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拆穿

梁叶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眼前的情景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她还等着看着许雅玉的孩子出生呢，可是现在，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叫她怎么能够不惊诧。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梁夜心脱口而出，也并未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贵妃娘娘还在这里，根本就轮不到她一个常在问话。

        “梁常在，只怕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吧，还不赶紧退下！”开口都是陆潇潇，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我恨得上前给她两个耳光，最好能够打的鼻青脸肿，见不得人，也省的站在这里令人心中添堵。

        可是我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更何况，这件事情的针对性，本来就是她和皇后娘娘，我倒要看看，待会儿“真相”暴露，陆潇潇和楚宜娴又如何来为她们自己开脱。

        “你……”梁叶心红了眼睛，一方面是因为心疼和担心许雅玉，一方面是因为陆潇潇的嚣张跋扈，以及冷漠无情，到了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品阶和地位之谈。

        我急忙拉出梁叶心，紧紧握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这个时候不要再出乱子，还是静观其变吧。

        梁叶心不甘心地反握住我的手，我能够觉察出来她的颤抖，而望向许雅玉的目光中叶是充满了担忧之色。

        我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扫过我，可我没有抬头，我知道，那是萧凌寒的目光，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怀疑我，还是因为担心我，我只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出现纰漏，至少，在陆潇潇和楚宜娴没有拿出那条所谓的证据——“带血的裤子”之前，我是不能够轻易开口的。

        萧凌寒对之柔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流血呢？”

        之柔哭的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忙对萧凌寒回答道：“皇上，这是因为……”

        “皇上，还是先请太医来看看，许常在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否还在吧？”楚宜娴打断之柔的话，不让她开口，匆匆对皇上说道，“孩子若真是流掉了，皇上可是要彻查此事。”

        楚宜娴看了眼陆潇潇，陆潇潇忙上前跟着说道：“是啊，皇上，臣妾来的时候都已经唤来了太医，还是先给许常在瞧瞧身子吧。”

        我清楚的知道，她们两人可没那么好的心思为许雅玉诊治身子，减少疼痛，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许雅玉肚子里确确实实没有孩子罢了。

        萧凌寒点头同意，也没人上前将许雅玉给抬到床上去，就让她那么虚弱的继续躺在冰凉的地上，接受太医的诊治。

        我心如刀绞，望向许雅玉的眼神中有自责，有愧疚，也有不忍。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而如今，在这里承受难以承受之痛的，却是许雅玉。

        许雅玉虚弱的抬眼望向这些居高临下的每一个人，待看到眼中盛满泪水，紧咬嘴唇的我和梁叶心的时候，嘴角竟是微微上扬，递了一个浅浅的，淡淡地笑意。

        我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步跪倒在萧凌寒的面前，哽咽着说道：“皇上，地上凉，许常在的身子极度虚弱，还是将她给安置在床上再检查身体吧。”

        那话语中，竟是带了连我自己都并未发觉的乞求之意。

        梁叶心也紧跟着在我旁边跪了下来，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萧嫔这个时候也走出来跪了下来，一时间，搞得好像是许常在犯了什么错误由我们在请求皇上开恩一般。

        可我知道，现在的萧凌寒一定已经事先被陆潇潇事先告知了许雅玉假怀孕的事件。想必如今的他，对许雅玉是气愤的吧。

        否则，他不会这般冷漠地看着许雅玉在地上就接受太医的诊断而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我的出面无疑会给我带来更多的怀疑，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许雅玉在遭受我强加给她的痛苦的同时，还要忍受这种身心上的刺激和打击，面对皇上和众妃嫔的冷漠。

        对于我的请求，萧凌寒并未立即做出回应，我能够感觉到他紧盯我的目光，似乎带刺一般的，或许也是因为我的心虚，所以才会这般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不仅仅是萧凌寒，更多的妃嫔的目光渐渐都落在我身上，如芒刺背，甚至令我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有些后悔这冲动的行为。

        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刚刚还阻拦住梁叶心的冲动和沉不住气，如今便换做我。

        “啧啧，果真是好姐妹啊，看看把江贵嫔给心疼的哟，这姐妹情谊还真是令人羡慕啊，不愧是和许常在走的近的。”

