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生病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时间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又觉得可笑。
女子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还捂得这般严实,要这般惺惺作态,有什么用?
她放下被子走到院子里,外面刚刚下过雨,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水汽,让人浑身黏腻,无法畅快呼吸。
她失神的看着石桌上一汪水洼,里面伶仃漂浮着几片细小的树叶,在刚刚下过雨的天空下,却显得那么的死气沉沉。
顾梦娴弯下身,缓缓坐在了石凳上。
潮湿的水汽瞬间濡湿了她的衣裤。梦娴打了个激灵,却没有动。
玉珰怕她着凉,让她回去坐着。然而顾梦娴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玉珰没有办法,只好回屋拿了披风和一个厚褥子出来,哄着她重新铺垫在石凳上,又为她仔细的系好披风,又拿了一杯热茶,塞到她手里。
“玉珰,谢谢你。”顾梦娴看着玉珰眼里闪着泪,心里又难过起来:“你的头,还疼吗?”
玉珰摇了摇头,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她速度极快的擦了一下,强颜欢笑说道:“小姐,奴婢不疼的。”
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受了那样的奇耻大辱,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小姐还担心自己。玉珰的眼泪再一次涌出。
她低着头扭过去,偷偷擦拭眼泪。
顾梦娴叹道:“没想到这府里,竟然只有你是真的心疼我。”
玉珰又劝了她一回,顾梦娴便不再说话,只是坐着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隐落在西山后,顾梦妍才逐渐觉得双脚麻木。
她放下手中早已冷透的茶杯,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没想到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这时顾夫人带着下人进来,见状连忙让人帮着玉珰,将顾梦娴扶进了屋子。
顾夫人握握她的手,只觉冰冷异常,连忙帮着换了的衣裤,将她送进被子里,埋怨道:“什么天儿了,还在院子里坐着。冻坏了怎么好。”
“冻坏了才好,冻死了更好。总
好过活着丢人现眼。”顾梦娴冷冷的说出这句话,眼泪也瞬间流了下来。
顾夫人听闻此话,转过头瞪着眼对玉珰斥责道:“平日里做事总是偷懒耍滑,传闲话你倒是能耐的很!谁给你的胆子信嘴胡说?”
“怎么?”顾梦娴忽然坐起来。
她看了看跪在地上发抖的玉珰问道:“现在连我身边的人,也不能跟我说实话了么?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要等着我上花轿的时候再告诉我么?”
顾夫人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娴儿,你不要想太多,若你不愿意,你爹也不会同意的。”
梦娴再也坐不住,光着脚跳下床,指着外面质问道:“若我不愿意?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本来就是他做下的无耻之事,我是被害的那一个,你们不替我讨回公道,现在还想让我嫁给他,顺了他的意?我的清白就那么低贱?”
“娴儿。”顾夫人起身走过来,用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边的乱发,低声说道:“虽然道理是这样,但是他来威胁你父亲,说如果我们不同意,他就,就将那件事说出去,到时候……”
“到时候,丢人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们是吧?我们正正经经的人家,为什么会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父亲用它来做什么?
“是不是他原本一直想要害别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害了自己?”顾梦娴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抛出来,越说越激动,后面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怒喝,顾修气哼哼的走了进来。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玉珰,喝到:“贱婢还不出去,在这里等着听什么?”
玉珰头也没敢抬,颤颤巍巍跑出门去了。顾梦娴冷笑一声,又一行清泪流下:“父亲大人脾气倒是真大。自己做下的错事,反倒怪罪别人。”
“梦娴,不许这样和父亲讲话。”顾夫人冷着脸阻拦道。
“我说的不对吗?这东西打哪来的,
要用来最什么,你们不是心里明白吗?如今出了这种事,只怕不只是怕我败坏了门庭吧?”
“梦娴!”顾夫人刚喊出她的名字,想要阻拦她下面的话,谁知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顾修一个巴掌抡上了顾梦娴的脸。
这一巴掌下去,三个人都静默了。顾梦娴的脸侧迅速的红肿起来,显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顾梦娴的双眼霎时被眼泪蒙住了。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她的父母虽然不像别人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儿亲厚,但也没有对她动过一个手指头。
而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竟然是因为她被人强暴了?!
她低头冷笑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脸颊,眼泪流过微肿的面颊,有着些许刺痛。
她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走吧,我累了。”说罢走回到床边,一言不发地又上了床。
顾夫人责怪的看了一眼顾修。顾修叹了口气,缓和了一下声音说道:“娴儿,爹爹谋划的事,你不懂,但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顾梦娴翻了个身,将脸朝向里面的墙壁,紧紧闭上了眼睛。
顾修见状,继续说道:“我们要在人前风风光光的,总要去做一些事。这世上哪有非黑即白?总有些地方是为了利益不得不触及的。
顾梦妍默默地抽噎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父亲母亲不必解释,女儿不想知道。”
“梦娴,你是家里最懂事的女儿,道理自然也懂得许多。今日迟朗过来,原本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他与我年纪相仿,平日也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他绝对不是我心中女婿的最佳人选。
“可是他又对我说,他至今尚无家室,你过去就是一家主母,他以后也定然不再纳妾,家里什么事都是由你做主。我想着你性子清冷,这样简单的宅门倒是比较适合你。
“后来他又威胁我说,你的身子他都……他都碰触过了,若你不同意,他就会到处跟人说,说,说你曾与他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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