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回家
望着远去的背影,白老爷子径直上了车,小孙子想问却没敢问。
直到车门关上,白老爷子才道:“我们不等邵阳吗?”
“等他做什么,有人可比我怕死多了。”
车走了,邵阳那辆却开得更远了。前面有人,后面有人,邵阳两边也有人,但却没任何一人开口。
邵阳眼圈红着,无泪唯有恨,正如他在院子里所说,他这一辈子做了很多人几辈子都干不成的事,可临到头来却连最在意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还要这医者父母心做甚!
车辆转弯,邵阳眼前的景致也生了变化,一座并不起眼的桥连着公路两边,桥那头是一样很普通的院落,偏偏门口有人站岗。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龙盾。”警卫长开了口。
邵阳眼皮动了动,旋即从警卫帮他打开的车门走了下来。
此刻的天已经微黑了,夜风徐徐有清冷,也有淡淡焚烧过后的烟味。
邵阳呼吸加剧,烟味也更浓了,但却没有令他想见又不敢见的那种味道。
脚步迈开,邵阳走了过去,门口的警卫也看了过来,不过瞧见了警卫长,倒没有任何举动。
“在这边。”警卫长再次发话,根本不劳邵阳问便知道他现在最想去哪。
一条绕弯的路,包围了中间的大楼,鲜艳的旗帜高高飘扬,那是国家的象征之一。沿着路邵阳等人一路往前,清晰的口号声传来,铿锵、有力。曾几何时,文峰也这么训练过吧。
邵阳举头望天,无星无月,唯有黑夜漆漆。
“还有多远。”
听邵阳的声音明显有了不耐,警卫长当即加快了步伐,“就在前面那栋楼。”
穿过路口,站岗的人行了军礼,邵阳当即朝他点了头。
警卫长更难受了些,他的温和此刻只会给他认可的人。这里,因为曾经是他弟弟文峰最在乎地方,所以这里的一切也是他认可的。
进了大厅,灯光明亮,被打理得过分干净的地板宛若镜面一般,反射着同样明亮的光辉。
邵阳目光沿着地面一路往前,看到了一扇开着的门,没有白花黑布,普通得如同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间。邵阳呼吸不由再次加快,腿不受控地迈了出去,一步再一步。
终于,房间内的景象清晰呈现,正中一张桌子放着个小小的长方盒子,盒子之外对门之处,一副照片立着,上面正是文峰。
泪水不知何时涌出,迷蒙了邵阳的眼,扰了他视物的能力。
手奋力一挥,邵阳擦去了眼泪,文峰的模样也再次变得清晰。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邵阳眼前便再次变得模糊。
“文峰!”邵阳大喊一声,两步便到了桌前,“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回声嘹亮,警卫长等人纷纷侧身试着眼角。于文峰,他们最多的不过见过两回,但闻名甚久,却不想一代传奇如今竟然就成了小小的一方盒子。若是自然使之也就罢了,可偏偏却是不能言说的缘故,怎不叫人唏嘘垂泪?
邵阳手指落在骨灰盒上,浑身皆颤,愤怒、难过交织成网,折磨得他恨不能毁天灭地。只是,他不能,既办不到也没那份能力。
俗话说人死鸟朝天,但也只是朝天而已,难不成真能捅破了这天?更何况,邵阳已经失了一亲,他还有需要守护的对象。仇,且记着,纵不能报但却可以看着你们死!
而这,也是邵阳在院中立那誓言的根本。
骤然,邵阳动了,将遗像带骨灰盒一起抱起,旋即大踏步出了房门,“文峰,大哥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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