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收尾之笔
声响过后接二连三的呼和，喊打喊杀还渐渐去远。
欧阳峰没工夫看是谁，也没敢去碰白末，张着两臂膀不知从何下手只道：“白小孩你……你咋这样作死呢？”
白末示意他闭嘴，欧阳峰哆哆嗦嗦扯下衣服给他一通胡乱裹。
徐宣却是一甩手将长剑丢入地上，喘息声谁都听得到，白末抬头一看略略一顿，心知那家伙此时躁动难安的心理。
也不管西毒给他包成什么样，一股脑爬起来冲着徐宣大踏步走过。
走到面前也不含糊劈头盖脸的就喊：“你他娘的生气也别拿自己个撒气啊，小爷日后还指望你带呢，你要是交代了小爷还不三两下就让你那些手下收拾了以后还怎么混！”
“你……”
“你什么你！，小爷自己想想的好好的你别打算偷懒啊！”
白末骂完也不等回应喊红昭过来包扎，还吵吵欧阳峰个糙老爷们包的什么玩意。
他就一个意思，小爷虽救了你却与你无关，完全为了自己的。
红昭走过来看着白末的表情稍稍僵硬，抽出丝带只道：“我等骑兵皆是大武走卒，宣武将军地位虽高却也不比武姓皇家，小王爷不必如此”。
“红昭觉得我是有意的？”白末自顾包扎手倒是没抬头。
红昭没接着说，只是这份冷淡早已透过眼神，从第一眼就没变过。
白末也不计较只道：“我就是有意的苦肉计准备收买人心，红昭可要小心些哦，去看看他吧我没事”。
说罢也是一笑了之，无有真假平和随意。
欧阳峰要上来说什么却被白末示意闭嘴一把拽走。
二人朝还坐在那边的莫回风走过，这回长了记性，动作轻也注意有无后招。
“白小孩，我说……你明明有心却被人家当成……这样何必呢”
欧阳峰抓着脑袋索然一语，没说清楚欲言又止却是将意思表达明白了，难得的认真还平顺，隐隐不值。
白末眼神不偏只随便一句：“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管得着，都在意不累啊，你哪么多事当心点！”
徐宣与红昭已然跟上来，却在后面两侧也不说话。
那边莫回风照旧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双手搭在椅子上连指头尖都没动一下。
几人走到三步远时这人忽然伸手。
徐宣一直在后此时却已闪身上前，将白末全部挡住，红昭甚至瞬间做出迎战的姿态。
二人紧张的样子就连适才生死一瞬都没这么明显。
“睡了一觉，诸位就来到了”
莫回风站起来伸伸懒腰，整个人真就像久睡刚醒的样子，懒洋洋的连表情都松散。
徐宣长枪一横呵斥：“不必故弄玄虚！，你在此设此杀招偷袭又何必惺惺作态！”。
白末却低声凑上前道一句：“哥哥你悠着点，别把他惹毛了啊”。
莫回风闻声只是抬头左右看了看。
而后不疼不痒的道：“思思这是退步了呢，给足时间也不过两败俱伤之局，若是被皓王府那两人拦截定然是栽了，有些丢人了”
徐宣一听更怒：“果然是你！”。
红昭朝白末一句：“思思这名字号称‘千丝万缕’，是闻天阁一品平路人”。
徐宣怒急举枪就要冲上去却被白末拦下，还示意欧阳峰拉着些，两步上前与莫回风对视不语。
“白……不，小王爷不想杀我泄恨？”
“我很自知，公然设伏皓王爷，你若随随便便疯到这种地步又如何活到现在”
白末平声一笑，思前想后有了别样思量，猛然间觉得胖子老六与他酒后扯淡或是李耀威临别赠言都不是第一感那般荒唐。
此刻站在莫回风面前，他若非早一步知道闻天阁一些基本信息如何才能与此人交谈。
“这位小王爷短短几日，似乎长了不少本事也长了脑子了，难得啊”
白末也不生气，只道：“若是不长岂能活到现在，阁下这是恢复了？”
莫回风闻言倒是一顿，笑意浅浅扬起手握着咔咔作响。
“如何看出？”
“你这一说我才确认，适才莫大人确实动不了也开不了口的”
白末一说身后皆是一惊，若是这句话是真的，能将此人装入阵中的人该有何种通天本事。
“原来你是猜的”
莫回风笑意轻蔑，直接将周遭空气都带的凉意陡升，来自他身上的无形压迫开始慢慢显现，算是验证了适才所说，此刻他才恢复如初。
徐宣看了一眼那边小桌上燃尽的香，红昭的目光却还在四周搜寻，二人手上不松却也不曾有动作。
“早觉得这一场一品登闻使与堂堂皓王爷的相约有点假了，现下一想也就合理了”
“怎么说？”
白末也不啰嗦，直言皓王爷公然离开封地堂而皇之的跨州入城，如此大动作怎么可能瞒过朝廷视线。
闻天阁的登闻使说的再高大上，却哪个也不能背离帝王设立的初衷，做耳目用。
此处登闻使何种配置就不多说了，总之皓王爷大张旗鼓的动作若非刻为之真就是脑子坏掉了，突然发疯。
