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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一面慌里慌张给明玥解释,  “你莫要听小孩子胡说。”

        可是莫桑海话音才落,就被那小泥鳅一般的萝莎给挣脱开了,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质疑,  “阿娘,  您不是说不可以撒谎么?”

        不但如此,她还从自己脖子上那银锁里取出一条软糯糯的小虫子摊在手心给明玥看,“这是我的蛊母。”

        莫桑海此刻什么都不想说了,双手捂着脸。心想现在别说是沈家没机会了,  就是这秦家,也不见得接收萝莎了。

        明玥觉得这小丫头倒是十分可爱,见着她举着小手递到自己眼前的小绿虫,有些像是澜州那边板栗叶子上的八角丁。

        那东西但凡轻轻碰到,皮肤又痒又痛,  那种灼痛感无法言喻。

        她在桂花坪的时候,也碰到好几次,  用着民间老法子,  直接拿树叶包着那八角丁碾碎,  用其花花绿绿的汁水一茬,  灼痛处还真好了。

        所以明玥看到这小绿虫,下意识还是退开了些,只是对上萝莎满怀期待的眼神,  只得言不由衷地开口夸赞,“哈,  还挺可爱的哈。”

        高华芝那里刚好被挡住了视线,不知道萝莎给明玥看了什么。只是听到明玥夸赞,  还以为是什么好宝贝,  毕竟她是看到萝莎解脖子上的银锁了。于是特意起身凑过来,  只是下一瞬看到萝莎那白嫩嫩的手掌心里躺着一个绿色肥硕小虫子,将当初生果果时候的那高音都给吓了出来。

        莫桑海听到高华芝的惊吓声,忙催促着女儿,“快收起来,吓着你芝姨了。”

        萝莎有些不高兴地嘟嚷着,“不是很可爱么?”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朝明玥求赞同。

        明玥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些,点了点头。

        小姑娘见自己的话得了认可,这才高兴地将蛊母放进银锁里,然后挂回自己的胸口。

        但是高华芝还是怕,这会儿卷缩到榻上,不下来半步了。

        莫桑海见此,只能找人将萝莎先带出去玩。

        高华芝一脸惊魂未定,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怀疑地看着莫桑海,“我记得,你以前也有个银锁,你别告诉我,那里面也是这东西?你们还见天挂在胸前,贴着胸口。”

        “是啊。”莫桑海其实觉得没什么问题啊,那是蛊母,一体的,跟自己身上的器官一样没什么区别。

        只是她这答,把高华芝又吓得不轻,一面朝她挥手,“你别过来,你就坐那边。”

        莫桑海无奈扯了扯嘴角,只差没把整片衣襟都拉开,“没了,你看。”

        高华芝扯着脖子看了看,却发现桑海的脖子这么白,还没有细纹,难免是有些羡慕,嘴上也没忘记问:“那东西哪里去了?”

        “在萝莎她爹那里呢!”反正都是夫妻了,那蛊也认他,更何况那是自己最宝贵的,且又可以移动的物件,自然是要送给他了。

        高华芝刚松缓下来的气又着急起来。

        “你怕什么?”那蛊母几乎都在沉睡中,又不伤人,桑海是好说歹说地解释好一会儿。

        高华芝才勉强接受,只是转头看着明玥一脸淡然:“你不怕么?”

        “怕?饿饭那一年,见着我都能一口吃好几十个。”明玥这话倒是不假,那年她观音土可吃了不少呢!若是真那会儿见着这所谓的蛊母,才不管吃下会怎样了,那会儿就一心只想着把肚子填饱。

        她这一提闹灾那年,高华芝不免是难过起来,“那年我们在江州搭棚施粥,却不知道其实最严重的,竟是澜州。都怨那些该死的澜州官员,但凡他们没有一丝瞒报,澜州的灾情就早早传开了,兴许我们就能过去,那样也早就认识。”

        是呢,那年澜州的灾情,因为官员的瞒报,使得朝廷大力在周边赈灾,使得澜州错过了最佳的救灾

        时间,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不然的话,哪里有西北老百姓大量迁移到澜州之事呢!

