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虚惊一场
“陛下怎么了?”祁渊立刻问道。
陆芷沅心头一紧,也站直了身子。
她和祁渊方才还说起弘文帝病重,乍然听到长风如此慌乱地提起建昭帝,他们也跟着不安慌乱。
“陛下在御书房站起来时,突然晕倒在地,张常侍已封锁消息,派李常侍过来告诉殿下。”长风道。
陆芷沅推着祁渊,催促着:“你快进宫去看看,快去。”
祁渊没有迟疑,转身和长风匆匆走了。
茗玉和闻春她们神色惶然,“陛下怎会突然晕倒?”
陆芷沅往清辉院走去。
建昭帝生病,楚珮容作为储君正妃,须得知道。
楚珮容得知消息后,赶忙进宫,陆芷沅则回到倚翠居等消息。
日暮时分,楚珮容回来了。
陆芷沅又去了清辉院,楚珮容告诉她,御医给建昭帝看过了,建昭帝这些时日劳心伤神,晚上又夜不成寐,是以气血虚亏,猛地站起来,就晕倒了。
“陛下从未如此,殿下不放心,让我告诉你,他今晚要在咸阳宫守着,你早些歇息,不用等他回来。”楚珮容对她道。
“好。”陆芷沅应道。
她回倚翠居,想着晚上天寒,担心祁渊会冷,找出他的斗篷,让长平送进宫给他。
听夏把庄宜接回来后,她们用了晚膳,早早歇下。
次日晌午,祁渊回来了。
陆芷沅正用着午膳,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忙放下镶金象牙箸,扶着茗玉要起身。
祁渊进来看见,忙道:“你坐着就好,
起来做什么?”
陆芷沅待他坐下,问道:“陛下如何了?”
“昨晚喝了安神药,我守在旁边,父皇倒是睡了个好觉,今早起来身子舒服了许多。”
“御医来诊过脉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往后多多歇息就好了,也算是虚惊一场了。”
祁渊接过闻春拿来的湿帕子,擦了手,又接过茗玉端来的饭。
陆芷沅看到他眼底的几缕红血丝,心疼道:“用完午膳,你就睡一会。”
“好。”祁渊笑着伸过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摩挲她的肚子。
“我睡一会,下午和先生去京畿考场转一转,钦过两日有倒春寒,生员要考九天,我们得去看看,不能让生员被冻出病来。”
陆芷沅给他盛了半碗人参鸡汤,“你考虑别人,也得保重好自己的身子。”
祁渊向她笑道:“有阿沅照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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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九天,中间每三天休息一天,加起来就是十二天,从二月底考到了三月初。
考完后,誊录,阅卷,又用了一个月的工夫。
应州的互市二月开市,东北边境,漠北的互市四月开市。
还有兵部,去岁祁渊没有出去巡视,开春后,齐维和李怀川代他到各州府巡视,京畿周围,能一日来回的,祁渊自己巡视。
祁渊就一直忙到三月底,早上陆芷沅还在睡梦中,他就要起身,晚上踩着夜色匆匆归来。
陆芷沅的身子越发地沉了,三月底稳婆住进晋王府的时候,整个上阳城都
轰动了。
楚珮容和向菱这些时日都有参加官眷的雅集茶会,要生孩子的不是她们,是那个盛传不能有子嗣的南越和亲公主。
怪不得这几个月,华侧妃一直称病不出门,原来是在养胎。
和亲公主诞育子嗣,在东秦,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许多人怀着各种心思,想以送礼之名到王府打探情况,都被拦下了。
祁渊让一队禁军守在府门口,除府中办差之人,其他人未经邀约允许一概不能进入。
而王府的下人嘴巴也很严,外人套不出一句话,只能从守卫森严的进军身侧向王府内窥探着,巴巴地等着华侧妃临盆的日子。
府中的人也在等着。
楚珮容和兰氏反复检查了几次生产时要用的东西,倚翠居让孩子和乳母住的地方也准备好了。
徐娘子又特意带着两个有经验的婆子,教导倚翠居的大小丫鬟如何照顾小婴儿。
陆芷沅和顾月澄两人,各自扶着自己的肚子在院子里晒着日头慢慢走着,一面看着廊下婆子教茗玉她们如何抱婴儿。
“我说有乳母照顾着,她们跟着看几日就会了,可王妃非要她们都学过。”陆芷沅无奈道。
顾月澄笑道:“细心学过总比看着学会要好。再说了,茗玉她们是您的人,有她们跟着乳母,也让人多放心。”
“也是,还是王妃心细。”陆芷沅也笑起来,她看着顾月澄的肚子,“你这个也七个月了吧。”
“七个多月了。
”顾月澄道。
陆芷沅笑道:“宫里,王府,还有师娘给我预备了很多东西,两个孩子都用不完,到时候你先从我这里拿,缺什么你再补。”
她们在院子里说着话,徐娘子在廊下说着话,庄烨又带着小山石从园子中跑到倚翠居,整个倚翠居热闹得雀儿在桂树枝头刚落脚,又飞走了。
这种热闹,在四月初祁渊回府戛然而止。
祁渊把朝廷的事都安排好之后,就和建昭帝告了假,每日都在府中陪着陆芷沅。
有他在,别人自然不敢再去倚翠居找陆芷沅,庄烨更是连倚翠居的门都不敢靠近了。
陆芷沅坐在廊下铺着绒毯的摇椅中,吃着祁渊给她剥的葡萄,突然叹了一口气。
祁渊立刻紧张地问道:“是不是肚子疼了?”
陆芷沅有些无语,“我只是叹口气而已,你两日,每日至少问十遍。”
祁渊松了口气,递给她剥好的葡萄,“是致静道长说你会在这两日临盆。”
“她是说大概。”陆芷沅又吃了一颗葡萄,用锦帕擦了手指,“我不吃了。”
“你为何叹气?”祁渊也拿过帕子擦手。
陆芷沅看着安静的院子,不好告诉他,因为他,都没人来找她聊天了。
“我闷了,你陪我去走走。”陆芷沅转了个话头。
祁渊过来,把她从躺椅上抱起,再小心地把她放下,两人往外边走去。
陆芷沅想起祁衡,问道:“我忘记问你了,祁衡被废为庶人,为何还在宫
里住着。”
“是父皇的意思,魏氏疯了,祁衡身为人子,该尽孝心,所以留他在宫里照顾魏氏。”
“父皇同我商议过,祁衡所犯之罪,死不足惜,但得等一等再定罪。”
陆芷沅听着,手搭在肚子上,他们走到林荫小径时,她突然觉得肚皮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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