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安心
淅淅沥沥的小雨仅淋湿了半座老沽峰,在王有根收手后,也不再运转水灵根,夜风拂过,他的脑子才逐渐清醒。
也才发觉先前情绪失控好没道理,仅是见那孤鹤远去,便想起那两只惊得各自分飞的肥鹤,还不禁遥想万千……
而那秋千摇晃,每一次都像撞击在心中磐石上,此刻回味,只觉得“庸人自扰”四字恐怖如斯!
禁制光芒照耀下,王有根再此摊开手中玉简,先前神识并没有窥探其中那道光幕,对于门禁,他只是将所有文字嚼烂了而已,且打发时间的同时,又发现了打发更多时间的法子,这才让“庸人”走出了好大一截弯路。
闭上眼睛,神识探入玉简中,顷刻便覆上门禁光幕,原来其上图案乃是由一个“回”字与一个倾斜四十五度后的“十”字组合而成,除此之外,上面只有稀薄的灵气与一缕陌生的神识。
王有根不禁皱眉,正当他要撤回神识之际,那门禁光幕发生了变化,八笔图案一笔一笔一一消失,然后整个禁制光芒暗淡。
只是当最后一点亮光好像要一闪而逝之际,那缕陌生的神识与灵气又同时乍泄,八笔图案一笔一笔瞬息写就凝形!
“怎会如此?”
王有根有些疑惑,方才他所画图案中就有与之类似的图案,但最终结果无一不是功亏一篑。
一经回想后,也没觉得两者有何不同,反倒是自己所画比较“讲究”一气呵成……
“一气呵成,一气呵成……”
王有根神识仍旧覆在门禁光幕上,却突然睁开眼来,秋千上的光芒刺目,是自己通过蛛网所画而成的门禁,但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一气呵成之感,有的只是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王有根喃喃自语。
下一刻,神识中的图案又开始一笔一笔消失。
“逆……”
……仅剩的光点再此涌出那道陌生神识与灵气,一笔一笔。
“顺。”
王有根若有所思,便耐心下来,只看那门禁图案变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老松上的雨水也一滴一滴凝聚成型,掉落,秋千晃荡,连带着王有根所画门禁光幕,或许从远山看来,那就是一轮残月,只是月边人影太过孤寂,抬手姿势宛如对镜自怜。
老人站在土坡上,已经看了一会儿,见年轻人依旧专注,他便笑着转身,脚步轻迈,脚边,是一道小小身影拖着储物袋,与之同行。
今晚的灯笼是他挂上的,引得小童子在廊桥草庐间徘徊观赏了小半个时辰,且还有一问一答,谈得相当“默契”,如此一老一小算是熟络了。
颜不惑亦是在草庐中孜孜不倦,老人路过廊桥,也是轻声,黄衣小童似有所感,更是小心翼翼,便连豆大的嘴中咀嚼声都小了好多呢。
老人回了草庐,黄衣小童“做客”颜大盛草庐,他在桥上时,就慢了刚结识的老友好些个脚步,提前放了屁的,登门的规矩,懂!
“你那主人所画禁制可不一般。”
“阿巴阿巴,阿巴。”
“咋个不一般?不好破解嘛,所书笔画不下百道,虽先后顺序有别,但仍是要在抽丝剥茧中下功夫,稍有不慎就炸了,到时那颗千年老松都保不住的。”
“阿巴阿巴,阿巴。”
“那秋千也保不住的。”
“阿巴阿巴,阿巴。”
“他自个儿伤不着。”
“阿巴阿巴,阿巴。”
“也伤不着你我,我一掌下去就破了嘛。”
“阿巴阿巴,阿巴。”
“哪里哪里,打不过你四颗黄豆。”
于是,黄衣小童又将竖起的大拇指指向自己的小脑袋:“阿巴!”