        这些个旧事提起来,难免是叫人难过。

        几人论了一回,最终话题又转到了萝莎的身上。

        莫桑海其实知道自己这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她和云翎想过,边关不能不去,且不说秦道几已经亲自开口了,便是云翎本身,也想去那边关施展拳脚。

        他前半生都是以女儿之身为他人而活,这后半生,总不可能在这样过。

        而自己作为大夫,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因无人医治而因此丧失性命。将士就算是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而非是以这样窝囊的死法。

        只是这样对于女儿来说,实则不公平。可是退一步说,萝莎他们夫妻俩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反正孩子没吃她的奶,出生后又因为自己和云翎都不会带孩子,是村里的阿婆抱过去的,整日用以新鲜的羊乳喂。

        而她出了月子后,就开始在四处的村子行医,云翎有时候即便是不跟着去,也是会进山采药,一去也是好几天。

        所以莫桑海可以自信地说,萝莎就是不见了他们三五个月,也没什么反应。

        当然,寨子里只要不吃奶的孩子,几乎都是这种放养模式。

        也正是如此,两人才从来没有想过把萝莎带到那样危险的地方去。

        因此这会儿看朝明玥,莫桑海是满怀的希望,“你就答应吧,怎么说也比去北州要好。”

        但明玥还是拒绝了,“此事我要考虑一二。”萝莎太小了,若是在自家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也不好交代。

        主要和自家也没有沾亲带故,不然的话,孩子若是不听话,自己还能管教。

        莫桑海心里虽是巴不得明玥一口答应,但也晓得这事儿急不得,只好作罢。

        明玥又坐了个把时辰才回去的,不得不说这萝莎的确是聪明可爱,而且小小年纪,自立性很强,吃饭的时候也不要人喂。

        这样子叫明玥不免是想起了自家女儿们的小时候。

        回去后,正好遇着下学,孩子们玩到了前院,灼云刚好落到自己跟前,明玥见她那一头的汗,只拿手绢与她擦拭着,“怎么玩到这边来?”

        “还不是夜哥哥,非要划出泾渭,又要我们模拟战场。”说着指了指月牙池那边,“那头是北戎,这边是北州,我们这会在御敌呢!”

        明玥没少见过孩子们玩这打仗的游戏,但第一次看到摊子铺得这样大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果真是将门之后,那如今哪方赢了?”

        “两方僵持不下,我们是夏军,若是再不想办法,对面的骑兵就要打过来了。”灼云叹着气,又要急忙走。

        却叫明玥唤住,“家里若还有个小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多大,能参军么?”灼云想现在他们人手严重不足,要是能来个人凑个数,管他大妹小妹。

        明玥想了想,那孩子虽三岁不到,但聪慧得很,也会些轻功,又能用毒用蛊,便道:“能吧?”

        “那自然好,快叫她来。”灼云应着,脚下一点,人就已经闪到了屋顶上。

        明玥在下面只听得瓦片擦擦作响,“叫他们这样折腾,每年单修补屋顶的银钱就是好大一笔开销。”然后朝身后的阿酒问,“要不从他们零花钱里扣了?”

        “那估计要哀嚎一片。不过夫人真打算将云姑娘接来?”阿酒觉得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古灵精怪的,一点不像是那莫大夫和云翎的女儿。

        明玥摇头,“还没想好,若是答应了,必然是要给人用心带孩子,这份责任不小,得仔细想想。”

        可是莫桑海和云翎压根就没有给她机会考虑,明玥本来当天晚上是要和沈煜商量的,但是沈煜

        来得太晚了,寅时一刻左右才回来。

        明玥也就没打扰他,早上轻脚轻手起来,刚到花厅和孩子们吃着早饭,八角就来了。

        只是八角还没开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软糯声音,“姨姨我来了。”

        明玥闻声望过去,只见八角怀里还抱着个穿着黑色小斗篷的小姑娘,正是云萝莎。

        小姑娘白胖胖的小手一把将斗篷掀开,露出一张可爱的小脸,从八角怀里跳下来,直奔明玥跟前。

        “你这是?”明玥看着她背上的小包袱,心中有种不祥预感。

        果然,这话音才落,云萝莎就从怀中递給她一封信,“我阿爹阿娘天不亮就跟着送粮的队伍去北州了,秦家姨姨要看果果,没办法分心照顾我,所以阿爹阿娘让我来找玥姨姨。”

        明玥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这倒是那夫妻俩的做事风格,也不提前吱一声,偷摸就走了。

        然就在她看信的功夫,小小的一团云萝莎早就被一帮大孩子给团团围住了。

        小弟弟他们从来不缺,宫家那边有两三岁的琮儿,秦家有没有乳牙的秦果果,倒是小妹妹极其稀罕,加上这云萝莎穿着一身苗疆衣裳,瞧着就很新鲜,那百褶裙下面一双小短腿上就只有护膝,让他们十分好奇,“妹妹你不冷么?”

