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医院
傍晚送江离到医院后,医生进行体温测量,随后责备顾寻:“你男朋友都烧四十度了才送他过来!”
顾寻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
坐在医生对面凳子上的江离站起身,伸出手臂环住顾寻的肩膀,“不怪她,是我自己跑去江边吹风,还害她一路找来。”
医生摇摇头,“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搞不懂。进去找张床躺着,护士随后就去打针。”
安抚好江离,顾寻去缴纳费用,回来看见已经在输液的江离,在他床前坐下。
“快睡吧,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睡一觉就好了。”顾寻微凉的手背附上少年的额头,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要出门。
“姐姐,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江离躺在病床上,声音沙哑。
“没有,我去拿瓶酒精来给你降温。”顾寻抿嘴一笑。
拿着酒精和棉花团进来的顾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江离睡得并不安稳,旋开盖子,用棉花团蘸盖子里的酒精,轻轻擦拭着少年烧得通红的脸颊。
江离感受到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滚烫也退避三舍,迷迷糊糊地拉住顾寻的手,“妈妈……”
顾寻心里刺痛了一下,“自从父母去世后就这样,就算睡着了,仍然会做噩梦。”
少年先前的话浮现在脑海里,“乖,睡醒一切都好了。”
继续擦拭着少年滚烫的手臂,忙完后,江离总算睡得安稳许多,顾寻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掖了掖被角,轻轻走出病房。
顾寻来到走廊的窗边,拨通了妈妈的视频电话。
“喂,寻寻,还不回来啊?怎么在医院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才刚拨出几秒,顾母很快接听。
“妈,我好着呢,一个朋友发高烧,现在我们在医院呢。”顾寻安抚顾母,“今天就不回来了,我朋友这儿没有家人照顾,我得陪着他,正好明天周末不上课。”
“怎么会这样?烧退了没你那朋友怎么样了?”顾母总算舒了一口气,“好,你也照顾好自己,我放心了。”
挂断视频电话后,顾寻转身回到病房。
望着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眼皮开始打架,趴在病床旁很快睡着了。
顾寻的生物钟总是很准点,醒来时刚刚破晓,天际泛起鱼肚白,轻轻揉了揉枕得发麻的手臂,披在身上的薄毯随之滑落。
江离半夜醒来,看见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又充满心疼,我说过不会麻烦你,可每次见面,都麻烦你很多。
向前来换药水的护士要来一张薄毯,温柔地盖在女孩身上,看着像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顾寻醒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提着粥和一袋包子的顾寻返回医院,听到一个6岁左右的女童声音里染上了哭腔。
“哥哥,对不起,呜呜呜……我不该偷吃蛋糕还诬陷你的……我,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爸爸会打你……呜呜呜呜”女童可怜兮兮地拽着背对着顾寻的少年。
“哥哥……你和我去医院上药好吗?呜呜呜……”
单膝跪地的少年揉了揉女童的发顶,“哥哥没事,咱们不去医院。”
一开口,是熟悉的蓝色妖姬一般的清冽嗓音,这个少年是陆渊。
“不行不行!”女童的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们都来到这里了,离医院不远。”
顾寻看着背对自己的陆渊,黑色的衬衫上好似是干掉的血迹。
顾寻快步走上前,“陆渊”
少年闻之回头,“顾寻。”
“我,我不是故意听的。”顾寻说话都有点不利索,“既然这样,听你妹妹的,去医院上药,夏天伤口容易发炎。”
……陆渊沉默,她还真能多管闲事。
“对呀对呀,漂亮姐姐说得是,我们去医院嘛。”小女孩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望着陆渊。
“嗯。”陆渊硬着头皮站起身,三人一道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你也去医院”陆渊疑惑。
“一个朋友生病了。”顾寻说着,打开袋子,递到小女孩面前,“小妹妹,还没吃早点吧,吃个包子吧?”
小女孩伸手拿出一个,甜甜地冲顾寻一笑,“谢谢漂亮姐姐!”
“不客气呢。”顾寻又递到陆渊面前,见少年不伸手,“不吃早点对胃不好。”
陆渊只得也拿着包子嚼起来。
到医院后,三人告别,往不同方向而去。
刚推开病房门,就见江离睁开了眼睛,病恹恹的样子,无精打采。
“醒啦?那吃早点吧。”顾寻笑着提早点走进去。
“谢谢姐姐,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觉得我好讨厌。”江离低头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才没有呢,不过你记得要对自己好一点,生病了就看医生,知道吗?”顾寻啃着包子回应。
“嗯,我记住了。”江离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干净纯洁地像栀子花。
两人来到停车棚,顾寻打开自行车锁,两人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终于走到温榆江岔路口分别,便接到苏映泽的电话。
“顾寻,我在你家,听顾叔叔说你一夜没回家”苏映泽在电话那头有几分焦虑。
“回家告诉你。”顾寻挂断电话。
刚进小区,见苏映泽早已候楼下,黑着脸。
“男生女生?”苏映泽一见面就问道。
“我朋友,男生,怎么啦?”顾寻见苏映泽脸更黑了。
“等我上楼爸妈和打声招呼。”
“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说在楼下等你回来。”苏映泽拉起顾寻的手腕就往小区外走。
“阿泽,我们去哪?”顾寻被拽着走,疑惑地问苏映泽。
“到了你就知道了。”苏映泽没回头,只拽着顾寻坐上电动车,便加速往前奔去,吓得顾寻抓紧了苏映泽的衣服。
“以后不准单独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听到没”苏映泽的语气终于没有刚才那般不讲理。
“他是我朋友,他生病了嘛。”苏映泽背后传来顾寻弱弱的声音。
“他叫什么名字?”苏映泽声音有点冷。
“啊?江离。他说话可温柔了,昨晚他发高烧,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特别乖。”顾寻又开始叽叽喳喳的打开了话匣子。
“闭嘴!”苏映泽打断了顾寻。
“唔不是你先问我的嘛。”顾寻瘪嘴。
苏映泽开着电动车一路向郊区而去,顾寻愈加疑惑。
很快,苏映泽岔进一条田野小路,金黄色的油菜花开遍田野,夹杂着一些白色的油菜花,蜜蜂、蝴蝶在油菜花间蹁跹起舞,更惊喜的,是油菜花尽头漫山遍野的向日葵。
“啊啊啊!好漂亮!”顾寻坐在车后座闭上眼睛,张开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拥抱世间一切的美好。
苏映泽嘴角上扬,“这片向日葵地是小爷我找到的。”
不用看都知道,苏映泽现在一定一脸傲娇。
“谢谢你啦!”顾寻高兴地喊道。
“大点声!”苏映泽得意。
“谢谢阿泽!我很喜欢!”顾寻大声道。
刚停下车,顾寻几乎是飞出去的。
顾寻一袭白色长裙,飘扬在金黄色的向日葵花海中,灵动得好似山间的小兽。
少女情不自禁地提起裙摆转圈圈,盛夏的阳光打在顾寻披肩长发,裹挟在夏天的风里,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果时间可以暂停在这一刻,苏映泽只想拥他的女孩入怀,告诉她,“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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