，他总是能给我一堆，我也把这些糖果存下来慢慢吃，但是他那种泡泡糖就不一样了，不能保存太久，不过好在我们这里是冰天雪地的，食物不会那么容易坏。
我跟他聊了很多，我总是感觉卡斯特瞒着我什么，因为他总是将心事埋藏。
“姐姐。”
这是他第一次愿意叫我姐姐，后面他每次都愿意喊我姐姐了。
不断从稚嫩到成熟，每一声的温柔从不改变，我很喜欢这样的卡斯特，因为他总算接纳了我。
从刚开始的不理不睬，到第二人称“你”最后到现在的姐姐，我很开心，哪怕就是跟阿明他们一起胡闹一起玩都没有这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伙食太好，大白越长越大，已经到了能把它当成代步工具的体型了。
我与卡斯特的分离……
一次我与他从父亲的军队里溜出来，因为卡斯特察觉到了异样，他怀疑有东西跟着我们，我也是发现他想偷偷溜走才跟上的，那会我可是磨了好久才让他答应带上我的。
不出意外，是陷阱。
一个个穿着黑色大衣，面部上带着插满管子的乌萨斯皇帝内卫包围了我们。
这些家伙一个一个将刀拔出，指着我和卡斯特。
而我们只有卡斯特，我，与一只大白，战斗力十分悬殊……
卡斯特知道，这是个麻烦，能要人命的麻烦，他在关键时刻打晕了我，让大白背着我回去。
内卫见状想阻止，但是被卡斯特拦下。
“我说，你们的目标是我，放她离开!”
内卫将刀指着他：“无所谓，我们只要你的命!”
……
到了营地附近我悠悠转醒，才醒来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看见父亲也被一只内卫纠缠，他将那只内卫处死之后，我连忙将事情跟他说了。
父亲听完握紧了长枪，带着盾卫跟着大白回到了卡斯特所在的地方。
白雪皑皑，让人分不清方向，不过好在大白鼻子灵敏，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
可是卡斯特已不见踪影，满地狼藉，有一两只内卫被冰锥捅破身体挂在上面任由寒风吹过，也有几只被彻底冻成冰雕还被捅穿的，鲜血哪里都是，可唯独不见卡斯特的影子，他失踪了。
我们找不到他，我很担心以至于难过。
过了不知多久，我与父亲加入了塔露拉所创建的组织。
我跟一个罗德岛的博士谈过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貌似很愿意跟他分享卡斯特的事。
他们都死了，我已经无所谓了，心好疼，我动用了所有力量，只为让眼前的敌人让我看看我的路究竟是不是错的。
好累，好难受，我好想再见见你们啊。
怎么回事，我的雪，不受我控制了，有人强行中断了我与冰雪的联系。
好累，我的力量已经……
“已经够了。”
声音？我回过头看见了他，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
“大姐!”
我看见他们向我跑来，我那一刻发现，能最后见到他们，真好。
“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我发出疑问，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权，我无力的躺在他怀里，温暖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他将我抱起：“对，来接你回家，姐姐。”
等等，这不是幻觉，他们，卡斯特，他们还活着!
我好累，他的声音依旧如此温暖温柔，我只知道我想睡觉，有他在身边，真好。
等我醒来，大熊他们围着我，老顽固站在我床边。
我的眼泪终究是止不住：“你们，你们……”
他们向我鞠躬：“对不起，大姐。”
“卡斯特呢，卡斯特呢？!”
我问着他们，目光四周搜寻却不见他身影。
我开始害怕了，这是我第三次害怕，害怕见到的他只是幻觉，他还是没有回来。
可是，阿明他们向我解释：“卡斯特，被罗德岛抓去了，我们想回去救他，但是龙门的防卫加强了，我们，进不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父亲将一只试管交给我，说要去接卡斯特回来，我想跟他一起去，但是被拦住了，的确，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跟过去只会添乱。
两日，整整两日，我发誓，这两日绝对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卡斯特失踪后都没有那么难熬，因为现在明知道他还活着，还知道他的去向，却去不得，不知道他有没有危险。
这种担心快让我疯了!
最后，父亲抱着他回来了，他睡的很熟，我终于再次见到他了。
我守着他，看着他的睡颜：“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我也感觉到困了，我趴在他床上，死死盯着他，生怕他再次离开，可是最终困意战胜了我，我睡着了。
好痒，不对，卡斯特!我连忙坐起看着床上的人。
他还在，太好了。
只见卡斯特笑着：“姐姐。”
我想抱他，太久没接触人的我一时间居然不敢抱他，害怕自己的体温会冻伤他!
他看了一会将我拥入怀里，温暖的怀抱。
我与他开着玩笑，这两日我们去见了阿策很藤，这是卡斯特所希望的。
他居然说如果他死了我会怎么办？如果大熊他们能照顾好自己，我会一起下去陪他，我没开玩笑。
他曾经开玩笑说，他死在哪里就把他埋在哪里吧。
后来，伙伴们一个一个离去，他们似乎把他的话当真，真的就是在哪里离开就在哪里安眠。
最后，我看着卡斯特和大熊他们嬉闹，觉得很开心。
等等!这力量，他使用源石技艺了，塔露拉!
我把指挥权移交给大熊，直接冲了过去，赶到时那只龙女居然想伤害卡斯特!
当然，不是塔露拉这只龙女而是龙门警司那条龙!我杀意渐起，卡斯特拉住了我，他说别动手，我们就在天台上看着他们打，当起了观众，卡斯特累了，他躺在我的腿上闭目休息。
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因为对比我的感染程度，卡斯特明显更高!但是担心归担心，我很满足他像一只兔子一样躺在我怀里任由我抚摸。
这感觉很奇怪，但是并不差，我原本以为这种情况可以再持续久一点，但是塔露拉打断了我们。
我看到了什么？w，她想做什么？
这个疯子认识卡斯特，我心里堵的慌，很难受，害怕w从我手上夺走他，不过看来是我想多了，卡斯特对这女人一点也不感冒。
我听w说卡斯特以前的事，这些事他从来不肯告诉我，不过没差了，他是为了找我们才去加入佣兵队的。
霜星将笔记本合上，看着正在与爱国者交谈的卡斯特，嘴角微微仰起。
“大姐，大爹和卡斯特叫你过去。”
“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但至少要确认他安然无恙，我们都是感染者，我们敌人不会是罗德岛或是其他人，而是这片不公的大地以及这可怕的矿石病。
雪怪小队也从来不是整合运动，卡斯特回来时这么说过，我很好奇他这话什么意思，或许我逐渐明白了，整合运动早已物是人非，而雪怪小队永远是雪怪小队。
至少现在，他们都在我身边，这就已经够了。
“姐姐，我们接下来……”
霜星看着眼前这个对地图无比认真分析的男孩，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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