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也有顽皮的时候

陆芷沅容貌明丽，那一笑，恰如春日枝头的桃花绽放，烂漫娇媚，灼灼耀目。
祁泓呼吸一窒，心头突突直跳，慌忙低下头，脸上一阵滚烫。
陆芷沅是对祁渊笑的，方才祁渊和祁衡靠得近，然后祁衡就出去了，她猜是祁渊同祁衡说了什么，便向祁渊看去，祁渊冲她挑了挑眉，她便笑了起来。
祁泓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跳，抬起头，再悄悄望去，陆芷沅已经收了笑容，正要起身，想来是要出去。
祁泓也站了起来，正要走出去，那边的祁渊早已走了过去，他伸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祁渊来到陆芷沅面前，他过来的时候，许多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他视若未睹。
“我方才喝茶喝多了。”陆芷沅羞涩地小声道。
祁渊莞尔，“我陪你去，你坐久了，顺便去走动走动。”
他们走到殿门口，茗玉要把青翠金菊吐蕊暗纹灰鼠斗篷给陆芷沅披上，祁渊正要伸手，陆芷沅忙道：“这是在宫里，不要让王妃难堪。”
祁渊手停了一下，收了回来。
茗玉给她系好斗篷，三人往殿后面走去，长风和长平也跟了过去，他们离开了一会，祁泓也出来了，在廊下独自站了许久。
陆芷沅净手出来，祁渊道：“父皇还没过来，我带你去逛逛。”
天飘着的雪，祁渊把陆芷沅的风毛兜帽给她拉好，携着她慢慢往前走。
雪中的禁苑四处都是白茫茫的，周围只看
到一些山石的轮廓和尚未被雪覆盖的枯枝，远处的几株青松，那苍翠的绿在一片白中甚是夺目。
祁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边有个湖，雪中湖景，还是别有一番韵味，我们去看看。”
在正殿中坐了许久，陆芷沅早就憋闷得想出来走走，祁渊的话正合她心意，但她犹豫着不敢过去，“我怕我们过去看了，陛下到了，我们不知。”
祁渊笑道：“父皇若要来，也是从湖边过来，到时我们远远看见，就抢在父皇前面回到晏清殿。”
他说得犹如孩童趁大人不在淘气胡闹，然后在大人回来前做出老实模样。
陆芷沅扑哧一笑，被他勾得玩心大起，眉眼笑得弯弯的，“那，我们过去赏赏湖景。”
“走。”祁渊环着她的腰，带着她往湖边走去。
宫道有宫人不时打扫，没有积雪，两人很快就来到湖边。
湖很宽，湖畔的石块上覆盖着一圈积雪，但湖水没有结冰，雪花落在湖面上，很快就融进去，浅碧的湖面泛着一圈一圈小的涟漪，远远看去，好似一块上好的玉石放在白色的绒布上。
陆芷沅望着那吞噬雪花的湖面，笑道：“真稀奇，这湖水是冷的，也没有被冻住，若是汤泉，又不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到十二月底，天更冷的时候，这湖面就被冻住了，但汤泉不一样，再冷的天，再大的雪，都是热气腾腾的。”祁渊笑着，突然低头对她道：
“过几日，我带你去泡汤泉好不好。”
陆芷沅仰起头看他，“上阳有汤泉吗？”
“有啊，上阳外头有，不远。”
祁渊看着她露在兜帽风毛中的小脸，她今日精心装扮过，唇瓣上的一抹朱色胭脂，在湖面波光的映衬下，潋滟妩媚，他禁不住低下头吻了过去。
陆芷沅顿时头皮一麻，死命地推开他。
这是在禁苑，倘若这一幕被人看到，传出到楚后那里，楚后一定会把狐媚惑主的罪名扣在她头上，祁渊也不会好过。
“你在外头，再这样，我就真的恼了。”陆芷沅气道。
祁渊见她恼了，抱着她哄道：“以后我注意些，沅宝莫生气了。”
“殿下，陛下过来了。”后面的长风小声地提醒他们。
祁渊和陆芷沅望过去，建昭帝正站在远处的一株青松下，抱手望着他们，脸上还带着笑。
他们赶忙走了过去，陆芷沅向他恭敬蹲下行礼。
建昭帝让祁渊扶她起来，又问道：“听说你的腿受伤了，如今可好些了？”
陆芷沅低头回道：“多谢陛下关心，妾身的腿好多了。”
“父皇，她哄您开心的，她的腿并没有好。”祁渊瞥了她一眼。
陆芷沅听到他的话，惊呆了，他怎能在建昭帝面前如此说，这不是说她哄骗建昭帝吗？
她背后发凉，悄悄去扯了扯祁渊的衣袖，又向建昭帝堆着笑道：“妾身的腿确实是比之前好多了。”
祁渊顺势抓住她的手，也向建昭帝
笑道：“她的腿还得医治。”
建昭帝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呵呵笑了起来，向身边的张和问道：“张和，你有多久没看到晋王如此顽皮了？”
什么顽皮，分明就是胡闹。
陆芷沅暗自咬牙，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张和想了想，笑道：“从晋王殿下跟着陛下处理朝政，十来年了。”
建昭帝点点头，深深看着祁渊，“是啊，十来年了，若不是偶然瞧见你们这般，朕都要忘了，祁渊原也有顽皮的时候。”
陆芷沅不动了，任由祁渊握着自己的手。
十来年，他收敛心性，循规蹈矩，成为威名赫赫的东秦储君，可为了这江山社稷，他失去多少？
建昭帝的目光转向陆芷沅，看着她身上青翠灰鼠斗篷，抚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笑道：“华侧妃喜欢翠绿之色？”
“喜欢。”陆芷沅恭声道。
“果然是有些相似的。”建昭帝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周围人听不清，祁渊正要问他说什么，建昭帝又笑道：“今日见你们这般高兴，朕也高兴，走吧，我们一直走过去。”
他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祁渊一眼，打趣道：“你上次同朕说南越菜好吃，是华侧妃带你去吃的吗？”
祁渊笑道：“她对上阳不熟悉，是儿臣带她去吃的，父皇若想吃，儿臣下次带父皇去吃。”
“朕许久没吃过南越菜了，你说起，朕倒想吃一次，那你就找个日子，我们一起去吃，悄悄的，别让你
母后知道。”建昭帝刻意小声道。
“谁在哪里？”长风突然喝道，身边的侍卫立刻把建昭帝和祁渊他们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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