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怀孕
月明星稀。
江淮月从御花园连步回延禧宫焦兰殿,路上黑漆漆的,绿真打着灯走在前头,时不时留意身后的主子。江淮月心里七上八下,左右除了绿真再无他人。
“停下吧,我有些乏了。”江淮月顿住脚,绿真应声停下,提着灯笼展在她面前。
“娘娘可是有心事?”绿真踌躇着发问,御花园贴着湖泊,此时夜风迭起,层层卷在江淮月的鬓角,金钗步摇跟着叮当作响,绿真觉得当下的娘娘好似画里头的仙人,眉拢哀愁,薄唇一点恰到好处。
“绿真。”江淮月唤了她的名:“你说,纵使高居嫔妃又如何,身在宫中,终究是无力回天。”
“和上天作对,那是自不量力。”凉风习习,江淮月的眸光变得深层,御湖周起了寒意,绿真接不上、她的话,便放下灯笼,给江淮月裹了身外衣。
“但我想逆了这天。”江淮月的神情倏而变得凶戾,绿真来不及捕捉便转瞬即逝,湖对岸的葵花时奉花季,整齐划一的栽了满地。
她不要作这逐日葵花,要当,便非朗朗皓月不可。
次日清晨,江淮月赶早睁开了眼,窗柩外的日光似乎不错,透过窗纸打在了梳妆台上,翡翠玉梳被亮光折的透亮,江淮月上前,执起玉梳梳妆了起来。
卷碧见窗纸上映着人影,推门而入。江淮月对镜梳妆的样子正好映入眼帘,卷碧低头,顺势鞠礼:“卷碧该死,不知娘娘已醒来。”
“你跟我用不着如此生分。”江淮月满不在乎,卷碧闻言起身,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玉梳,替她悉心梳鬓。
“娘娘今日起的早,昨夜睡得如何?”卷碧给江淮月编着发髻,一边分神陪她聊叨。
“无非是寐不能沉,今日妆容扮得华贵些,待会儿,你随我去许答应那儿一趟。”江淮月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眉眼端正,柔而不殃,倒可以加以计策。
“是。”卷碧应声。
江淮月吃了些糕点,就领着卷碧到了许雅玉的殿前。
下人们见是江娘娘,立刻派了人前去通报,一方请江淮月入了内殿。
许雅玉闻得江淮月亲临的消息,立刻到了内殿接待,连呼招待不周:“姐姐也真是,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妹妹眉黛未描,怎好意思出来相见。”
“妹妹言重了。”江淮月摆手,顺着许雅玉的位子相对而坐。
“许妹妹,姐姐今日有些女人家的闺话想同妹妹说说,不知妹妹可有时间陪陪我这姐姐?”江淮月话里有话,许雅玉了然,跟着接话。
“姐姐的事妹妹自然放在心头,哪提什么有无时间如此见外的话,今日便空闲的紧,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想跟淮月姐姐拉拉里短。”
众人应声退下,留下卷碧一人侍在周身。
江淮月见许雅玉面色稍疑,便招呼她把耳朵凑过来,拉低了声音:“妹妹可想怀上龙种?母凭子贵,这当今的皇室,是太子王爷的天下。”
许雅玉闻言挑了眉:“姐姐此话怎讲?”
“自古帝家鸿福多,有子,你便是一人之下,无孕,终会败在岁月上,这鸿福享不享得着,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江淮月点到即止,轻轻的呷了口杯壁,当季茉莉,茶香四溢。
许雅玉眼里悟不出深度,迷茫茫一片,江淮月盘算着分寸,循循善诱。
“昨夜姐姐路过了御湖,恰巧望见湖对岸的葵花开的荣茂,只不过日落月升,盲目的追随倒失去了番光彩。”江淮月斟酌字句:“妹妹府上的茉莉倒是别致,清新淡雅,品一口而流连忘返,叫人心旷神怡,挪不开视线。”
言下之意便是说她许雅玉不与其他妃嫔一般,独自有着沁人芳香而不自知。
“这茉莉需要的,大致是一番契机罢了。”话说的很明白,江淮月点到即止,低头饮茶。
“姐姐说的是,只是妹妹不明白,姐姐说的享鸿福,到底要妹妹如何去做。”微顿,许雅玉的明眸染上哀伤:“陛下可是许久未曾来过。”
江淮月心中了然,不疾不徐的放下杯盏:“卷碧不才,曾在南疆待过数日,习得巫蛊之术,施针混乱脉象倒是绰绰有余。”言罢,许雅玉顺着她的话打量起侍在一旁的卷碧。
“想不到卷碧姑娘还有如此能耐。”许雅玉莞尔:“那就有劳卷碧姑娘了。”
卷碧低头:“娘娘抬举了。”
卷碧上前取出针体,此针原套有六十四针,其中银针十六,玉针二十四,玄针又二十四,根根有着奇效,如今施针混乱脉象不过是基础功力,卷碧为了不引人注目便只取了八根银针。
