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挑衅
听得这话，我反而笑起来，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金口玉言，说的话自然是不能反悔的，是不是？”皇后表情没变，那眼神好似在俯视我，平淡道:“本宫说的话自然不会反悔。”
我并不在意她是怎样的表情，只是看向杨贵人道:“杨贵人未经本嫔同意，便私自站起身，不知礼数，奉皇后娘娘的话，理应重罚。”我的语气颇为凌厉，这大殿中的一干人等也都傻眼了。
“珠云！”我唤道，站在我面前的杨贵人像是惊讶，又像是不可置信，她的眼睛看向皇后，而我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恳求。
珠云走了出来，看向我，在等我下达命令，而皇后也是没想到我会在这里来这么一出，只是这杨贵人，她现在不得不保。
杨贵人此刻方才如梦初醒，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猛地跪下，已是哭得梨花带雨:“臣妾知道错了，恳请江贵嫔饶过臣妾这一次。”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这杨贵人，流眼泪的本事倒是长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样欺负她了。
皇后此刻也说话了,依旧带着点慈悲:“江贵嫔，杨贵人已经知道错了，又念在她是初犯，依本宫看，不如饶过她这一次。”
陆贵妃也在一旁搭腔，道:“是啊，杨贵人已经知晓错误了，本宫听说近日里杨贵人的身子不太好，许是实在支撑不住了吧。”
我听着她们一言一语地说着，心中了如明镜，今日想要给杨贵人一个教训怕是不成的，只是，总要留下点什么。
我的表情无悲无喜，淡淡地说:“既然皇后娘娘这般说了，又有陆贵妃求情，本嫔也不好拂了她们的面子，今日之事便暂且饶过你一次。”
杨贵人面上泛起喜意，笑着道:“多谢江贵嫔，臣妾一定不敢了。”
我的心中冷笑，语气凌厉道:“可若是有下一次，本嫔定不轻饶！”
说罢，轻轻扫一眼这大厅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看好戏的成分的在，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向皇后行礼，道:“臣妾绅、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来日方长，这个仇，我一定会替梁常在报的！我心中暗自计较着，下了决心。
回到延禧宫，却见萧嫔，许答应，梁常在都在焦兰殿等我了，我知道她们是在替我担心，心中不由微微一暖，踏步走去。
“你可算回来了。”梁常在首先迎上来：“我可真怕你做什么傻事，虽然我是受了点苦，但也是给我的一个教训，却不值得你为得罪她们那些人。”
看着她那红肿的双手，我的眼中泛起心疼，却也不想让她们担心:“我没事，不要担心，倒是你，受苦了。”
梁常在的眸中泛起泪光，想必这手，于她来说，也是十分痛的吧，女人的第二脸庞便是手，她的手被折腾成如此模样，不知道她的心里会有多少痛苦。
萧嫔走上来，说:“什么也先别说，到里面坐下吧。”
我点点头，便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了。
“没想到这杨贵人竟如此大胆，对梁常在使用私刑。”许答应慢慢说。
“她倒是有这个资本。”接过话头的是萧嫔，只听她继续说:“如今她得皇上宠爱，又有六宫之主皇后为她撑腰，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
“梁常在的仇，我们必须得报。”我紧接着说，心里有的只是势在必得。“只是如今时机不对，须得再等一段时日。”
我看到梁常在的嘴、唇蠕动几下，却终究没有说话，不由笑了，这次的事情，终是让她改变了一些，而另外两人，皆是若有所思，还有眼里赞同的神情。
这几日，杨贵人总是若有若无地在我眼前晃荡，却也没忘了那日我给予她的一点教训，见了也都是规规矩矩的，礼数十分周全。
就连卷碧都有些看不过眼了，在我面前不满地念叨:“这个杨贵人也真是的，没事就到娘娘您面前晃荡，摆明了是在炫耀的。”
是的，她在炫耀，萧凌寒这几日似乎独独喜欢她的舞蹈，隔三差五便叫她去跳舞，众人皆以为她已经赶超我在萧凌寒心中的地位，就连我自己，也曾一度这样认为。
可是，直到有一天，萧凌寒来到焦兰殿，说的一句话，才让我知晓了真相。他说:“杨贵人跳舞的时候特别像你，就如未进宫前那桃林一舞。”