        还有云萝莎身上那些叮叮当当的银饰,看得也是眼花缭乱?于是又有人问:“小妹妹你不觉得累么?身上挂这么多银饰。”

        云萝莎从还没走路开始,身上就已经挂满了这些东西,不以为然,“不会呀。”没有这些东西还不习惯呢,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一旁的明玥看着信,抬眼见云萝莎一点都不怕生,这会儿叫一帮哥哥姐姐围着问东问西的,也笑眯眯地一一回答。

        果然是和莫桑海所言一样,这孩子相当出类拔萃,没遗传她的社恐,被大家包围住,不但没有一丝不适,反而如鱼得水一般自在。

        信上一开始都是些抱歉的话,又说她家这孩子好养得很,平时在村里的时候都是一扔就十天半月,孩子跟着村里的阿婆或是隔壁婶婶家,很好带。

        明玥看到这里的时候,觉得这对夫妻也实在是不靠谱了,难怪这孩子这么小能背着包袱上门来,因为从小就被迫自力更生了。

        一时对云萝莎也是心疼不已,心也软了,“以后你就在姨姨家,有什么事情,找我便是,若是我不在府里,你找哥哥姐姐们也一样。”

        如此这般,云萝莎就这样在沈家住下来了。

        明玥起先还想她年纪小,安排在自己院子里算了,没想到小丫头背着包袱就去了灼云姐妹三的院子里。

        于是这女寝总算是添了人。

        沈煜是他们吃过早饭后就起来的,也不知是忙衙门里的事还是粮食的事,急匆匆就出了门去。

        晚上回来也错过了晚饭,明玥陪他在房间里用些易消食的小菜,一面与他吐槽这夫妻的不靠谱,“孩子能健康活泼长到现在也是奇迹,亏得那村子里的老百姓们都淳朴。”

        却不料竟然听沈煜说道:“那山里就是这样的,和曜族人差不多,小孩子也不分是谁家的,年轻人出门狩猎,孩子就交给寨子里的老人们看管抚养。”

        明玥还真没听说过,一时愕然无比,“这样说来,倒不是他们的俩的错了?”

        “每个民族有自己的文化,不过出了他们本地方,这法子可不适用了。”

        明玥还是为此事震惊了好一阵子,这才问沈煜,“朝廷那边有没有风声,上京的物资可是已经送往北州去了?”若是没有的话,宫兰亭那里岂不是要自己想办法?

        自己倒是叫人去附近其他州府收购粮食,正好又是秋天,今年的新粮上来,去年的陈粮贩卖的人就多,价格也适中。

        新粮倒

        是也有的卖,但是那价格实在是贵得可怕,而且还都先被米商们一步拦截了。

        所以只能买到老百姓手里散装的陈粮。

        而沈煜也为此事担忧,“我给北州大营备粮草之事,没瞒过上官锦南,朝廷大概短时间不会给北州那边运送粮草了。”

        沈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有些没掩住的愠怒。

        明玥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只怕朝廷是看着沈煜这里能给北州准备粮草,索性就不管了,反正是吃定了沈煜不会放手不管。

        所以她一时也气愤不已,但又能如何?最后只能唉声叹气。

        沈煜这时候反而安慰起她来,“这亏咱们也不白吃,左右名声咱们赚到了。”不单是名声,还有军心呢!

        只是仅此这样,怎么够呢?自己付出的不单是银子还有心血啊!还把明玥准备酿酒的青稞都搭上了,所以李家留下的马场,就这样拱手给了上官锦南,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里,看着身前的明玥,不免是有些愧疚,“我些天,我也要去北州一趟。”路过双月州,也正好将马场的事情处理了。

        明玥其实已经习以为常了,“你在外主意保重,家里不必管,有我在。”看着沈煜眼里的愧疚,反而宽慰着他,“你不必觉得对不住家里,若非是你在外拼搏,我们哪里有这安逸的好日子?孩子和长辈们那边,你也不必太挂忧,大家都理解。”

        不过话虽是如此,明玥心里还是更愿意沈煜在身边,哪怕他在家里也忙,但好歹晚上是能见一面的。

        她也怕这一走,又是一年半载的。

        因此这一夜,也是紧紧抱着沈煜不撒手。

        这让沈煜心中对于她的愧疚也就更多了,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再和家人分别。

        接下来几日,沈煜大抵是因为要走,所以没想是前几日那样忙了,白天也在家中,陪他祖父过两招,或是与老爷子们下一下棋,晚些给孩子们辅导功课,还要被陵夫子拉去辩论。

        左右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今日抽得半日闲,下午些算着顾大人点卯回来,便一起同去拜访顾家夫妻。

