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沉睡不醒
林夏喜欢马晓，难得笑得那么开心，对苏格好不客气地说，这才是个练武奇才。
这让他不禁想起三年前，这老头子说自己根骨不行的样子，截然两副嘴脸。
马晓住了下来，说两日后就会离开，他不是想逼迫苏格，只是希望他能有个时间考虑一下。
这两天倒是让林夏高兴了不少，本就不怎么暖和的山里竟然天天能听到他那欢快如暖阳的笑声，嘴张的特大。
苏格懒得理他们，将衣服拿出来洗，他自己的衣服不多，他就把师傅的和两个师兄的衣服都拿出来洗，看到啥洗啥。
马晓到小河边看苏格，看他用大棒子打衣服，特别用力。看他手冻得通红。
“洗这么多。”马晓卷起衣袖想帮苏格。
苏格拦着不让他帮，一棒子一棒子认认真真地打。衣服洗得差不多了，他拿不动，这才让马晓帮忙。两人吭哧吭哧搬了两大盆去院子里晾晒。
苏格突然对晾被罩的马晓说：“我最近总是梦到他，可能是有预感，总觉得他出事了……我跟你回去，不然这梦就没完没了。”
马晓点了点头：“好，他一定很想见你。”
苏格眼底一暗，正想说些什么，林夏突然从房里跑了出来，河马嘴一张大喊：“苏格，你把我的衣服都洗了，那我穿什么，被罩也洗了？突然勤快个什么劲，明天赶紧给我滚蛋，我这不留你了。”
苏格憋着笑，也回骂：“滚蛋就滚蛋，老子野菜吃够了。”
林夏抄起一旁的扫帚追着苏格打：“敢在我面前称呼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苏格躲在马晓身后，林夏又不舍得误伤了他，气得眉毛都竖起在原地直跳脚。
第二天一早，苏格照常爬起来将门廊擦了个干净，这样师傅起床出来的时候就会坐在那里看日出。
他和马晓走的时候，师傅和师哥出奇地睡了个懒觉没有出门送他。他一步三回头，直到那间房子看不到为止。
纪南乔躺在医院里，身上插着奇奇怪怪的各种管子，他消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好。也只有看到了他的样子，苏格才深刻地体会到了马晓说的那句“他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苏格觉得他们前世一定有过什么牵绊，不然这辈子也不会这般如此折磨。
苏格留在病房中照顾纪南乔已经两周，纪南乔除了气色好转并没有任何改变，一点醒过来的预兆也没有。
没人的时候，苏格也会跟他聊天，聊些他在山上的那几年，每年师兄会在后院种上一大片的玉米，等它长好了苏格就会去地里把玉米掰下来，拿到锅里煮来吃。
因为没有农药，玉米小巧甜糯，可就是容易有虫子。他第一次看到虫子从玉米头冒出来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后来就习惯了。
他还喜欢上山采蘑菇，跟师兄踩了几次，一次他踩了颗毒蘑菇，差点把几个人都送走，从此他再也不敢吃蘑菇了。
野菜很好吃，他却都叫不上名字，晒干了做汤很好喝，凉拌或煮着吃都特别好吃。
冬天雪下得大，他们四个人就几个月下不了山。干菜和冻玉米就能够他们过冬。
好几个月吃不到肉了就特别想，做梦都想，可一旦吃到了又觉得没想得那么香了。
苏格讲着山上的日子，也想问问纪南乔这几年怎么过的。他出车祸是为了去山上找自己，是要说些什么还是要将自己抓回来，像当年一样锁着。
无论谁来看纪南乔他都躲开不见，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回来，包括贺启，更别说纪清平。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苏格躲在卫生间听到了程海的声音，他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在电话里，如今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程海看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人着实一惊，紧接着就哭了起来。埋怨他不辞而别这么多年。
“真的想要一个人找不到你，其实很简单，我切断了所有信息，扔掉了全部电子产品，开车离家，往南开了四百公里，然后弃车爬山步行，不知道走了多久。”
苏格讲的轻松，当着昏迷的纪南乔的面，给程海削苹果皮。
“出家了？”程海对于苏格的经历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视频的时候再三确认后也雇人找去过，可就是没找到。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我拜了师学了点功夫，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网红发了视频，我想他可能真的一辈子都找不到我。”苏格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纪南乔。
“那是，他根本不可能想到，你会上山当和尚。”程海认定了苏格是出家当和尚去了。
苏格浅笑：“我那不是寺庙，就是一个退休老头的老家。”
苏格虽说是学功夫，其实也不过就是打杂。
“第一年，秋天扫落叶，冬天扫积雪。平日里即便再干净也得扫，因为不干活就没饭吃。”苏格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程海。
“一定特别累吧。”程海眉头一皱，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苏格笑着摇头，接着说：“第二年，跟师傅打坐，师傅可厉害了，他一坐便能坐上一天，而我却饿得无法集中。”
“他那是睡着了吧。”
“第三年，师哥们教我功夫，师傅说我天姿极差不愿意教我，后来……”
“这我知道，后来，九指小师傅就成了网络红人……”
话音一落，陈海看了眼苏格的手，此时他的左手已经带了一个黑色的皮手套。
“还没问你呢，你的手指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断了……对了，这三年你怎么样？”苏格不愿意回想起这件事，忙转移话题。
“嗨，怎么说呢，纪南乔依旧在香氛届数一数二，连带着我跟他沾了光，我感激他能看得起我。”
“你的玫瑰纯露做起来了？”
“做起来了，我的玫瑰庄园保住了，我的玫瑰纯露是国内最有名气的品牌了。”
“真好。”
程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现在你也回来了，怎么打算的，你俩……和好了？”
苏格盯着床上的纪南乔，沉默了片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回来以后要做什么。眼前的人一睡不醒，自己又躲躲藏藏，确实该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至于和好，他从来也没想过。
程海沉思片刻，说：“嗯……我其实想从纪南乔这撤出来了。”
苏格惊讶：“为什么，不是做得挺好么？”
“确实挺好，但那是前两年，最近他要扶持别人了，我的位置很尴尬，我想撤出来自己干，他这一睡不醒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撤。苏格你对香有天赋，如果你能来帮我就好了。”程海又是一副愁容。
苏格一愣，他没读上大学，本以为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可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是有一项比较喜欢的事情。
他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可看到纪南乔，那副光芒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让我再想想吧。”
程海看了一眼床上的纪南乔，点了点头道：“理解，兄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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