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刺客
我睁开眼,发现我是躺在床上的,我转头看向外边,可是这一动脑子就疼的很,我忍不住的发出“嘶”的一声。
身边的人见我醒了,激动的将我扶着坐起,又拿了个枕头放在我背后让我靠着,才说:“月儿你终于醒了。”
我手摸着脑袋,额头上竟缠绕着一圈布,我挪向隐隐作痛的那一边,才刚刚碰到边缘就已经疼的我不得不放下。
我这才抬眼看向萧凌寒,好像很疲倦的样子,我想到宫宴那事,忙急着问起来,只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声音都打着颤:“陛下可有伤着哪儿?”
萧凌寒见我满面担忧,还着急的往他身上看,像是再找哪里有伤口,他先是笑着,可以想到清王,就神色严肃道:“我没事,倒是清王为救我受了伤。”
我一听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顺势放下手搭在被褥上,面上松了口气:“陛下无事便好,嫔妾也就放心了。”
“月儿这样关心我,我很开心。”萧凌寒怜惜的看着我的伤,忽而又神色狠厉:“真不知皇后和贵妃怎么做事的,竟把这些一身武艺的女子招来跳舞。”
我想是睡了许久,嘴、唇有些干,但还是忍着说:“陛下也别怪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了,这批舞姬进宫时都做了检查并未发现有异常,当日嫔妾也在的。”
萧凌寒收了方才的神色,温柔的看着我:“月儿不用替她们说话,皇后与贵妃办事不利该罚,你就好好养伤,别的事就无须管了。”
“嗯,嫔妾全听陛下的。”我低低的说。
我心底总是不安,不知道清王伤势如何了。
“只是这次老三救我受了伤,想来镇守边界也是不行的了。”萧凌寒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沉默的听,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听见萧凌寒说关于清王的伤势,我又不敢问,只能心里干着急。
“哦对了,听皇后说,这舞是由月儿指导的?”萧凌寒突然把话一带,把我吓了一跳。
“是,那日皇后与贵妃邀嫔妾去商议此事,因嫔妾对舞艺略知一二,便让嫔妾去指导了这《梦、遗看花人》。”我只说了前面这舞,而并未提及后面这舞,我一个女子就算懂舞,也不该是这剑舞。
萧凌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甚是惋惜道:“唉,只是可惜了,那群女子虽想刺杀我,可见不成功便个个自刎而死,竟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可见是如此刚烈啊。”
全部死了,跳舞的一共十八名女子啊,全都死了,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这些正直青春的女子,因我一己之私全部丧命,我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我垂首捏紧了被子,心中悲恸着。
萧凌寒见我这样,以为我是害怕了,他立马将我抱在怀里,安慰道:“我不该与你说这些的,白白让你害怕,月儿别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我木讷的靠着萧凌寒,心如死水,听萧凌寒这些话,清王定是无大碍,暂且不用担忧。
只是那些舞姬,我实在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这梦魇之中,我闭上眼尽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计划虽然成功了,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不知道的是,我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双目无神,面容憔悴,整个人都是一副病态。
萧凌寒因为政事不得不离开,走时还说今晚会来陪我,我虚弱的应着。
萧凌寒走后,绿真就进来了,她看见我这幅样子,心疼的说:“娘娘,娘娘莫要自责,奴婢看着心疼。”
我努力的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姑姑,帮我倒杯茶吧。”
绿真把茶给我,我接过喝了一口,感觉嗓子好了些,才递给她,然后说:“清王他伤势如何?”