        顾夫人这几日身子好了些,瞧着比那些天有些精神样子,但也还是躺在床上。

        家里的两个老仆人照顾在她跟前。

        她看到明玥一脸自责,“实在对不起你,那烧碳坊白占了你的便宜,这往后我只怕也去不得了,你也不必在给我分红了。”

        明玥听得这话,当即是有些气恼的,“你这是什么话?那等卸磨杀驴的事情,我如何做得来?你虽不能再去那烧碳坊,但技术却是你教的,这银子你安心拿着就好。”

        又想到自己进来时候只见她屋子里两个手脚不麻利的老仆,屋子里虽她们也尽心尽力收拾了,可难免老眼昏花,弄得不干净,便道:“阿宴还小,要成亲也好好些年,这些银子你只管使出去,重新雇几个手脚麻利的来家里,那几位老人家也年纪大了,你念旧舍不得打发他们走,就找些轻巧的活儿让他们打发时间。”

        顾夫人也知道,家里的老仆们年纪大了,煮饭有时候都是半生不熟的。她也是打算好,等自己能下床了,亲自去挑几个手脚麻利的来家里。

        所以当下是应了明玥的话,“正是有这个意思的。”随后又问起明玥,“阿宴在那头没惹事吧?”

        “是个好孩子,性格又沉稳,便是小夜子那样的蚂蚱,在他跟前也安分了些。你啊,就别胡思乱想,好好将身体养好,将来是要享你儿子的福。”这话明玥倒是没哄顾夫人,就顾宴如今这个样子,不求再有突破,但凡一直保持这初心,有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将来官途必然通享。

        听到这话,顾夫人眼角的笑容添了几分,“他是个好孩子,说是弟弟,其实更像是哥哥

        一些。”只是说到这里,不免是又想起了顾淡浓,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哭起来。

        明玥见她这光景,只觉得实在不行,便道:“你整日在这屋子里闷着,也实在没意思,不如过些天能下床走动了,去我家那边住几天,孩子多吵吵闹闹的,一天有断不完的公案,能把你忙得没空去想七想八。”

        她这样的诚心邀请,儿子又在沈家读书,让顾夫人是有些心动的。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心头暖暖的,“真不晓得是修了几世的福气,让阿宴他爹与你夫君成了师兄弟。不然我实在难以想象,如今我家里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快别乱想,仔细保养着,过两日要沐休了,阿宴是个孝顺孩子,自是要回来陪你,莫要让孩子看到你还是这副样子。”

        顾夫人只应了,问了明玥一些烧碳坊上的事情,听说现在那里的主管是陈大人家的儿子,倒也十分放心。

        晚些沈煜夫妻走了,顾大人过来陪她在床边吃晚饭,她便与顾大人提陈家儿子在烧碳坊上做管事的事,“他们家真真是个心善的好人家,不单照顾着我们家,还让陈家那公子去了烧碳坊上。”

        陈家日子比他们家也就好过一点罢了,总体来说比起别的同僚们,都是艰难的。

        而沈家这样做,不单解决了两家当下的困境,还给足了体面。

        顾大人点着头,“是了,还有阿宴在他们那边上学,我总觉得这样占他们的便宜实在不妥,所以正想同你商量,不若叫阿宴拜了沈兄弟夫妻做干爹干娘吧,你觉得如何?”

        顾夫人一听这话,一下有些激动起来,“好是好,就怕人家不愿意。”

        顾大人其实主要想,儿子受尽沈家照顾,若是有了这层关系,将来也好顺理成章叫儿子孝顺沈家夫妻,免得叫同僚们诟病了。

        但是顾夫人所说的这一层,他倒是没仔细,便只能叹气,“罢了,过一阵子再说吧。”

        却听顾夫人说道:“今日沈夫人让我去她府上小住些天,我倒是心动,不如待我好了,我过去住几日。”这一个屋檐底下,关系也能快速亲近起来。

        要叫儿子拜干爹干娘也好开口。

        顾大人咋一听是觉得不妥的,儿子在那边就算了,夫人也去了算什么回事?自己成了个孤家寡人留在这府里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关键是这样去麻烦人家好么?

        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要拒绝,但旋即一想,阿蒲现在这个样子,整日在这空荡荡的府里,难免是胡思乱想,影响了身体,便点了点头,“也好,那边人多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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