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7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钱玲波，听她讲故事。
“今天早上春蕾组的班啊，郭荷接到一个催安装的电话，用户要求师傅马上上门，她说去问一下，然后给用户回电，郭荷就打师傅电话，师傅说在路上了，她给用户回了一次没接，心想师傅都在路上了就不管了，结果这个用户是董事长朋友，直接投诉到董事长那里去了”，钱玲波长叹一声。
“啊”，大家的表情都不好看。
“这个人非常急，在营业厅办理的时候就叫师傅跟他走，师傅说和其他用户约好了，去一下马上过去，过去的时候这个人在开会，师傅一直等他等了好几个小时，午休都在等，现在他跑去投诉师傅和郭荷”，钱玲波继续说。
“这个人不清楚吧，这有什么好投诉的”，吕思彤非常极度嫌弃。
钱玲波也觉得很恶心，“师傅好像没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了他几个小时，郭荷不知道会怎么样，他说郭荷态度很差，工作很不认真，用户反映问题，后续没有跟踪回访到位”。
毛怡后背发凉，“以后不会叫我们都要回访到用户接了为止吧”，因为现在默认就是回拨一通，没接就算了。
“啊”，又引来哀嚎一片。
“那郭荷怎么办？会不会被开除？”，金以欣很认真地在思考。
黄博雅是资历最深的，“不会的，我们公司从来不会主动开除人，只会逼你走，可能先去待岗，你熬得过还能回来，熬不过就走人咯”。
这饭真是很难吃下去了。
这个国庆并不好过，大家上班都战战兢兢的，谁知道下一个接到领导朋友电话的会是谁，好在领导可能朋友不多，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早班下班先别走，会议室培训啊”，这个月轮到李雅秀当班长了，所以是她在呼唤大家。
今天的培训格外久，学习钉钉新功能，以后每个班次还要增加钉钉打卡，上个班要打四次卡，真的是会谢。
郭荷果然被拉出来当反面教材了，要求以后要分时段回访三次，若这个班次回访用户未接听，下个班次还要继续回访，简直想吐。
将近6点，枯燥无味的培训终于结束，大家都脚步匆匆返回更衣室拿包，汤茉莉在公告栏停下了脚步，几个玩得好的也停了下来，8个头凑在公告栏前面，看到了郭荷的处分，各个渠道通报批评，扣绩效1000元，没有提到师傅。
“还以为要待岗，结果只是扣钱”，黄博雅随口说。
“那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啊”，毛怡松了口气，“搞得人心惶惶”。
确实，工资7700还是6700，对她们来说差别不大，高高兴兴地下班了。
俞肇桢站着低头玩手机，突然被撞了一下，赶紧兜住汤茉莉，把她抱在怀里，“下班啦”。
“嗯”，声音带着满满的雀跃，汤茉莉抬头看向他，路灯照进她的眼睛里，能倒映出俞肇桢的影子。
“呦，难怪不和我们去吃饭”，毛怡打趣的声音从汤茉莉背后传来，以前培训之后大家都会一起约饭。
汤茉莉松开俞肇桢，回身解释，“下次下次”。
“她男朋友？”，胡悦八卦地问。
毛怡笑盈盈的，“这次不能否认了吧”。
“哎”，汤茉莉反驳，“我从来没有否认啊，你上次问的时候是还没有”。
“一起去吃饭吗？”，虽然俞肇桢很想和汤茉莉独处，但是还是对其他人发出了邀请。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自己去”，金以欣笑眯眯的。
“有机会有机会”，汤茉莉也是笑眯眯的，牵着俞肇桢的手，“我们先走了”，挥手和大家道别。
“拜拜”，俞肇桢也和大家挥手道别。
“拜拜拜拜”。
两个人甜蜜蜜勾着手走了。
“她男朋友长得蛮好看的”，黄博雅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走啦走啦，我们去也吃饭”，吕思彤拉着大家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钱玲波边走话不停，“她们怎么认识的？看起来不是很搭啊”，因为汤茉莉看起来就是乖乖女，而俞肇桢有点痞痞的，两人不像生活圈能有交集的样子。
吕思彤翻了个白眼，“网恋，是不是一听就很不靠谱”。
“啊，她会不会被人骗啦”，黄博雅年纪最大，有点接受不了。
“和她说也不听，那个弟弟除了脸什么都没有了，高考结束就入伍了，学历没有，还是g市的，在f市也没房，估计也没车”，吕思彤痛心疾首。
“啊，这是有点不太好，那他现在在f市做什么？”，胡悦站在已婚人士的角度看，觉得这样以后会有点苦。
金以欣有点难为情，不想再说了，“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明天自己问她呗”。
吕思彤很受不了，“暂时住在华盛，说以后在华盛上班，估计就是端盘子之类的”。
邵灿皱着眉，“酒店是有提供厨师和服务生的员工宿舍，但是一般不在酒店啊，所以他如果住在华盛，那应该不是服务生”，汤茉莉之前就是听邵灿说的，但是可能只听了一半。
毛怡开始反思，“她不会真的被骗了吧？”。
大家都觉得汤茉莉太恋爱脑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和人谈恋爱，准备明天好好劝劝她。
汤茉莉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话题者，但是也不影响约会，俞肇桢也是高高兴兴的，完全没往这一方面想，两个人快快乐乐地吃饭，看电影，依依不舍，“要不要上楼看看？”俞肇桢的语气真诚中又带了点恳求。
