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烟花
似乎是他停留太久地动静惊扰了隔壁的邻居，身后的欢声笑语忽然停了一瞬，下一秒一抹亮光穿过屋门突然出现打在了舍让的背后，也照亮了公寓前的这片空地。
邻居阿姨疑惑地问话声也随之响起：“你找谁呀？”
舍让的动作怔了一下，而后松开门把手转身。
然而他才刚转身看向对面的邻居，身后的屋门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下一秒谢闻那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在耳边响起。
“他找我。”
阿姨看到谢闻出现也是一愣，笑着说：“我看他在这站了这么就还以为是小偷呢？”
谢闻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刚才睡着了，没看到他给我发的消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阿姨。”
“没事没事，你们快进去吧，外面多冷啊。”
光亮快速消失，舍让隐约听到阿姨回去后跟家人解释了一下情况。
“咳咳！”
身后忽然又响起两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声，舍让连忙转身看向谢闻：“没事吧，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事，别担心，”谢闻一边回答他的话，一边拉着他的手腕向房间里走，“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舍让顺从地跟着他的脚步：“刚才打电话地时候你那边突然就黑了，然后我还听到咣当一声，怕你出什么意外就过来了。”
谢闻让他在床边坐下，看着他身上单薄的大衣又从衣柜中给他找了件厚羽绒服套上。
“天这么冷，而且还这么晚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谢闻表情有些不赞同。
舍让抿抿嘴，小声道：“司机送我过来的。”
谢闻转身出了房间，没过两分钟就从客厅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手里捂着，做完这些之后才在他的身旁坐定。
“叔叔阿姨知道你过来吗？”谢闻伸手又给他扯了扯外套。
热水不是滚烫的，明显是放在保温壶里有好一会儿了，此时捧在掌心里刚刚好合适。
舍让动了动手指：“知道，我跟我爸说过了，就是他让司机送我回来的。”
谢闻：“嗯。”
卧室中安静了一瞬，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感觉到手中的温度逐渐降低后，舍让伸手将茶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你不冷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听完对方的话后皆是一愣。
“我不冷，”谢闻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后又重复一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舍让侧眸看他一眼：“我又不是没来过，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房间的灯和枕头，又不是傻瓜。”
听着他这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撒娇的语气，谢闻忽然发出了一阵低笑：“脑子不清醒给忘了，毕竟都是同床共枕过的人了，确实不可能认不出来。”
“……”
舍让怎么也没想到谢闻都生病了还能有闲心逗他开心，他耳朵有些发烫，手也不自在地抬起摸了摸耳朵。
不过这种不自在也就持续了几秒钟，在听到谢闻再次发出咳嗽声后舍让直接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谢闻脸上的表情和神色比在视频里看起来更加直观，他脸上泛着一层不自然地潮红，嘴唇也白的有些过分，明显不是普通的感冒那么简单。
舍让眉头皱起，起身对着他说：“你快进被窝里去吧，怎么可能不冷，咳嗽都没停下来过。”
说着他直接上手拽住了谢闻的手臂。
谢闻笑笑没有拒绝，顺着他的动作坐进了被窝里。
谢闻的状态跟他打电话地时候比起来没有一丝好转，甚至还有种越来越严重的迹象。
舍让皱眉再次确认：“你真的吃药了吗？”
谢闻点点头：“吃了。”
“什么时候吃的？”舍让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一点端倪。
“……”
谢闻对他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记不清了，大概是中午，吃完就睡了。”
中午到现在少说也有将近十个小时，药效早已经过去，怪不得看起来一点好转也没有。
舍让斜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卧室外走去。
打开客厅的灯以后舍让才注意到谢闻的公寓内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跟他之前来的时候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墙上没有一点装饰，桌上放着的果篮里只有几个皱巴巴的苹果，明显是放了很久，如果不是沙发上随手放着的几件衣服，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舍让在客厅里看了一圈最后才在外套下面找到了一个白色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放着的是一些药，看包装的样子拿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有吃过几次。
他一猜就知道谢闻也就是只有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吃一次，想不起来根本就不动。
舍让强忍着心中的燥意去厨房倒了杯热水，然后提着药重新走回卧室。
他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谢闻，然后又按照要求扣出了几粒药：“吃药吧。”
谢闻顺从地接过，吃下。
他将茶杯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拉着舍让的手腕将他带到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生气了？”
舍让摇摇头没有说话。
谢闻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绝对是生气了，此时见到他摇头否认也不相信。
见舍让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谢闻轻叹一口气将他拉到身旁，然后掀起被子一角盖在了他的身上。
“坐上来。”
舍让原本是不想坐上去的，但看谢闻一副他不坐就不肯放下被子宁愿自己冻着也要让舍让上床的样子，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脱掉拖鞋顺着谢闻的意思把自己也塞进了被子里。
两人肩膀抵着肩膀，手臂挨着手臂。
谢闻低沉略显虚弱的声音自舍让的耳边响起：“不生气了好不好？”
舍让垂眸不看他：“没有生气。”
谢闻笑了下：“嘴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还说没有生气。”
“……”
舍让不自在地动了动嘴。
见他这副样子谢闻又温柔地说：“我保证之后好好吃药好不好？”
舍让语气平静：“那是你的身体又不是我的身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闻眼中笑意增加：“既然是我的身体，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地跑过来，连年都不过了。”
“还不是听到动静怕你出什么意外，而且还没人——”舍让原本是想反驳他，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突然停在了一半。
他眉头微皱，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谢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藏在被子下的手摸索着找到他的，虚虚地盖在上面。
“我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习惯了。”
谢闻手心滚烫，就算只是虚虚的挨着舍让也能感受到这股热意，舍让以前从来没有过家人，猜不到谢闻内心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反手握上他的手指，希望能借此给他一丝温暖。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几声巨响，一道道彩色的光线也透过窗帘浅浅地照在了床上。
起起伏伏的光线也照亮了床上的人影，舍让表情呆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谢闻则盯着他的表情露出点点笑意。
舍让疑惑地问：“外面怎么了？”
谢闻解释道：“应该是零点了，为了迎接新的一年到来，大家都会放烟花庆祝。”
被子下谢闻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舍让手中挣脱，他的手缓缓来到舍让的腰侧，而后伸手环上他的腰身一个用力将他抱坐在了腿上。
瞬间的失重让舍让直接回神，他连忙扶着谢闻的肩膀稳定身体，刚坐定便感受到身下传来了一阵炙热紧实的触感，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但依旧令他很陌生。
舍让张了张嘴刚准备问谢闻要干什么，就见他突然又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天空上两朵烟花也在此时绽放，瞬间便映入了舍让的眼底。
那烟花五彩斑斓，就像是一朵绚丽的花朵，划破天空，在达到至高点的时候忽然散开照亮大地。
也就是这时，舍让感受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热意，谢闻的声音也在下一秒在耳边响起。
舍让听到他说。
“新年快乐，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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