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吃饭

薛翀和袁墨恒更奇怪了，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墨恒向来话多，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不懂就问，也从不怕人家尴尬，当下便问紫嫣：“怎么回事？你家小姐有什么事吗？可是饭菜不合口？”

        紫嫣看了下秦瑶，见秦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说道：“二位公子不知，并不是饭菜不合口，是想让奴婢和赵大哥一起过来吃饭。但是奴婢知道这于礼不和，所以才和小姐解释。”

        袁墨恒和薛翀对视了一眼，半天没说话。惹得紫嫣和赵固心里直发毛。

        等紫嫣将饭菜为秦瑶布好，袁墨恒才说道：“即使如此，你二人也过来吃吧。”

        赵固连忙回绝到：“袁公子厚爱，只是做奴仆的万不能持宠而娇。”

        不想薛翀听了这话，竟然笑了，挑着嘴角斜着凤眼说道：“你倒知道‘持宠而娇’这四个字，也算不容易了。罢了，你如今还不是我的下人，这丫头跟着她们小姐也惯了，今日就坐在一处吧，不必拘于什么规矩。”

        赵固还要说什么，薛翀已经没了耐心，脸色一冷，说道：“过来吧。”赵固和紫嫣忽然就不敢再说什么，连同秦瑶都奇怪，这个人气场强大的很啊。

        说是五人同吃，其实薛翀袁墨恒并未动筷，只因二人刚刚吃过一顿，这会儿是一点也不饿。薛翀只喝了两杯热茶，袁墨恒倒是将那壶酒都喝了。

        其实秦瑶也想喝点。但是如今也知道自己嗓子有毛病，还是不要刺激的好，便生生忍住了，只让紫嫣给她倒茶喝。

        一顿饭吃的赵固心惊胆战，坐立不安。

        紫嫣在家里倒是习惯了和秦瑶坐在一处用饭，只是面对着两个外男，稍微有点拘谨，只欠着屁股坐了半个凳子。趁着为秦瑶布菜的空档吃几口。

        二位公子不吃，只闷头喝茶，时而和赵固紫嫣说句话。倒是只有秦瑶心无旁骛，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思，吃了个酒足饭饱。

        饭后漱了口，又添了一壶花茶。袁墨恒问紫嫣：“紫嫣，听你口音并不是京城人士啊？”

        “回禀这位公子，我们家原在滨洲城。只因三年前夫人病故，后来老爷又要出门做生意，家里无人照顾小姐，这才拜托了秦家二老爷，把我们送了过来。

        “原本我们老爷说一年半载就能回来，可是现在，竟然一直杳无音信，竟然还有人传言，我家老爷出发的路上就遭遇了不测了。如今只留下我这可怜的小姐一个人……”

        说到这，紫嫣眼圈泛红，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这袁墨恒对女子总是多一些怜香惜玉之心，看紫嫣哭了，忙劝到：“世事无常，这也确是无法逆转之事。你家小姐年纪轻轻就双亲不在，实在可怜。不过好在你们并不是无家可归。有亲戚帮着总好过无依无靠。”

        听闻至此，紫嫣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公子有所不知。正因亲戚见我们无依靠，如今又嫌弃我们累赘，要把我家小姐嫁给一个又老又瘸的棺材铺的老板呢。”

        袁墨恒好打听，忙问紫嫣怎么回事，紫嫣见秦瑶垂着眼皮低头正吹着杯子里的茶叶沫儿，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将秦二夫人给秦瑶找夫家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紫嫣的诉说，袁墨恒心下不由得感到惋惜和同情，毕竟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况且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形容姣好，配给那样的人做外室确也说不过去。

        薛翀心里却是有些矛盾，一边觉得这小女子身世可怜，另一方面又想，第一次见到她和那些男子在酒楼吃酒听曲儿，根本不像是良家女子，这样的命运安排也许就是报应？

        心里想着，眼神不经意的瞥过去，忽然看见秦瑶如嫩笋般的十个指尖相对握着茶盏，将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送至唇边。

        那氤氲茶氛之气缥缈向上，正正笼住她娇嫩的侧颜。这小姐轻启淡粉樱唇呼出一口气，那热气便消散了，露出如花似玉的一张脸来。

        薛翀忽然就想起刚才在楼梯上那触碰到的，微凉的、滑嫩的指尖，心里又是一紧，手不禁抖了一下，脸色也变了。

        袁墨恒安慰了紫嫣两句，余光见薛翀竟然手中茶盏抖了一下，心下狐疑，转头看去，竟然见他脸色难看的很，一只手极不自然的握着茶盏，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袁墨恒低声问道：“三哥，你怎么了？”

        薛翀正愣神，仔细分辨着心中这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袁墨恒的话将他一下子将他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

        于是放下茶盏，淡淡的说道：“没事，茶有些烫。”之后脸色便恢复如常了。

        袁墨恒也没太在意，又问紫嫣：“那你们日后可有什么打算？恕我直言，历来做外室的，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何况这个吴老爷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你主仆二人这般年轻，又没个人给你们撑腰做主，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公子说的正是。但是能有什么办法？但凡那些人有些良心知道心疼我们小姐，也不至于被欺负到这一步。”

        薛翀还在想着第一次相遇，不禁问道：“你家小姐，从未婚配过？”

        “公子啊，我家小姐来京中的时候不过十三岁，尚未及笄，老爷走的又匆忙，哪有人给定下婚事。从前秦家大少爷对我们小姐倒像是有些情谊，可是明明前脚还对我们小姐示好，赌咒发誓说要娶她，后脚就听了夫人的话，娶了别人家的小姐做妻子。”

        紫嫣说道这里又有些哽咽，咬了咬唇说道：“还好我们小姐一向洁身自好，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

        未等紫嫣说出下面的话，就听秦瑶故作大声的咳嗽了几声。紫嫣这才惊觉自己说的有些过了。

        其实平时她说话向来是有分寸的，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当着两个外男竟然将小姐的事都说了出去。自己也知道做得不对，连忙住了声，来到秦瑶身边，嗫嗫的唤了声“小姐”。

        秦瑶心底暗暗摇头，原本也并不太在意，但是若是跟这俩毫不相干的人扯起闲话来，恐怕今日也就无法再逛了，再说这些家事，多说无益，还不如逛街开心些。

        上午只逛了一会儿就来吃饭了，原本打算吃完饭就回去。可是刚才被紫嫣一番哭诉，又觉得自己就这样等着嫁人，也太亏的慌。

        因此秦瑶还想在逛逛，反正那跟踪家丁也不管她去哪，只要她按时回去就好了。于是用手轻轻拍了拍紫嫣的手，站起身就要想要离开了。

        紫嫣见秦瑶要站起，连忙伸手搀扶，谁知秦瑶刚站起身，就听她嘴里“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又“啊”的一声，腿下一软又坐了下去。

        紫嫣不知怎么回事，见小姐脸上突然呈现痛苦的神色，还没来得及问，秦瑶已经大喇喇的将那只伤到的腿踩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直接将裙摆掀起，又把中裤撸到膝盖上查看起来。

        刚才被楼梯磕碰的小腿，虽然当时未觉怎样，这时却看到青紫一片，还出了些血，莹白如玉的小腿也肿了起来。

        秦瑶并不那么怕疼，在村子里假小子似的野到大，上房上树不消说，甚至学生时代和高年级的同学打群架都参与过，这点小磕碰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只是看见原住白嫩嫩的肌肤上青红黑紫染了一片，不禁心疼这半道来的娇躯玉体，嘴里不由得“啧”的一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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