我还是不放心的问了,绿真听后略想了会才道:“王爷本来能够躲过那一剑的,只是不知为何王爷竟然愣了一会,一不小心就被刺了一剑,好在御林军这时赶到那群女子也就没再下手,而是自尽了。”
愣了一会,我记得我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看见清王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是因为我么?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抓着绿真的手问着:“清王他伤哪儿了?”我不能去看他,也无法给他送药,也就只能从别人嘴里得知他的消息。
绿真很快说到:“听太医说,王爷的右肩胛被刺穿了,加上没及时处理血流过多,到现在都还没醒来,不过太医说这无大碍,王爷只是太累了,要不了多久就能醒,醒后还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保证右手回复自如。”
我听的是心惊胆战,刺穿了该是多么疼啊,都怪我出的这个主意,让他受伤,我摸了摸我的头还是很疼,与他比起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绿真姑姑,你帮我送点药给清王,我还是不放心。”我看着绿真说着,她见我这么坚持也只好应下。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娘娘先躺下吧,您这身子也需要养,别太着急了。”我点点头,绿真就扶着我躺下,可是我哪里睡得着。
我的计划是成功了,可是不知道楚宜娴和陆潇潇那边是什么情况。
按照楚宜娴的处事方法她虽不会明面上把事推到我身上,可在每句话里都会隐隐的把矛头指向我,还神不知鬼不觉,要是不仔细想她的话根本不会发现,而只会跟着她的话顺着去查,结果遭殃的一定是我。
可陆潇潇就简单的多,她虽狠辣,却会把很多事都摆在明面上来,比如这次她肯定会在萧凌寒面前说是我安排的这场舞,只是这样也很容易招来萧凌寒的厌恶。
中宫,自端午宫宴的刺杀案后,楚宜娴又被责骂了一顿,还被禁足一月作为办事不利的惩罚,连这一月的早起请安都免了,后宫众人多多少少有些欢喜的,这宫宴之事大家虽都后怕,可是毕竟不干她们的事,又何必过多计较。
楚宜娴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整个殿内没有一丝阳光渗入,显得异常阴冷森然。
绯袖站在一旁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这低沉的气氛让她都快受不了了。
楚宜娴一脸阴冷,突然出声说:“好好的宫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分明是江贵嫔在安排这些舞姬,她这一摔倒好,却要让本宫担着!”
绯袖在一边不敢说话,静静地听着。
“哼,这清王也是奇怪,竟也会舍命救皇上,可真让本宫出乎意料啊。”
绯袖想着那日宫宴见到的英俊男子,他不羁的拿着酒杯,斜斜躺在蒲垫上喝着,那模样不知让多少姑娘脸红心跳,就连见过清王多次的她也免不了有这些小心思。
绯袖立刻站出来说着:“这清王毕竟是要依附着皇上的,作为皇上的臣,清王这么做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宜娴点点头:“你这样说也没错,只是本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钟粹宫里,陆潇潇起的已经将她宫里的好些瓷的摔碎了,清瑶和慧湘在一旁看得可心疼了。
只见陆潇潇还是不解气,伸手拿着一青花瓷瓶就要摔,慧湘这时大胆的跑上前去劝说着:“娘娘,这个可是皇上赏给您的,这整个宫里就您这么一个啊!”
陆潇潇听了手顿了一下,她拿在眼前看了看,冷笑道:“以前是这么一个的,可现在本宫不是这一个了!”
说完她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瓷瓶顿时给摔得粉碎,吓得慧湘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了。
“江氏啊江氏,你到底用了狐媚子手段让皇上对你神、魂、颠、倒,还处处护着你偏袒你!就是当年本宫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说着她又踢倒了一张椅子。
“此事本宫确实疏忽了本宫也认了,可是皇上凭什么偏心凭什么就不罚你!本宫却要在这钟粹宫里呆一个月!”陆潇潇越说越气,在屋里四处找着能摔得东西。
清瑶见她又在寻东西了,也着急了,她就上前跪着:“娘娘莫再摔了,再摔咱们宫里可就没东西了!外头那些人又该说三道四了。”
陆潇潇一脚踢倒了面前挡着的清瑶,大声说着:“本宫还能怕了这些?她们尽管说去,最好别让本宫听见,若是让本宫听见是谁在这嚼舌根儿,本宫非得把她那舌、投拔下来剁碎了让她自己吃了。”
清瑶和慧湘听了忍不住的从胃里泛出一阵恶心来,这惩罚太残忍了,光是听听都觉得害怕,还别说真做了。
不过好在陆潇潇这么一说,气也消了大半,她走回榻上坐着,慧湘见状给她倒了杯茶过去,小心翼翼的说:“娘娘喝口茶消消气。”
陆潇潇剜了她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说了这么久她也是有些口干舌燥。
“本宫难道这一月真要在这钟粹宫呆着?”陆潇潇想着有这么久不能出去心里就闷,但皇上的命令她怎么敢违背!
同一时间的永寿宫蕙兰殿里,乔宛沁躺在床上喝着药,听着大宫女柳月汇报的情况,若有所思的想着那日情景,好像猜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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