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秋风吹起落叶，带走热气。
8点多了，没什么电话，汤茉莉明目张胆地玩着手机，突然收到俞肇桢的微信，回了一个问号。
‘有人发朋友圈痛骂你们公司，被电信董事长念给你们董事长听，其他运营商董事长都在’。
汤茉莉好像吃到瓜了，内心超级激动，但是又不能和别人分享，只能自己憋着，打字速度陡然加快，‘骂什么？’。
‘好像是电视突然被你们公司停了’。
‘为什么被停？’，汤茉莉焦急的回复。
俞肇桢努力回想刚刚听了啥，因为想着要记下来告诉汤茉莉，太努力的结果就是一出门就忘了，‘好像是之前有人叫他交钱，他说最近在出差没空，回来的时候交，今天回来家门口被贴条了，他的信息被公开了，然后看电视的时候电视还被停了，说服务一点都不人性化之类的’，俞肇桢松了口气，真的很努力了。
汤茉莉大感不妙，完了，这个瓜可能会关系到她们，‘可能又要出什么新政策了’，好激动啊，好想和大家说，但是又不能说消息来源！
‘我也觉得’。
‘不用觉得了，后台领导都来了’，汤茉莉看着从走廊跑过去的主任，没一会又陆陆续续跑过几个后台领导，连很少见的大主任也来了，汤茉莉赶紧收起手机。
“安静，不要讨论”，李雅秀听到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起身巡场维持秩序。
每个小团体之间的钉钉群都炸了，纷纷问怎么了，各种猜测，汤茉莉尽力保持平静，在群里潜水没有发言。
“电话排队了，不要交头接耳了，快点上线”，李雅秀的声音很有气势，大家都老老实实接电话，虽然电话不多，但是也不能所有人都停下不接电话啊。
钱玲波和白亚芳关系比较好，看到电话没排队了就摸到白亚芳旁边小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亚芳谨慎地往会议室方向看了眼，脸色凝重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启动了紧急预案，你先回去”，拍了拍钱玲波的手。
钱玲波又猫着腰回了位置。
汤茉莉接了个电话，想着不然待会还是告诉大家，结果钱玲波先一步在群里发，‘来了’。
大家都在下面激动地催促她，她把白亚芳发的复制到群里，‘贾如玉9月13进行催缴，用户告知出差，回来时再去缴费，不要把他的电视停掉，贾如玉没有指导线上缴费，直接下派工单至师傅，师傅上门贴单，现用户回家，发现家中网络电视被停，在朋友圈表达不满’。
果然这个公司没有秘密，消息传播速度非常快。
‘这种事不是多了去了，怎么闹得这么严重’，黄博雅不理解，这种人肯定不是第一个啊。
‘我也不知道啊，亚芳说明天所有班长都要来开会’，钱玲波也不懂。
‘不知道贾如玉这次要扣多少钱’，邵灿提出问题。
汤茉莉觉得没这么简单，董事长耶，‘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吕思彤回复，‘可能还会搞点什么新政策吧，反正是营销组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大家都放宽了心，营销组是专门打电话提醒用户续费的，工资比较高，虽然大家在同一层，但是接触比较少，因为上班时间不一样，而且双方为了业务单多有争执，关系算不上好，反正她们的事和话务组无关，快乐的期待下班。
下了班钱玲波又收到白亚芳的消息，‘好像是其他运营商的董事长发给我们董事长的，这件事估计不小’。
钱玲波赶紧把这条消息发到群里，大家猜测贾如玉会不会是第一个被辞退的人，但是还是保持着吃瓜的心态，在讨论要不要去吃宵夜。
第二天大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公司颁布了各种新政策，此时的汤茉莉还在睡觉，俞肇桢轻轻地拿起手机点外卖。
最近中班或者休息，俞肇桢要是有空就会来找汤茉莉，会比她提前一点醒来点餐。
汤茉莉睡够了起床，抓起手机看时间，一排的钉钉消息，揉了下眼睛解锁开始看，越看表情越凝重。
“怎么了？”，俞肇桢不明所以。
汤茉莉无奈看天，“公司出了新政策”，超级无敌不开心。
“很严重吗？”。
“也没有，就是以后早班可能会晚下班，以前新装回访是营销组在做，现在改话务组早班做”，想想就烦，‘美曰其名，营销组以后要专注打营销，她们已经享受着公司最好的资源和高工资了，现在出事了反而减少她们的工作量，真的好过分啊！’，汤茉莉愤愤道。