江淮月的话许雅玉自是信的,但针扎在自己身上难免有些心悸,见卷碧从善如流,许雅玉的一颗心总算收回了肚子。
卷碧寻了穴位一一扎下,再依时取出,很快便成功混乱了脉象,但却没有及时停下,而是再扎了旁边几个无关痛痒的小、穴才堪堪收手。
许雅玉在旁边看着自是了然,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许雅玉觉得施针难度极大,好让她记住这份情。终究是为了她好。
江淮月揪着帕子给卷碧点了点薄汗,心疼道:“妹妹施针想必是耗了不少元气,辛苦妹妹了。”
此姐妹相称自是给许雅玉看的,许雅玉见其二人情深,原来卷碧与江姐姐已如姐妹,便越发感恩戴德。
“多谢卷碧妹妹,雅玉承蒙妹妹才能让腹中有了胎儿的嘘头,一切多亏妹妹,妹妹可有特别想要的东西?看姐姐想法子给你弄来。”许雅玉如此一番也是心里话,这偌大后宫,得圣宠何其艰难,假孕虽是欺君,可如今来看,欺君总好过夜夜独守空房,所以卷碧也自然而然成了她第一要感激的人了。
“娘娘客气了,卷碧跟着主子多年,只希望主子能长命安康,其余一概不求。”
倒是个忠心的角儿,许雅玉颔首,声色轻柔:“姐姐有倾国之姿,身旁又有尔等能人相助,想要在这后宫立跟立足自是不在话下。”
“可姐姐缺的,还是宫中人相助啊。”江淮月总算发话,言下有意。
“自然,只要妹妹还存活于宫中一天,便永远是姐姐的左膀右臂。”许雅玉允诺。
江淮月目的达成:“那日后就有劳妹妹了。”
“不过。”许雅玉回到正题:“这身怀龙种自是极好,可若没了契机便是欺君,这棋险之又险,姐姐可有保命之法?”
“自是有的,一穷二白也不会搭上妹妹的性命来赌,明日正午,妹妹前来姐姐寝宫便是。”
萧凌寒一大早便到了江淮月的寝宫,江淮月心道果真来了,一面装作盼君已久的模样,屈膝行礼:“妾身恭迎陛下。”
萧凌寒扶了一把,道:“你今日怎的如此规矩,你我二人哪还用得着行礼。”
江淮月低头应是,水眸跟着垂下。
“爱妃有心事?”萧凌寒注意到江淮月的神措,挑起她的下巴,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自然不能直白说有的,江淮月蓄了泪水,含在眸子里别样动人:“哪会有人欺负淮月,只是这偌大后宫,陛下日日伴着淮月,免不了有人念叨闲话,淮月不在乎她们如果作评价我,却舍不得陛下被提起。”
“淮月不甘心,淮月只是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陛吓、身负重任,淮月自是懂得分寸,可宫中人谈的里短,听在淮月耳中,嗔怪陛下便犹如针扎啊。”言罢,泪水莹莹的双眸开始玄然欲坠,一副妻为夫忧的模样。
“谁敢说朕的里短!”萧凌寒探手圈住江淮月,心疼低语:“难为了你一片初心,谁敢在背后嚼舌根你大可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江淮月垂眉,红唇轻启:“宫中人的话也不全错,陛下是够宠幸淮月了,淮月自问无这鸿福,陛下也得多宠宠他人才是。”
萧凌寒闻言,刮了刮她的鼻梁“你这江贵嫔,朕这日日宠你,换别的妃子早就如临大恩了,你倒好,还要将朕推开。”
“陛下还说宠我,淮月求你去别的地儿你都不答应。”江淮月佯装气恼,萧凌寒看在眼里,弹了弹她的额头:“那朕去宠幸别的嫔妃,你可别不答应。”
“答应答应,不被话里短淮月开心都来不及。”江淮月扭头一哼,满嘴的傲气话。
萧凌寒薄唇勾起:“这可是江贵嫔说的。”
言罢,内寝门被推开,许雅玉身着浅绿色罗裙,蓝纱绕着手臂飘然起舞,许雅玉定住身:“雅玉不知陛下在姐姐殿内,唐突了陛下,求陛下责罚。”
萧凌寒眼带笑意:“无罪何谈责罚?许答应无需苛责自己。”
江淮月见时机不错,请了许雅玉入座,转头看向萧凌寒:“今日本的邀请雅玉妹妹小聚的,哪想陛下先一步来了,那今日难得有缘,不妨一块在淮月寝殿吃了顿午饭再走。”
“妹妹可不许先走。”江淮月再转身看向许雅玉,萧凌寒的目光顺着她的到了许答应的身上,心念一动。
“许答应今日便留在这了,等晚一会儿朕去你的延禧宫漱玉轩住一晚,也是好久未曾去过了。”言罢萧凌寒眼中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眼江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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