纵横疆场几十年的人当然不会随随随便便就疯了，如此做法一是他确实有谋算的事情要做；二就是就算不是刻意他也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不怕谁人知道他出格了。
闻天阁掌握天下臣子一举一动，此处动静怕是早已传入上京城，登闻使无论是几品，视而不见、隐瞒不报除非抱着必死决心或是倒向皓王爷一方，就如李耀威或是胖子老六。
如此种种，安思贤都能无缝对接的上任，这么些天了却未见一个问责的官家之人现身难道不奇怪？。
最大的奇怪之处就是有些人控制了此处事情的走向，甚至是消息向外传出的轻重缓急和说法。
数着手指头算，能有这能耐的自然非眼前莫大人莫属。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走向如何，皓王爷一番动作必然要有个收尾，或者说要有些动静向上面交代。
白末直言：“莫大人手眼通天，连什么人来、什么时候来、怎么来都清清楚楚实在佩服”。
莫回风听了未见什么情绪只道：“做久了自然就顺手，这等小事无需多夸”。
“你说小事就是小事，莫大人和皓王爷如何合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夜连同二位在内都是棋子”
“哦，你就如此断定？”
“我只是佩服莫大人这么下本，连自己都利用”
“你有些自以为是了吧”
“是嘛，今夜若非皓王爷轻装简从的出来赴约，聚集而来的人又怎会轻易就集结，若非莫大人舍身犯险甘愿受制于人又怎会让闻天阁的平路人相信此处的登闻使无辜”
白末说完莫回风却是笑出声，此人或许从未刻意摆出生硬冷漠的气场摄人，轻松自然的表情做出来也一点不突兀，反倒更像是他本性使然。
白末接着道：“莫大人是一品登闻使，调动平路人只是本有职权，但是给手下平路人设计好这等自杀之局且不露出破绽，可是绝非谁人都能做到的”
“说到底，这些只是你的个人猜测，承蒙你看得起倒是要谢过了”
“大可不必，平路人十人一组可围杀入境级高手，我很好奇莫大人如何亲自动手却计算的这么好，时间、地点、人数都拿捏的这般精准，就这么自信没有破绽？”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有些事情日后你自可去求证，现在再多说点本人可能要改主意了”
莫回风一说眼神骤然冷漠，白末竟不自觉拉着人后退一步，这人，说变脸就变脸，果然是有些神经质的。
“你们这样瞒天过海、狼狈为奸是准备做什么大事？”
白末不要命的又问了一句，他是真的好奇，明显两方阵营的都能合作，还以这种牺牲自己人的方式冒险收尾实在有太多不确定性，哪来的自信能将各方人手算计到分毫不差。
莫回风还没回话欧阳峰突然跳出来，还两腿一弯直接跪倒地上大呼一声；莫大神！。
这一叫唤谁都惊了，莫回风都收了一下脚。
欧阳峰两手握拳向前一推喊着：“莫大神在下仰慕闻天阁十年，更是对登闻使一职神往已久，求莫大神给在下一个为国尽忠的机会，收了在下做小弟！”
白末被西毒兄弟见谁都说跪就跪的气节震撼，多少有点他为活命豁出去不要脸的识时务。
就冲这说来就来的毛病，神经质这点真说不定就合拍了。
徐宣两眼一闭手握的紧紧的，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不出手一枪戳个窟窿。
白末盯着莫回风，他是真怕这块无声杀人的大佬一言不合直接一巴掌将西毒抹除了。
这时候莫回风忽然扬起左手，谁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树后忽然跃出个大肚子的人，喊叫着直接飞上来还精准卡入莫回风随便扬起的手里。
毫无动静也无声响，连红昭都慢了半拍动作没跟上，肚大腰圆一脸肥肉的人像根树枝一样被莫回风捏在手里，而莫大人的胳膊别说弯了连抖都没抖一下。
白末拉着徐宣咽口水，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低声劝：“这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吗？咱好汉不吃眼前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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