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脸谱师
在跟随叶画心去龙骨冢的路上，徐宋送了她一支笔。
脸谱师有三宝：笔、墨，还有一样卖个关子。
脸谱师这一脉人丁稀少。
徐宋的老师郭孝之也只收了他们两个徒弟。
颜末能收叶画心为徒，只能说明一件事：叶画心的天赋是实打实的高。
非天资高绝者不入门。
这一句话将多少英才挡在了脸谱师门外。
颜末是从小跟在郭孝之身边修习，而徐宋是在南岭学院拜师的。
那时候诸多学子都在找关系想寻郭孝之的门路。
可最后郭孝之在学校的那条流晶河畔找到了逃课的徐宋。
因为自身能力被废，徐宋失去了传承脸谱师的能力。
也就是说叶画心是他们这一脉最后的独苗了。
“小师侄，我知道我很好看，可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
徐宋发现一路上叶画心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谁知叶画心是个脸皮薄的，被徐宋这么一说，脸色微红的瞥过头去。
“还是个老实的性子，这么不经逗。”徐宋见此也没了逗她的心思。
他直接说道：“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
“他们都说师叔是个魔头？”叶画心犹豫了一下问道。
她知道这样问不太礼貌，但她心里痒痒的，好奇的很。
“这么说也没错。”徐宋肯定了这个说法。
魔头没什么不好，至少做事不用顾忌太多。
徐宋是个怕被束缚住的人，他不喜欢那些规矩，自然也不会遵守。
“魔头好玩儿吗？”
叶画心问了句超出他预料的话。
“我听说那些人都是一言不合就杀人。”她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想表达“杀人”的意思。
她凶恶的语气配合可爱的模样，倒是别致。
徐宋皱了下眉，“为何这样问？”
他突然想收回之前说的“老实”两个字，这丫头“差点”把他给骗了。
“学院里待久了没意思，想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
叶画心此时的表情与之前的“害羞”相差甚远。
徐宋这下心里了然，他看出叶画心是个天生的杀胚。
杀胚之间总是互相吸引的。
但他没打算干涉这件事，叶画心以后当个魔头也好，好人也罢，都是她自己决定的。
“小师侄，学院里有没有人追求你?”
徐宋“不怀好意”的问道。
“有啊。”叶画心大方的承认了。
“那师叔去帮你杀了他们怎么样？”徐宋坏笑道。
他决定找回之前被欺骗的场子。
“现在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怎么能谈恋爱呢。”
“这……不太好吧。”叶画心也听出徐宋话里戏弄的意味儿，只是随口说说。
但万一呢，她还是怕的。
“开玩笑的。”
“不管你想画脸谱，还是想谈恋爱，喜欢就去做好了。”
“如果你有一天想找刺激，来寻师叔，我带你去。”
徐宋宠溺的摸了摸叶画心的头，说道。
这可是他们脸谱师一脉的希望，徐宋对她说是“有求必应”也不为过。
……
徐宋来到龙骨冢时，颜末正在外面等他。
“颜师兄，风采依旧啊。”
他跟颜末做师兄弟的时间其实不长，但关系真的很好。
徐宋这话其实是意有所指。
颜末一年到头都背着那把木剑，但其实他根本不会用剑。
“比不了师弟。”
颜末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取笑”道。
“你先进去。”
他对叶画心说，带着徐宋往外面走去。
徐宋和颜末漫步在遮天蔽日的古木群里，阳光很难穿透进来。
这里并不幽静，反而是幽闭。
地上腐烂的枝桠占了大半，偶尔能踩到一些小动物的尸体。
“不知师兄……”
徐宋认真的问道。
颜末不是个麻烦人的性子，这次寻他定是有要事。
“画心好像很喜欢你。”
“说起来你们俩性子像。”
颜末一开始没有道明意图，而是问起叶画心。
都是杀胚能不像吗，徐宋心里吐槽道。
“她很好！”
徐宋知道师兄这什么意思。
他是在问叶画心有没有资格做脸谱师一脉的传人。
“我懂了。”
颜末点点头，自己的这个师弟很少会夸人。
“知道‘九司’吗？”
颜末衣袖一挽，立即有一道气浪诞生，将周围的枯叶吹的四散，整理出一片干净的空地出来。
从这一刻开始，空地之内便不会再有任何声音传出。
而从外面看去，这里跟之前的景象一般无二，根本没有什么空地。
这是脸谱师所擅长的一道幻阵——折影。
“九司……”
徐宋沉吟，“倒是听老师提起过，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九司算是一个古老的组织，古文明时期就存在了。”
“其中有九种古老的传承，脸谱师就是其中之一。”
颜末向徐宋解释道。
“这个组织实际上较为松散。”
“当初先辈们成立九司不是为了抵御外敌，或是应对某种危机。”
“只是单纯的为了集众人之力攀登上境。”
“九司之人每十年有一场聚会，算是交流心得体会。”
“虽然如今只是走个过场，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没人敢轻易更改。”
颜末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三月之后的那场聚会，我想你代我去。”
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徐宋没有急于询问缘由，他知道师兄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此刻在徐宋眼中，颜末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
他双脚隐隐离地，有跳脱出这片天地束缚的感觉。
“恭喜师兄。”
徐宋见此哪还会不明白，颜末要入逍遥境了。
“三月之后是我入境的关键时期，这次要麻烦师弟了。”
颜末说着取出了一张脸谱，他知道徐宋能力被废除，所以提前为他准备好了。
所谓脸谱就是万事万物的“相貌”。
可以是人、动物、山水，甚至是异神。
只要是目之所见，皆可入脸谱。
脸谱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脸谱师将事物在自己心里的模样绘成脸谱，借由脸谱来施展被绘事物的能力。
但这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
如果对一件事物看的不真切，那绘制的脸谱就很弱。
而如果脸谱师能预见一件事物的未来，看到事物未来的模样。
那么就能绘制出超越事物本身的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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