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双城之战04
作者有话要说：</br>违规修改。
小红帽=莓心女王。
白雪皇后=白桃皇后。
双城之战04．
司北与玻璃后的那张脸因为隔着角度，互相看不到。
身后悄无声息，但司北还是警惕地矮身一躲，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一把匕首从他的头顶削过——如果他不蹲下来，那个地方应该是他的肩膀。
——杜澜的匕首。
此刻被大哥捏在手中。
大哥对他的命志在必得，刀划了个弧度，又朝着他的头身那处连接而去，司北往前快跑两步，刚好路过了玻璃后的那张脸。
惊惧和怀疑涌上心头，司北脚步没停，大哥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到了这间屋子的门前，司北直接推开门，大门没挂锁，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刺耳的鸣叫。
门框震动，落下许多灰。
司北快速扫视一圈，屋子里很久没有住过人，正对大门的地方，放着一把摇椅。陈物柜里还有许多药瓶。
耳后一道疾风，司北向左躲开，大哥身子因惯性超前。
司北略微退后，一掌推在大哥的背上。趁大哥踉跄半步，他又去推左边房间的木门。
推不开。
大哥已经缓过神：“不要——”他看到司北的动作，直接暴怒，那把刀戳过来时，司北侧身躲开，刀刃陷在木门里，竖起的刀刃和他的耳尖仅有毫米距离。
从昨晚他就发现，大哥适合用重型武器，不适合轻型短兵，会显得笨重，也会发挥不出他的打架技巧。
和体型无关，只是他没适应这种体型，下手没轻没重。
大哥拔刀而出，司北转身直接踹开那扇门，门上的插销老旧，四角边框上钉的螺丝已经氧化。
“咣当”一声，门砸中里屋的墙，又反弹回来一点角度。
司北的视线瞬间凝固。
窗口的背影很熟悉，红色兜帽，边缘露出些金色卷发。
——住店吗，新月旅店，新人打八折。
只不过……这不是个人。
粗粝的浅棕色亚麻布做成的四肢，红色披风裹住她的背后。
她身下有一个弹簧，弹簧底部连接着某种机械，大概两三秒后，弹簧收回，这只布偶也离开了窗口。
身后没有再有任何声响，大哥已经停下手中动作。
司北缓缓转过身，二人四目相对。
大哥脸上有些窘迫，随即又平静下来，他问：“你都明白了？”
司北思绪混乱，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馗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司北想了想：“你在副本里面这么多天，一个队友都没留下，这很奇怪。我作为你下一个新队友，肯定要多留意些。”
李馗身形高大，那张粗犷的脸上，突然袒露出少女才有的神思，司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问：“……这是你的第二人格么？”
李馗说：“第二人格是你们玩家的叫法，在我们这边是叫生物感染。”
他略低下头看胳膊上的血洞，浑厚的男声慢慢变细，最后变成了女童声：“一年前，外城被内城进攻，npc之间爆发了‘生物感染’，被系统设置好参数的npc，逐渐有了自我意识。”
她用手摸了摸胳膊上的血洞，然后撩开上衣，他的肚子上有条长长的、狰狞的疤痕，像被压扁了的蜈蚣。
“双城之战，内城npc进攻外城，这位叫李馗的玩家丢了性命，机缘巧合下，我的意识渗入到他的身上，并融合他的记忆。”
司北：“你是npc？”
他放下衣服，说，“是。裁决者没发现我的异常，我可以偶尔去当npc，也可以偶尔变成玩家。大概就是这样。”
窗口渗进来的阳光在慢慢褪去，门口响新的脚步声。
司北已经见过那位裁决者，他知道，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在城门口，他就应该已经意识到李馗有问题。
现在的脚步声证实了司北的猜测。
在这最后能交流的时间里，司北问她：“为什么冒充玩家？”
“内城处于劣势，我要帮白桃皇后打败莓心女王。”她顿了顿，“但现在没机会了。”
这是司被第二次和裁决者见面。
他站在门口，穿着黑色制服，身形修长又挺拔。
五官没有过多情绪，手上的白手套已经就位，他从腰间掏出配枪，枪口停在了李馗的脑后。他的眸光永远只停留在他的目标上。
李馗嘴角弯起，脸上浮现出诡异笑容，然后就像是失去了任何生命力的生物一样——眸光迅速干涸，肌肤萎缩，血肉蒸发，全身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挂在骨架上，眼睛四周还出现诡异的青黑色。
下一秒，僵硬的身体向后坠去，倒在了裁决者的怀里。