现在已经10点多了，汤茉莉其实不太想，但是看他又很诚恳，“好”，下了车又补上一句，“送你上去我就回家咯”。
“嗯”，俞肇桢过来牵她的手。
汤茉莉内心很紧张，忐忑不安，没事没事，进行自我心理辅导。
滴，俞肇桢带着汤茉莉进了房间，汤茉莉不自觉地打量，“这是你们员工宿舍？？”，看起来比较像总统套房，正中是超级大的会客厅，左边手是办公区域，光这里看起来得有百来平吧？
“不是，员工宿舍不在酒店，另外在缘达路那边买了两层做员工宿舍”，俞肇桢打开房间门，“我应该是算老板”，又走进了衣帽间。
汤茉莉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而且这人的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随意，顾不得那么多，跟着他进了衣帽间，“什么意思？”。
俞肇桢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华盛是我们家的”，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我记得那时候有带来呀，放哪去了”。
汤茉莉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你在找什么”。
“卡啊，退伍费那张卡，我说了要给你的”，衣服被俞肇桢翻得乱乱的。
汤茉莉看着这个衣帽间，“你怎么这么多衣服”，到处都是衣服，大部分吊牌都还在，随便捡起一件，wc，为什么这件衣服看起来这么普通，价格这么不普通！
“刚买的，还没拿去洗”，俞肇桢后悔，早知道就不把那张卡从保险柜拿出来了，因为想着要给汤茉莉，拿出来结果出门忘了带，回来又忘记放在哪了，烦死了。
汤茉莉翻了几件衣服裤子，可以顶自己一年工资，他好像真的不缺钱，“你说，华盛是你家的？”，为什么只接待本地人的酒店是外地人开的？
“嗯，以前五姑婆来这里的时候开的”，俞肇桢走出衣帽间，难道在床头柜？
汤茉莉跟着出来，“你五姑婆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在汤茉莉的认知里，这已经是很远的关系了，得是爷爷的姐妹了吧？
“家族里出钱开的，所以算是家族生意，我们家现在生意都是我三叔在管，我说要来这里，他就把f省的业务都交给我了”，俞肇桢走到床头柜边，“找到了，给你，密码待会发给你”，把卡塞进了汤茉莉手里。
汤茉莉拿着卡愣愣的，“你就是想把卡给我？”，脑海里好多问题啊。
“对啊，出门的时候忘带了”，俞肇桢双手牵着她的双手。
汤茉莉把卡放回他手中，微微后退一步，“你让我想想”，出了房间，走到落地窗前，这里的风景真好，旧巷尽收眼底。
俞肇桢跟在她背后，从背后环住她，不说话。
“那时候为什么拒绝我”，汤茉莉的语气冷冷的。
“家里人希望我能留在部队，我不确定我能不能退伍，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我不敢答应”。
“现在确定了吗”，语气还是冷冷的。
“嗯”。
“你现在什么态度？”。
俞肇桢连忙道歉，“没有没有，我错了”。
“你现在开始说”。
俞肇桢一头雾水，“说什么？”。
汤茉莉回头，一个眼神飞刀，自行体会，又回过头，俞肇桢只能盯着她的后脑勺，尝试性开口，“就是那时候我只要一发手机，家里人就一直给我打电话，劝我签字，让我留队，我不听，我差点被架着签字，可能是态度太强硬了，我爸暂时同意了，退伍以后我说要来f市，我三叔不同意，他直接说我没文化，让我去留学，我小叔替我做担保，说会看着我，他才让我来先适应一下，要是不行就滚去留学，我爸一有空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回部队，中秋的时候，太爷爷说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才终于不逼我了，不然我可能哪天就被抓走了”。
俞肇桢说完，偷瞄窗影里的汤茉莉，脸色还是很难看，“说句话好吗，你这样我害怕”。
汤茉莉冷冷的开口，“你的故事里从来都没有我，你考虑的只有你自己，一句都没有开口问过我是怎么想的”。
俞肇桢深吸一口气，“你会让我留在部队”。
汤茉莉脸色有点松动，俞肇桢继续说，语气带了点不甘，“然后呢，你随军吗？还是我一年来看你一次？”
汤茉莉想开口，被俞肇桢打断了，“即使你可以随军，你以为随军就可以每天见到我吗？我要训练，要出任务，能休息的时间也非常少，我们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汤茉莉无法反驳，“我爸就是军人，他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军人，无人可以否认，同时他是一位非常失败的丈夫，他儿子是这么认为的，我的父母感情并不好，我不希望我们也是如此，你说我没有提到你，但是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要确定我能给你未来，我才敢给你承诺”。
汤茉莉回身抱住俞肇桢，她被他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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