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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们快见到父亲了吗


母亲继续用微弱的声音呼道:“水…..水…..。”

小舞向外看了看,皎洁的月光下,一片荒凉。地面上一层白白的东西,像是寸草不生的盐碱之地,一眼望不到边际。

小舞手中的银子,大部分都用在马车上,现在已经囊中羞涩。这几天来因为母亲一直昏迷,小舞急着赶路,竟断了水粮。小舞也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没有喝水了。

听到母亲要水的声音,小舞才感觉到自己口中也已干渴。怎么办呢?这大半夜的去哪找水去?

小舞细嫩的手指,摸了摸干渴的嘴唇,然后把中指含在口中,使劲地咬了一下。鲜红的血液顺着小舞手指流下,滴入母亲口中,母亲抿了抿嘴唇,小舞看到了希望。掏出一个精致的匕首,伸出右腕,用匕首划破手腕。

那手腕中流出来的血液,竟微带芬芳,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小舞尝了一下,那淡淡的清香直入心肺,犹如甘露般滋润。

母亲尽情地,像婴儿一样吸吮着如甘露般的血液,缓缓地睁开双眼。小舞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他慌乱地掏出丝帕,包扎住右腕的伤口,喜极而泣。

“母亲!您终于醒了,小舞好害怕,怕母亲丢下小舞不管了。”

“母亲怎么能丢下小舞不管呢?”两行热泪顺着青岚的眼角流下,她用手轻轻拭去小舞脸上的泪珠,慢慢坐起,把小舞拥在怀中。

几天来,青岚一直在黑暗中挣扎,就像一只大网,把她死死困住。也许因为小舞接连几天不停地赶路,马车颠簸的缘故。青岚挣破了大网,可人已经筋疲力尽。

她觉得口渴的像着了火一样,她用力发出声音,继而她觉得有股带有清香味道的甘露,自口而入。

滋润着她的咽喉,她的心肺,以及全身每个器官。就像干枯的大树,注入生命,瞬间恢复了苍翠。那甘露游遍了她的全身后,她觉得自己恢复了力气。

她睁开眼睛,看到小舞梨花带雨般稚嫩的小脸,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珠。用力坐了起来,抱住那个孤独无助的孩子,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青岚体力渐渐恢复,经历了几个月的生死逃难,吃尽了苦头的小舞,终于看到了希望。

“母亲!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父亲了吗?”

“是呀!”看到小舞期盼的眼神,青岚不忍心让小舞失望,违心地答道。

青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丈夫李诚然是不是还活在世上?那日影子把锦帕交给她时说道:

“夫人!影子临行前,主人特别嘱咐。如果北去见不到梁神医,就到上谷郡衙,找他的一个名叫寇恂字子翼的好友。寇大人会带你们找到梁神医,主人如果能够脱险,定会去上谷寻找你们,与你们团聚。”说完拿出一个精致的匕首,交给夫人。

“这是到上谷,见寇恂寇大人的信物,到时候他定会帮助你们。”

两年了,自从李诚然把小舞送过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青岚乃是汉中山王刘兴之女,汉平帝刘衍同父异母的姐姐。当时李诚然是青岚父亲刘兴的贴身护卫,武功极高,又擅长兵法谋略。而且还长得一表人才,属于才貌双全的那种,深得中山王刘兴的器重。

中山王刘兴与汉成帝刘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汉成帝无子。议立太子之时,御史大夫孔光极力推荐中山王刘兴为继承人。当时外戚王氏当权,外戚王氏与昭仪赵合德,都支持定陶王刘欣为太子。汉成帝便以刘兴不才,又是兄弟为借口,立刘欣为太子。

自此后,在外戚王氏一族看来,中山王刘兴便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政敌。于是找出借口,要与中山王刘兴联姻。

刘兴知道,王氏一族借口联姻,其实是拿自己的女儿当人质,当时王府尚有一女青岚待自闺中。

中山王刘兴上奏成帝:“小女青岚已许配护卫李诚然为妻,两人情投意合,望圣上恩准。”

李诚然生于世代为商的家庭,也是地方富甲一方的家族。在继承皇位上,汉成帝就觉得愧对兄弟刘兴。现碍于兄弟的脸面,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

就这样青岚与李诚然结为夫妇,其实青岚对李诚然仰慕已久。但她没有想到上天竟这样眷顾自己,让自己这么快就嫁给了心上人,达成了心愿。

当然中山王刘兴,也不是不知道女儿的那点心事。本来并不十分赞同,但情急之下,许配给李诚然也是完全之策。起码他相信李诚然的才华,定会保全自己的女儿。

李诚然也知道自己主子的意图,成婚之后,便暗中建造了青岚别院。后来中山王刘兴突然去世,王氏族中之人便派人刺杀李诚然。

等刺客到了李诚然府中,府中已空无一人。就这样李诚然夫妻一直住在青岚别院,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后来汉哀帝刘欣去世,王莽拥立青岚年幼的异母弟刘箕子为帝,改名刘衍,称为汉成帝。

汉成帝即位时年仅九岁,改元元始。太皇太后王政君垂帘听政,大司马王莽操持国政。元始五年,十四岁的汉平帝被王莽毒杀,在未央宫去世。

外戚王莽夺取政权,改国号新。李诚然便出去四处活动,联系有志之士,欲光复汉室。自知行动极其危险,很少再回青岚别院。

李诚然与青岚曾有一子,名曰小舞,幼年夭折,此后青岚再无怀孕迹象。后来李诚然突然回来,抱回一个孩子,让青岚抚养。

青岚因思念自己的儿子,便把李诚然抱回来的女孩,打扮成男孩模样,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虽说不是亲生,但与亲生儿子并无两样。

就这样经历了一个多月时间的颠沛流离,小舞母子终于到达了上谷郡。青岚心里异常紧张,她希望见到李诚然一家团聚,从此再不分开。

可她又害怕听到的是李诚然遇害的消息,让她再次受到打击。她犹豫了数日,还是决定去郡衙,找那个叫寇恂字子翼的,李诚然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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