裁决者脸上罕见出现表情，他略微皱眉，将怀中这具躯体放在地上。
系统开始播报：“玩家李馗因犯规而被淘汰，请余下玩家继续游戏~”
与此同时，窗边的那个玩偶，身下的弹簧又舒展开来，整幅身躯咻的上升，室内的光线因为遮挡，忽的一暗。
然后，司北看到，这个布偶像是吸收了李馗的生命力，亚麻布做成的四肢逐渐变成了光滑的皮肤。
弹簧“啪”的一声断裂。
她跳下来，双脚站在地上，转过身看向司北：“您好，新月旅店今天打八折，请问您需要住宿么？”她身前还是缺了一块皮肤，心脏就挂在肋骨间。
司北尴尬地笑了笑：“不了，谢谢您。”
他又转过身，注意到裁决者还没有离开，正抱臂看着自己，那双浅色的眼眸里有些其他意味。
“怎、怎么了？”司北有些害怕，脑海里开始检索自己可能违规的一切细节。
他并没有收起枪，司北怀疑自己随时可能被他来一枪。
过于慌张，他大脑宕机。
半晌后，裁决者开口，声音没有起伏：“从昨天上午九点，截止到这一刻，系统出现严重故障，我们检测到npc间生物感染情况在扩散，在这段时间里，一共有两名玩家进入游戏。”
“一名玩家发现游戏漏洞，和一名产生了自主意识的npc进行了钱财交易。而另一名，也就是你……”
他话音猛地止住，然后抬步朝外走。
司北一脸疑惑。
说话说一半，猪狗都不如。
你什么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追着跑出去：“喂，别走啊，我怎么了？”
裁决者站在客厅中间，停了一会儿，道：“这名npc伪装得很好，至少在副本里蛰伏了十天，这算我的严重失职，但是你……”他话又说了一半。
司北放弃和他交流。
他能戳穿李馗，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李馗一向大方，从不在意钱，但刚才却一反常态，司北猜是他起了作弊的信息，所以才一直在提防他。
谁能想到游戏里的npc和玩家发生了生物感染。
裁决者道：“我会带她回去检修，游戏继续。”
司北点点头。
李馗不是真实玩家，是感染了npc意识的玩家，那他那一套守城理论则完全错误，司北需要凭借自己，重新推敲这个副本的真实通关方法。
想到那些凶残的狼，司北低头看自己受伤的手掌，伤口开始发炎，白色的疤痕周围泛起淡淡的红色，还有些黄色的液体缀在缝隙间。
司北又想到“李馗”最后对他说的话。
——内城处于劣势，我要帮白桃皇后打败莓心女王。但现在没机会了。
裁决者执行任务的时间有限，他去卧室里带走了那位金发红兜帽的小姑娘，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司北望着门口的虚空，感觉心里有些失望。
说不清楚失望在哪里。
他打起精神，调出系统，想看一下自己账户的余额，却意外发现，裁决者在解决了npc问题之后，他处于游戏混乱阶段的所有积分清零。
也就是说，现在游戏又重新开始，他昨晚在外城经历的一切全部修复。
郁闷。
系统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一句解释：我们已对游戏环境进行回档，一切都为了玩家利益，请各位玩家理解。
注：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
！！
要是有投诉建，他一定当场按下。
司北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忙活一天一夜，全都白干，不过……他抿了抿唇，他的债务也清零了，这算是唯一的安慰。
他认命的朝外头走去，总之先去收容所休息一下。
收容所的位置在城区中央，三层白楼，一层供应食物和水，还有一个能容纳三十人的公共食堂，二楼提供了洗浴场地，可以从前台那里领取免费的毛巾。三层则是玩家的休息区域，有很多单人床位。
司北在大厅里登记了个人信息，拿着号码牌走到三楼，举目望去，他选择了靠窗的那张单人床位。
把号码牌放在床头，就算是认领成功，其他人不可接近已被认领的领地。
一夜没睡，司北脱了鞋子躺到床上，奇怪的是，他现在异常亢奋，根本没有睡意，十五分钟后，他烦躁地坐起身。
还是先去一楼吃点东西吧。
到了一楼，他发现，刚才空无一人的食堂里，出现了一张陌生面孔。
是个女人，上身穿着紧身暗绿色背心，下身一条军裤，裤腿扎进了高帮军靴里，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
好酷啊，这是司北对她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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