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型
“怎么了小让，”箫书玉注意到了他视线，“看什么呢？”
舍让收回视线：“没什么，我坐哪里？”
箫书玉没有在意他刚才的停顿，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递给他：“坐哪里都行，我给你拿了几本造型的参考书，小让你看看你想剪个什么发型。”
房间不算太大，大概也就是个座位，除了谢闻所在的位置外其他地方都是空的，舍让接过箫书玉手中的书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一坐下便将书放到了面前的桌面上，没有丝毫翻看的动作。
箫书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有些疑惑地问：“小让，你怎么不选发型？”
舍让抬头对着她礼貌地笑了一下：“我已经想好了。”
“哦哦。”
发型师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几乎是舍让的话音刚落下十几秒钟房间的门边便被人推开，一个留着络腮胡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便直直地朝着箫书玉的方向走去，用纯正的普通话说道：“好久不见了，书玉。”
箫书玉笑着跟他握了握手：“也没有多久吧。”
他们两个相处自然，一眼便看的出来是旧识。
似乎是为了印证了舍让的猜想，下一秒箫书玉便侧身介绍起来：“小让这是david，是阿姨在英国读书时的朋友，也是你今天的造型师。”
“david，这是——”
“我知道，就是传闻中你那个特别没有礼貌的继子。”
箫书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直接被打断，听到david的话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皱眉不赞同道：“david！你也怎么也跟着婉月说这些，小让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箫书玉的语气强硬又带着几分警告，david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在箫书玉的暗示下不情不愿地道了个歉。
他转身对上舍让的视线：“抱歉了小弟弟，我这个人说话有时候不经大脑，你别介意啊。”
箫书玉这时也将视线转移到了舍让身上，她眼中多了几分不明显的小心翼翼。
就在众人以为舍让会因为david的话大发雷霆时，舍让平淡的声音忽然在房间内响起。
“没关系。”
说罢他抬手触上耳垂用手指轻轻捏了几下后才继续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剪头发？”
“……”
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谢闻的那边的吹风机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此时正透过镜面把视线停留在这边。
准确来说是停留在舍让身上。
最后还是箫书玉先反应过来，她压下心中的惊讶，用手臂推了推身旁站着的david：“现在就行，不过小让你要先跟david说一说你想剪一个什么样子的发型。”
自从箫书玉嫁进舍家之后，外面关于她和舍家小少爷不和的传闻就没有停止过，现在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本人david自然想帮老同学出口气。
他本来打算嘲讽几句，只是没想到这小少爷表情变都没变一下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还主动帮他找了个台阶。
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后david也反应过来，他看向舍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笑意：“对，不知道你想剪哪种类型。单纯剪短还是烫染，又或者是剪一个最近比较流行的狼——”
“剃光。”
“哈？！”
david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接被舍让提出的要求惊得表情僵在脸上，就连声音也控制不住地拐了几个弯。
站在一旁的箫书玉也是震惊地看着舍让，满脸不敢置信地确认道：“小让你说的剃光是光头吗？”
舍让点点头，声音平淡：“是。”
“……”
在收到肯定的回复后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站着的两个都愣愣地看着舍让。
注意到他们的反应，舍让微不可及地皱了下眉，问：“不能剪吗？”
david看着他呐呐回应：“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在确定这个世界并没有不可以剃光头这个要求后，舍让的表情舒展了几分：“不会。”
箫书玉将心中的惊讶全部咽进了肚子里：“要不小让你再考虑考虑？”
舍让语气肯定：“不用了，我已经决定——”
“学校不让剪光头。”
就在舍让想要再次确认自己想要剃光头时，一道低沉懒散的声音忽然出现了，打断了他。
