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夜斗
齐与傻眼了,“这是什么?”
“一种有味道的药丸,藏在祝老太太的木盒里。”她解释道,“不只这一颗,还有很多全被她藏进木盒的暗格里面。”
“的确有些奇怪,看来姑母的疑虑有几分道理,这老太太病的蹊跷。”
齐与将药丸拿了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虽与院中那股气味不同,但依旧刺鼻难闻。
“殿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红伞将侍女藏进院中一处假山背后,朝二人询问道。
“我们看能不能混进祝三姑娘的院子里。”阮婧辞提议道。
齐与有些担忧:“咱们这样怎么混的进去啊?祝府这么大,我们连她院子在哪都不知道。”
“你傻啊,我们假扮侍女和小厮混进去。”阮婧辞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裙道,“我等会就和那位侍女换一下衣裳,你再去打昏个小厮来,和他换。”
“本少爷一个读书人,哪会拳脚功夫”齐与搓着手为难道,“只有拜托红大人帮帮我了。”
“慢着。”
红伞刚应下,阮婧辞噙着贼笑又伸手将她拦了下来,“这姑娘房中都是丫鬟,小厮们在前院,你扮做小厮也没用啊,不如你也扮做姑娘吧?”
“男扮女装?!你故意整我呢吧!”齐与一听这主意,顿时炸毛。
阮婧辞憋笑道:“表哥,这真是上上策了,要不然你就在外边替我们把风。”
“亏你也想得出来,我要真扮成姑娘,一出声不全露馅了。”齐与垂死挣扎道。
“你用不着出声,你跟着我们走,说话也由我和红伞代劳便是。”阮婧辞安慰道。
思衬再三,他涨红了脸,妥协道:“本少爷这把豁出去了,你去拿身姑娘的行头来。”
红伞又替他搞了一身丫鬟行头,尺寸倒是和他的身量差不离多少,见他一番折腾,还束着发髻,忍不住道:“这样就行了?”
齐与满脸疑惑:“还要怎么拾掇?”
红伞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按在跟前,按照姑娘的样式给他梳了个朝天髻,又从丫鬟头上取了几根绢花插在他头上,给他简单拾掇了一番。
等将齐与收拾妥当,身后两人心中都不免惊艳了一把。
他生的有几分柔气,如今扮成姑娘一点也不违和,甚至比寻常姑娘还多了几分风流。
“今日之事你俩谁要是敢给我透露半分出去”他阴仄仄地朝身后两人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阮婧辞捂嘴笑道:“只要表哥别自己抖搂了出去就行。”
府中因老太太又犯了疯病,后院仆妇们手忙脚乱地进进出出,三人趁这机会揪住一丫鬟打听祝三姑娘的住处,丫鬟正忙着送膳,扭头不假思索地报出了地址。
祝三姑娘的落霞苑位于后院东边,正巧就在前边不远处,阮婧辞唤着身后二人与她站成一列,垂着脑袋没在来往的女使之中,顺着逆流偷偷摸进落霞苑。
三人行至院落前,却发现院门紧闭,连个洒扫的丫鬟也未见到,整座院落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让人顿时生起一股寒意。
齐与伸着头张望着,面色不虞道:“想不到祝家三姑娘门前如此冷清,明明后日就要出嫁了,不该挂灯笼、贴喜字么”
红伞有些踌躇,“殿下,咱们还要进去探探么?”
阮婧辞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既然都到此处了,哪有退缩的理。
“进吧。”
见她下了决定,红伞当即推开木门,让两人先潜了进去,院中此时空无一人,院落四周杂草茂盛,一看便像是许久未打理的模样。
阮婧辞走到一处石桌前,手指轻轻擦过石面,顿时扬起一层厚厚的灰。
“这真是祝白香的院落?”齐与握拳咳了几声。
“现下已是掌灯时分,各处房内却不见上灯。”阮婧辞眼皮直跳,“会不会是她此时不在?那丫鬟方才一脸慌张模样,所言应当不假。”
三人又一路摸进正房内,外厢墙上一幅古画顿时映入眼帘,画中一劲装女子手持弓箭正瞄准侧边一只吊睛白额虎,虽浑身带伤,却依旧英姿飒爽。
阮婧辞忍不住走近多看了那画两眼,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红伞一道低喝——
“糟糕!中计了!”
她回身望去,只见窗外隐约浮出几道火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与喧闹声迅速将这小小院落围的水泄不通。
齐与此时额间渗出细汗,面色仓皇道:“这下该怎么办啊?”
“齐公子,你带着殿下先进内厢找个地方躲着,待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再趁机逃出去。”红伞捏着手中的两根峨眉刺,沉吟道。
阮婧辞此时头皮都快炸了,“不行!外面少说也有一二十个打手,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的过来!”