        楚宜娴不咸不淡地说道，却是暗暗嘲讽了我、梁叶心和萧嫔。

        她这话不仅仅是说给我们四个人听的，更是说给皇上听的，一旦许常在假怀孕的事情落定，只怕我们这些给她求情的，都逃脱不了罪责。

        我猜测，如今陆潇潇和楚宜娴心中都别提有多得意吧。她们以为胜券在握，而如今为许雅玉求情的，正是她们最想要除去的四个平日里交情甚好的妃子，只怕正抑制不住正在偷笑呢吧。

        拢在袖中的拳头不由的握紧，指甲深深地潜入头里，疼痛不已，可和我现在的心痛比起来，早已经不算什么。

        “来人，就按江贵嫔所言，将许常在扶到床上去！”

        萧凌寒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谢皇上。”我来不及看萧凌寒脸上此刻的神情，转身忙去看许雅玉。

        许雅玉被几个宫女抬到床上，目光从皇上转移到我、梁叶心以及萧嫔的身上，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却从她的唇型中辨别出来，那是“谢谢”。

        傻妹妹，这个时候你都不怨我，我哪里能够承受住你的这个“谢谢”啊。

        什么时候看别人痛苦你最是痛不欲生？

        看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

        我有的时候甚至开始怀疑，为了报仇，牺牲这么多，真的值吗？然后就开始犹豫不前，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梦里都是死去亲人的影子，还有家道没落之后的凄凉模样，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和忽视。醒来的时候泪湿枕巾也是常有的事情，哪里还会去想所谓的什么值不值得？只能是无所顾忌地往前冲，因为我发现，我放不下仇恨，亦放不下要萧凌寒偿命的想法。

        太医诊断之后，对萧凌寒道：“回皇上，许常在腹中的婴儿已经保不住了，臣……”

        “哼，依臣妾看，许常在根本就是假怀孕，肚子里哪里有什么孩子啊，分明就是在欺骗皇上！”陆潇潇打断了太医地话，提高声调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唏嘘一片，众多妃嫔的脸上都现出了不可思议之色，谁也没有料到，陆贵妃会说出这样的话，令她们更加不敢想象的是，许常在竟然敢冒着欺君之罪，做出这等罪可诛九族的错事。

        躺在床上的许雅玉听到陆潇潇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愤怒而又绝望地看着陆潇潇：“贵妃娘娘，你血口喷人，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是你，是你将他给杀死了，是你害死了皇上的龙种！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众人一听更是大惊失色，不清楚为什么许常在保不住孩子，竟是陆贵妃的错？

        我听见身后的苏青芜对童思漫轻声而又带着轻蔑和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这场戏啊，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随即两个人掩嘴偷笑起来。

        我愤然，转头怒目圆睁瞪着两人，吓得两人撇了撇嘴，垂首将目光投向了他处。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当初许雅玉荣升一级的事情昭告众人的时候，她们两人还假惺惺的来道贺，如今出了这等的事情，瞬间就暴露本性了。

        而许雅玉因为怀孕的缘故，那个仪式一直也都未举行，说是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再举行。然而如今，却是这般被众人冷眼嘲笑和当做戏剧一样欣赏，怎么能够不令人气愤！

        陆潇潇岂能够容许许雅玉这般说她，愤怒道：“哼，自己犯了欺君之罪，还有胆量在这里污蔑本宫，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让本宫拿出铁证来你才乖乖就范！”

        说到这里，陆潇潇转而将目光望向了我，那再得意不过的眼神中已经透露出来她对自己这件事情的了如指掌，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在心中暗暗担忧着，不知道许雅玉是否掌握好了时间，那原本“带血的裤子”，如今那上面的“血色”是否已经消散。

        许雅玉泪水顷刻留下，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恨，对陆潇潇怨恨道：“贵妃娘娘，您最好能够拿出证明我假怀孕的证据，否则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替我的孩子报仇的！皇上，您一定要明鉴啊，是贵妃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孩子……”

        许雅玉叫喊了一声，竟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妹妹，妹妹！”我不顾阻拦，扑倒在了许雅玉的床前，梁叶心也跟着一起冲了过来。这时，太医探了探许雅玉的鼻息，对萧凌寒说道：“皇上，许常在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加上情绪激动，悲痛万分，一时间昏了过去，臣建议，还是尽快诊治，否则的话，只怕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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