王有根握住了手中玉简,感受了一番其上丝丝凉意,才将之放回储物袋中。
“原来禁制之法重在自然。”
看了不下百遍,或许是他有强迫症的缘故,一丝丝差异都不愿放过。
王有根抬手,秋千之上的门禁还在,于是,右手便顿在了半空,脑海内的图案已然成了惯性,一笔一笔消失,只是这一次,未曾再现。
但下一刻,脑海内重新生出一副图案,蛛网,王有根立即将神识探出,覆上秋千,所见又是一副蛛网,然后两两网丝完全重叠,遥相呼应。
或许是由于惯性,脑海内那如蛛拉丝的最后一笔消失了,这一刻,王有根的手指也动了,且夹带着浓郁的灵气。
秋千之上,光幕一颤,光芒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刺眼,神识中的门禁已然缺失了一笔,然后随着手指不停动静,脑海内、神识中的禁制笔画消失得愈发快速。
片刻后,秋千依旧,老松依旧,在漆黑的夜色中彼此摇晃,那从远山看来的残月已然被对境之人“指指点点”弄没了踪影,然后那指点之人也随之躲进了黑暗中。
王有根并未收回右手,也未曾收回神识,灵气一出,手指又动了起来,仅是八笔而已,还未及眨眼,门禁便已凝形,只是其上光芒比之蛛网图案所画要暗淡太多。
手指又动……
一夜时光荏苒,秋千之上的光芒照亮百花,又逝与崖边,反反复复,只是刺眼夺目与柔和暗淡的区别,然后朝阳升起,再明亮的光芒也被比了下去。
王有根“挥手”又解开了门禁,这才垂下手来,迈开步子。
秋千上的蛛网早就毁了,那只蜘蛛生死不知。
一些雨水残留在秋千上,被温热的手掌抚过,湿迹尽消。
王有根握着两绳,在朝阳下抬首,目中温柔。
足足这样站立了半个时辰,他才放手转身,走在了百花丛中的小径上,待他上了土坡,身上湿痕也消失了。
颜不惑还在草庐内翻书,王有根摸着茶叶一路走过,去了北侧,站在坡上,放眼看去,一个鸡蛋也没见着,只有一个比鸡蛋小的脑袋无视所有禁制阵法,拖着一只储物袋“奔走”其中,引得所有飞禽高飞不落。
王有根笑着下坡,走进禁制中,黄衣小童正经迎来,然后一番“阿巴”指指点点,王有根才对其竖了个大拇指,夸赞了几句,如他所想,一地鸡蛋已被小家伙收入囊中。
黄衣小童咧嘴一笑,身形摇晃,“飘飘欲仙”……“阿巴。”
随后,王有根带着小家伙给所有圈养的“大爷”们喂了食,又让小家伙撒出四个小兵端盆去舀水来,最后小兵忙完变成黄豆时,差点被一只大公鸡扑上来啄了,还好黄衣小童眼疾手快,将四颗黄豆全部收回了口袋。
只是当小家伙坏笑瞪着大公鸡时,红冠炸毛了,一嘴下去,小脑袋被啄了一下,然后他有些不可置信,阿巴阿巴直喊,公鸡也不甘示弱,立即打鸣,声音响彻老沽峰顶……
王有根失笑,任凭他俩较劲,独自出了禁制,上了破,还得喂鱼。
身后,打鸣声不再嘹亮,若是回头,便能看到一地鸡毛……
又在池边忙碌了一阵,池里才见白鳞青背翻滚的景象,还是五条大鱼比较吃香,凭借“肉身强悍”的优势进食不少,王有根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吃吧吃吧,你们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等丹虎出关,能吃好几个礼拜。
“礼拜……”
王有根喃喃自语,一些回忆才慢慢涌现脑海,一些人影也一一在脑海中出现又消失,有的却已然模糊不清了……
突然有些饿了,想吃番茄炒蛋,想吃泡椒凤爪,想吃牛肉面,想吃火锅,想吃串串,想吃回锅肉,想吃烤鸭,想吃方便面……
想到一些人,特别是亲人,无可避免便会想到她做的菜,那种味道,是独一无二的……
王有根回神,咽了口唾沫,便回了草庐,吞下了几颗充饥补水消食的丹药,当下想吃的有很多,却还是忍了下来,想到的人也不少,就只能藏起来。
躺在床上,想迷一会儿,自从他修炼以后,便很少出现犯困的情况。
闭上了眼,呼吸绵长,王有根睡着了。
“老根儿,准备好了吗?”
“已经相当热血澎湃了!”
“这票干完咱就回老家娶媳妇儿!”
“要屁股大的!”
要屁股大的……
“老根儿,你咋个不上啊?”
“老根儿,快啊,宝马!”
“老根儿,咋个回事嘛你?”
……
“油条,她是女司机……”
“女司机咋个了嘛!搞快点儿!搞快点儿!要过去咯!”
“要不,算了嘛?”
“啥子啊!算了?不要大屁股了嗦!”
“我好像有咯……”
“你龟儿子打胡乱说!你连女娃儿的手都没摸过,你有个锤子哦有!”
“我真嘞有咯……她叫颜……”
“哎呦!老根儿!你看嘛!宝马都过去了!”
“……”
“老根儿!你跑啥子跑!你龟儿子咋个回事嘛!追人家车子搞逑啊!还是不是专业碰瓷哦!”
“等我回来!”
“老根儿!等到!你莫跑了!你烟掉咯!”
……
“砰!”
王有根坐起身,一时梦境挥之不去,无比真实,转头之下,又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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