“很多吗？”，俞肇桢对这个不了解。
“不一定，看前一天装机顶盒的人多不多”，汤茉莉显得有点垂头丧气，“然后，公司取消短期包，以后所有的业务都是长期包”，这估计又有的投诉了。
俞肇桢没懂，“有什么区别吗？”。
“本来你买网络套餐，一年后自动取消，现在变成一年后自动续费，如果你不想用了得去营业厅才能退，用户肯定会问凭什么啊”。
俞肇桢搂住她，“看开点，你手机套餐不就是长期包，人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你以为他们会反抗，其实只有少数，大部分都是，别人都是这样，那就算了”。
汤茉莉想想有道理，每次新政策出来，她们私底下意见都特别大，但是没有人真正地到领导面前去反映，嘴上抱怨，行动上都接受了，瞬间阴转晴，“你说得对，中午想吃什么”。
俞肇桢也跟着笑，“点了外卖，在门口了”。
“好，我去拿”，汤茉莉起身，带俞肇桢回家这件事偷偷地，怕邻居看见，所以每次都有点躲躲藏藏的意思。
俞肇桢跟着她起身，在客厅等她，渐渐地两个人喜欢窝在茶几前吃饭，因为这样才能抱在一起。
第二天，汤茉莉神色轻松的去上班，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本来今天下班就得留下来考试，现在又多了新装回访，几点才能回家啊，而且从今天开始再卖套餐就得提醒用户长期包。
那能怎么办呢？再不满都只能接受。
‘你们看到了吗，贾如玉来我们这边了’。
汤茉莉看到黄博雅在群里发的消息后就和金以欣假装站起来聊天，实则在寻找贾如玉在哪里，眼神转了几圈，在角落里看到她，佩服黄博雅的眼神。
胡悦：‘她怎么来了？被踢出营销组了？’。
钱玲波：‘没有，待岗’。
大家：‘？？？’，待岗只有1000多的基本工资，没有抽成，上六休一，而且是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6点的那种。
毛怡：‘这么严重！’。
钱玲波：‘你以为，没被开除都算好了’。
吕思彤：‘啊，要待岗多久啊’。
钱玲波：‘等通知’。
金以欣：‘那她会辞职吗？’
胡悦：‘谁知道’。
黄博雅：‘我感觉不会’。
吕思彤：‘肯定不会’。
金以欣：‘展开说说’。
吕思彤把电话挂起来，认真打字：‘她工资那么高，辞职了还能去哪里找这么高工资的工作，而且她又不是本地人，每个月还要付房租，七七八八的’。
黄博雅，‘她是s省的是不是’。
吕思彤：‘对啊’。
邵灿：‘那么远来这里干嘛，回家都不方便’。
黄博雅：‘跟着男朋友来的’。
金以欣：‘她男朋友不是开奥迪吗’。
吕思彤：‘贷款的，每个月还有车贷呢，有钱竟然不拿去买房’。
噼里啪啦大家都对贾如玉展开了说说，告一段落，汤茉莉突然想起，‘那个师傅怎么样了？’。
钱玲波：‘昨天上门给用户刷门去了’。
金以欣：‘为什么要刷门？’。
钱玲波：‘因为他说贴条的胶把他门弄花了’。
邵灿：‘无语，真是什么人都有’。
钱玲波：‘呵，昨天吴语琴还上门去道歉了’。
吴语琴是主任。
胡悦：‘哇哈，有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吗’。
大家热烈讨论，真是一场浩劫啊。
下班了汤茉莉四人乖乖留下来打新装回访，还好不是很多，才10个，也没什么要求，就是根据问卷问用户几个问题，但是她们发现有的人下了班考完试就走了，并没有多留。
吕思彤在四人小群里发，‘这些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毛怡站起来看，也搞不懂，‘她们没打？’。
金以欣看见宋子燕走了，便去查她的通话记录，然后截图出来，‘宋子燕10点多的时候就打了’。
汤茉莉也去查龚丹彤的，发现她也是，也截图发到群里。
毛怡震惊，‘这些人怎么这么聪明啊’。
吕思彤把这个消息发到8人群里，大家纷纷决定下个早班她们也这么干！
可是下有对策上就有政策，还等不到她们实施，班长就发话了，‘鉴于这几天发现每个班次都有人提前打新装回访，影响到话务，所以决定2点以后开始分发新装回访’。
其实也没有把路堵死，2点半以后就可以打了，加把劲还是可以准时下班的，每个人都不想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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