我因为不久前的小产，现在轻易不跳舞，若是杨贵人知道萧凌寒喜欢她的舞蹈只是因为像我，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感受，我有些自嘲地想，看来我那舞蹈的设计还真是十分成功的，在萧凌寒心中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印象。
按理说我应该高兴的，但我只是想笑自己，血海深仇的罪人就在身边，我却不能亲手刃之。这样一想，心情越加不好，身子也有些不舒服。
许答应期间看过我一次，她只是握着我的手，道:“江贵嫔切莫为那小人扰了心神，养好身子才是头等大事。”听她这样说，我心下感动，又有些好笑，她竟以为，我是被那杨贵人气的么。
我有气无力地笑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是时候提上行程了。”
我分明什么也没透露，可她却听懂了我的意思，道:“臣妾明白的，只是江贵嫔，绅、体为重。”
没想到许答应倔强起来，也是这般的令人无可奈何，我好说歹说，才将她劝走了，起身看看窗外，桂花都已谢，徒做这土地的肥料了。
珠云见我这般模样，劝说我去御花园走走，我看着外面，和风暖煦，阳光也是正好，是个出去玩耍的好天气。再加之我拗不过珠云卷碧二人，便同意了。
我与她们二人出去，却是还未到御花园，便有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样的月份，虽还是有一些花开，却不若春天那般百花盛开，也决计不会有这般浓烈的花香。
“娘娘，这味道好刺鼻啊。”珠云在我身旁道，没错，这花香太过浓烈，闻久了便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我没有答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向御花园走去。
走进御花园，却见一女子身着水蓝广袖流仙裙，乌发如瀑，披散下来，纤腰若素，在漫天的花瓣下翩翩起舞，蓝色分明是纯净的颜色，却在她的舞蹈下舞出了妖娆的味道，美丽动人，又勾人异常。
待我看清那女子的脸，却是没有丝毫讶异，杨贵人，这种时节没有花瓣从树上飘落，她便命令自己的侍女，分多人站在高处，一人手里拎着一个花篮，里面全是花瓣，洋洋洒洒地扔下来。
珠云与卷碧闻到花香都有些许不适，可反观杨贵人那旁的侍女，脸色如常，显然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站在那儿，并没有说话，杨贵人依旧自顾自地舞着，仿似没有看到我，可是我知道，她已经看到我了，因为我注意她眼角眉梢露出来的得意。
站了有一会儿后，杨贵人才向我走来，袅袅婷婷地行礼:“贵人杨氏参加江贵嫔，刚才臣妾沉迷于舞中，并未看见江贵嫔，若是有所失仪，还望见谅。”
我心中冷笑，怕是不是没有看到，而是想要炫耀吧：“起来吧，本嫔不过随处散心，不曾想可以见到杨贵人如此曼妙的舞姿。”
杨贵人站直身子，听得我这话，眼底浮现得意之色，口中却谦卑道:“江贵嫔谬赞了，臣妾不敢当。”
我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不过得了萧凌寒几天的宠爱，便又露了那高傲的本性。
我微微一笑，道:“能得皇上喜欢的舞，我这话可算不得谬赞。”
杨贵人听了，又向我走近几步，我可以闻到她身上过浓的花香味道，几欲作呕，却还是端着架子，没有退后。
“臣妾早就听闻江贵嫔当时一舞倾城，被陛下惊为天人，一直想要欣赏一下，却苦于没有机会，不知江贵嫔嫔今日可否赏脸？”杨贵人笑的温婉，说的冠冕堂皇。
我心知肚明，她不过想和我一较高下，分出个胜负罢了，只是她不知道，她一直，不过是我的一个替代品，我后退一步，淡淡道:“本嫔这几日绅、体不适，不宜跳舞，希望杨贵人你不要介意。”
“怎么？江贵嫔就如此不给我面子？”杨贵人眼底的不甘已经代替了她所有的表情。
她这么一说，我反倒怒起来，于我看来，我今日已经给足了她面子，可她还这般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实在让人不喜的很，我不管她怎样地得萧凌寒的欢心，只是她实在不该，将主意打到我和我身边的人身上。
“本嫔绅、体不适，看来杨贵人是听不懂本嫔说的话了？”我的语气实在是不怎么好，脸色估计也是有点苍白。
杨贵人似是从来没见过我这般样子，心中也稍微惊了一下，到底她只是一个贵人，而我却是贵嫔，真真的得罪了我，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这几日我本就十分厌恶她了，如今她在宫里根基并不稳，身后虽然有个皇后，但是也是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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