不料她刚说完,门便被猛地一脚踹开来,朦胧的火光刹那间将小小厢房照的通亮,十几个家丁相继从外边涌了进来。
红伞此时也顾不上阮婧辞,瞬时挡在内厢门帘前,亮出两根峨眉刺朝家丁们的喉咙上划了过去。
霎时,一道寒光贴着阮婧辞的面门险险擦过,一只手瞬时揽住了她的腰,借力将她拖进门帘后。
一把秀气匕首应声落下,齐与发出惊恐的尖叫,匕首的主人正是今日告诉他们祝白香住处的那个丫鬟,她的身体此时被凭空扭成歪七竖八的姿势倒在地上。
阮婧辞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桎梏着,浓烈的檀香气从四面八方灌入鼻腔,让她不禁慌了神,下意识拼命地挣脱着,换来的却是腰间那股力道越收越紧。
“殿下,您这身蛮力要是能多分些在您的脑袋上便好了。”
清冽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漫不经心传来,此言顿时让她炸开了锅,回首狠狠朝背后那人瞪去,正巧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沈宥白”阮婧辞咬着一口银牙恨不得将他的名字拆之入骨,“还不快放开本宫!”
“殿下还欠微臣一个解释,您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平白无故跑来这祝府做什么?”他幽幽开了口,语气清冷,一颗虎牙在唇齿之间时隐时现。
阮婧辞闻听此言,怒极反笑,语气掐媚道:“没想到沈大人竟如此关心本宫的事,这万一皇妹要是知晓了,不会不高兴吧?”
他眸色渐深,遂将手从她的腰间撤走,让她猝不及防地摔了个大马趴。
“沈宥白!你大爷的!”
阮婧辞没想到此人变脸竟如此之快,前一秒还搂着她的腰不肯撒手,下一秒说撤就撤,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未理会她,而是转头对着身后墙上两道黑影道:“去帮帮红大人,留个活口。”
两道黑影闻声迅速消散不见,红伞还未来得及解决的家丁全被扭成麻花的形状,只留下了一个瘦柴男人被红伞徒手擒住。
“沈大人,你下手可真狠。”阮婧辞抻着腰,望着满地横七八竖躺着的尸体,不禁咂嘴道。
“彼此彼此。”沈宥白恢复了神色,笑容明朗道,“微臣手底下的两个影卫比起红大人的见血封喉,还差些火候。”
缩在墙角的齐与一读书人,哪曾见过这么多尸体,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起来,“俩祖宗!你们还有时间胡吹呢,还不快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说完这句便立马后悔了,只见那位被捉住的瘦柴家丁一脸惊恐地指着他,发出连连惊呼。
沈宥白挪步至齐与面前,这才发现他着了一件水粉罗裙,头上还簪了几株绢花。
“哦?这不是齐公子么?”
齐与忍着房中其余两人的憋笑声,掩面告状道,“沈大人,都怪长公主,非叫我扮做丫鬟”
“你自己不愿意,难不成我们俩还能强迫你不成?”阮婧辞噘着嘴道。
沈宥白眉眼带笑道:“所以齐公子能否告诉下官,你们为何要潜入这祝府?”
齐与没好气道:“我本意只是上祝府来探望祝老夫人,还不是她提的馊主意,非要去见祝三姑娘,这下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靠,齐与这小子嘴巴也忒软了些,没想到沈宥白一句话,这厮全给她抖搂干净了。
沈宥白挑了挑眉,“所以殿下是觉得祝老太太的疯病与祝三姑娘的婚事有关?”
“是又如何?”阮婧辞抱着手上下扫视着他,“这么说起来,你又为何也在此处?”
“这不就巧了么,微臣也是为了祝三姑娘的婚事而来。”沈宥白温和笑道。
齐与不禁讶异道:“原来沈大人收到了祝家的喜帖了?”
“不,只是方才与你一同进祝府时,见府中到处贴喜字拉红布,却不见府中人脸上有喜气,反倒是个个神色惊慌。”
“比如这位。”他说完,手中折扇遥指向红伞擒着的那位干柴家丁。
家丁被他这么一指,顿时寒毛直竖,哆哆嗦嗦道:“小的什么也不知道求各位大人高抬贵手,饶过小的吧”
“这位兄弟,我们没想伤害你。”他勾着唇角,转着手里的折扇道,“只需你告诉我们,祝三姑娘后日所嫁之人是谁即可。”
他这么一问,阮婧辞倒是想起来,光知道祝白香要改嫁,还不知这嫁的对象呢。
家丁慌乱地转动眼珠子,神色不安道:“回大人的话,老爷特地打过招呼,这事小的们就是死也不能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留你也没什么用处了。”
沈宥白露出一个温吞的微笑,折扇拍打在他的掌间,发出清脆的响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家丁身后缓缓显出两道身影来,两柄玄铁长刀从身侧伸出轻轻抵住他的喉咙。
家丁被这阵仗吓得连连后头,拼命求饶:“大大大人饶命,小的这就如实招来,小的这就如实招来!”
众人皆急忙捂住口鼻,一股淡淡的尿骚味从家丁□□传出,看来真被沈宥白给骇住了。
“大人们,我们三姑娘后日所嫁之人乃是吴家二公子”家丁吱吱呜呜道。
齐与追问道:“吴家?哪个吴家?”
家丁泪眼婆娑道:“就是吴吴太师家的二公子”
“你你说什么?!”齐与登时张大了嘴。
阮婧辞一头雾水,“你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吴二公子是个什么怪物不成?”
沈宥白敛了笑,眸中带着些探究的意味,“吴太师家的二公子上月就已经病逝了。”
此话一出,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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