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考核

见他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她停下，不安地抬手摸了摸发髻，“殿，祁渊，有什么不妥当吗？”
祁渊起身，过来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上，许久方道：“没什么不妥当，我喜欢。”
长风进来回禀：“吴守备到了。”
祁渊携陆芷沅出去，陆芷沅还是犹豫，“万一被人看出我是女子，说我参政，我可吃罪不起。”
祁渊挑眉，“要治罪，就先治我的罪，是我要你跟在身边的。”
他拉着她往前殿走去，到了外面，陆芷沅怕被被人看到，把手挣脱出来，同长风走在一起。
前殿中，坐着昨日跟祁渊一起出来的兵部侍郎李怀川，司戎主事谷若虚，还有一个身着甲胄的将士，想来就是那吴守备。
陆芷沅跟着祁渊走进前殿，同长风一左一右站在祁渊身后。
吴守备向祁渊行礼，呈上人员名册，长风下来接过交给祁渊，祁渊仔细看完，对吴守备道：“辛苦了，你回去把新进的人员都集结起来，本王待会过去看看，长平，你同吴守备一起过去。”
长平是祁渊的亲随，祁渊让他跟吴守备一起过去，有监督的意味在里面。
吴守备神色一紧，抱拳道：“末将听令。”
待他二人出去，李怀川问祁渊：“殿下疑心邓州守军新进人员有问题。”
“有大问题。”祁渊把手中的人员名册给李怀川看。
李怀川看到里面有十来个楚姓的名字，进入守军的日期从年初就
开始，直到上个月末，他脸色微变，“邓州离京畿大营不远，京畿大营之军有从邓州直选的，而虎豹骑又从京畿大营选拔，若他们是……”
他没有说是谁，但在场之人都明白，他说的是楚氏。
楚氏一直与魏氏争，都想独断朝政，建昭帝用了十几年，才把兵部中的楚魏二姓剔除干净，为的就是把兵权牢牢掌控在帝王手中，不至于沦为他们的傀儡。
虎豹骑负责皇城安防，若是被楚魏二姓混进去，那建昭帝十几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祁渊侧着身子，一手撑在扶手上，双眸沉黑。
他巡视各地，之前从未带过女眷，此次带了陆芷沅一同随行，外人都明白他宠爱陆芷沅，所以昨夜刺史夫人连夜送了厚礼，意图拉拢没有根基的陆芷沅，让他不管是王妃，还是宠妾，都是楚氏的人，日后若是他发现虎豹骑混入楚氏的人，也好吹枕边风，让他们计谋得逞。
“传令下去，改变行程，不再按原定的目的地，去哪，何时去，由本王来定。”祁渊肃声道，他望着李怀川手中的名单册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本王就先拿这十几个棋子来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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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州守军的校场，祁渊坐在主位，李怀川和谷若虚坐在两侧，他身后坐着陆芷沅和长风。
坐在边上的吴守备纳罕地偷看陆芷沅和长风，方才祁渊特意让人搬来两张凳子，让他们坐下。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侍从同
主子一起坐着，长风他见过，那个如娘们一样好看的侍从他从未见过。
“吴守备，开始吧。”祁渊把吴守备打探的眼神看在眼里，淡声道。
吴守备忙收回目光，往前面挥了挥手。
一排新近的士卒在校场中列队，谷若虚拿着册子念名字，按武选的流程武刀、力石、射弓一一考验。
新近的士卒不是武选之人，当初对他们的考核只是看身材是否魁梧，力气是否大，所以武选三样他们做得并不好，尤其是射弓一项，勉强射中靶子已是不错，射中靶心的没有一个。
刺史楚大人收到消息，带着长史几人赶了过来，擦着额头的汗珠谄媚地笑道：“微臣以为殿下今日启程，特在行宫外候着，不曾想殿下到这里来了。”
祁渊端着盖碗，拿着盖子撇去上面的浮沫，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淡淡一笑：“本王突然想看看邓州守军的情况，忘了告诉楚大人，害你白白等着了。”
楚刺史躬身道：“不打紧不打紧，殿下时刻记挂国事，实乃微臣敬仰之楷模。”
“既然来了，就一起看看吧。”祁渊道。
旁边的士卒搬来椅子让他们坐下，楚刺史听到谷若虚念到一个楚姓的士卒，让他上场。
楚姓士卒武刀尚可，力石时，那两百二十斤的石方只勉强举至膝盖处，无法到达胸口，射艺更不用说，立射和骑射一箭不中。
楚刺史又抬袖擦拭额头新渗出的汗珠，悄悄去
看祁渊的神情。
祁渊正一手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扶手，面色平静，瞧不出喜憎。
那楚姓士卒喘着气退下，下一个跟着上场。
待那些新近士卒全部考核完毕，祁渊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旁边有士卒答道：“申时正刻了。”
祁渊道：“时辰还早，吴守备，请通过武选的人一起到校场演练一翻给本王看看。”
吴守备陪着笑：“他们在西边的营地，末将这就命人传他们过来。”
“不必，本王已经让人把他们请过来了。”祁渊道。
他侧头看了长风一下，长风击掌三下，长平带着十来个通过武选的年轻人进入校场。
吴守备错愕地看着向祁渊行礼的长平，他适才还看到长平跟在身旁，什么时候去了西营找武选之人？
祁渊坐直了身子，对那些年轻人道：“拿出你们的本事，让本王看看。”
“是。”那十几个年轻人呼声震天，校场上围观的人也振奋起来。
武选之人不是那些普通士卒可比的，六十斤的铸铁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两百二十斤的石方在他们手中，好似一个小石块，被甩来甩去，射艺时，不管是立射还是骑射，皆是达到考核标准。
围观的人欢声雷动，吴守备也看得忘乎所以，跟着欢呼，倒是楚刺史，不时去偷看祁渊的神情，揣摩他的心思。
武选之人演练完之后，祁渊问楚刺史：“这些年轻人如何？”
“后生
可畏。”楚刺史忙点头。
“楚大人先回去，本王有话要对他们说。”祁渊客气地笑道。
楚刺史笑容一僵，他没想到祁渊会下逐客令，但他哪里敢反驳，只得起身告辞。
他们走出校场后，祁渊的目光落在那些新进的楚姓士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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