舍让闻声看去，谢闻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瞌，浑身都散发着散漫的气息，此时他正透过镜面静静地看着舍让。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谢闻眼皮微掀，重复道：“学校不让剪光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谢闻忽然又轻轻勾了勾唇角，补充道：“校规上写的。”
“……”
“你是？”箫书玉也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一个看起来和舍让差不多年纪的男生，“看起来有点眼熟？”
“谢闻？”david也注意到了他。
谢闻视线移动，冲着david点了点头。
david朝他走了几步：“来了怎么没有跟我说一声？”
谢闻勾起嘴角：“我就顺路过来剪个头发，快开学了，防止老师盯上我。”
david被他的话逗笑：“下次来找我，绝对包你满意又不失帅气。”
“行。”
箫书玉听到他的名字后眉头微微皱起，好一会儿后才突然抬头：“谢闻？难不成是我家对门的那个谢闻？”
谢闻起身：“是我，阿姨你好。”
“你好你好，”箫书玉笑笑，“好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记得以前你跟小让关系特别好，你们是搬家了吗？”
谢闻沉默了下：“没有，我现在住在学校旁边的公寓，上学方便。”
箫书玉乐呵呵地回应道：“确实是方便一点，你爸妈还挺会心疼人，为了让你早上多睡一会儿还专门买了套公寓，等会去了我也跟小让爸爸说说这事，天天早上起那么早也不是个事。”
听着她的话谢闻轻笑了下没有回应。
既然都是认识的人，箫书玉也就没有客气，询问刚才他说的校规的事：“你刚才说的那个校规是怎么回事啊？”
“校规上写了不让剃光头，”谢闻说，“以前无意间看到过就记住了。”
谢闻的虽然声音不大，但房间的空间有限，这些话自然全部传进了舍让的耳朵。
他再次抬手捏了捏耳垂：“那就剪短吧，什么样子的都行。”
舍让捏了几下便停下了动作，就在他准备放下手的时候一个温热有力的手掌擦着他的手背伸到了他面前。
他看到谢闻伸出手指点上了桌面参考书的封面：“这个不错，应该挺合适的。”
舍让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看去，那是一个简单的短发发型，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看起来还算顺眼。
作为舍让的造型师david上前一步凑了上来，他摸着下巴评价：“碎发短发，不错，挺适合小少爷的。”
“简简单单的，确实不错。”箫书玉也评价了一下。
见众人的评价都还不错，舍让当机立断：“那就这个吧。”
既然本人都表达了肯定，david也就不再耽误时间，直接上手开始准备起来。
谢闻也没有保持这个姿势太久，听到舍让发话后便直接收回了手。
在他手臂收回的瞬间，舍让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被人轻轻拨弄了一下，然后快速生出了一丝摩擦过后的热意。
他抬眸透过镜子看向谢闻，谢闻身体歪斜的靠在椅背上，收回的手此时已经环在了胸前。
察觉到舍让的视线后他也垂眸对上了他的眼睛，两人透过镜面安静对视。
谢闻的视线散漫，跟刚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表情淡淡的看起来像是完全不明白舍让为什么会盯着他看。
最后还是舍让率先收回了视线。
按照原书的进度，两人目前还是敌对关系，谢闻没有理由会故意去触碰他。
而就在舍让收回视线后，谢闻原本平直的嘴角忽然弯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掩在手臂后面的手指也轻轻摩挲了几下。
碎发发型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需要一点技巧，更何况舍让还需要将头发重新染成黑色，等到差不多完成后时间已经将近中午。
早上因为舍让突然地早起箫书玉也做的比较简单，发型做到一半的时候舍让便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开始喊饿，不过庆幸的是没有直接发出声音。
谢闻并没有离开，反而坐在了舍让身旁的椅子上安静地刷着手机，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换了发型的舍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柔顺的头发自然地向下垂落搭在耳边，黑色的发丝衬的他皮肤更加的白皙，原本被发丝遮挡一半的眼睛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漆黑的瞳孔就像是两颗珍贵的黑宝石。
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彻底消失不见，完全一副乖巧的模样，就算是让认识舍让的过来也绝对认不出这是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少爷。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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