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引诱
言业生微微侧过头，只露出被头发半遮着的侧脸，手指紧握着轮椅的扶手，苍白的骨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的色泽。
直到俩人又进了房间，言业生才慢慢推着轮椅走进厨房，扭开水龙头，沉默的看着水流流淌。
过了好一会儿，言业生微微低头，把自己埋在水流下。
冰凉的触感划过脸颊，发丝，留下丝绸般的触感，帘幕一般带来微微窒息的错觉。
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脸，言业生慢慢擦着自己的脸，渐渐的越来越狠，撵着台面的手指骨节越来越用力，几乎是要挣破皮肉的力道。
耳边嗡隆作响，只能听到自己越加急促的心跳声，视线模糊间，脑中翁隆间，刺骨的冷意从四肢百骸袭来，冻着他全身止不住的发颤。
眼前出现扭曲的水波，映着寒霜，像是一扇窗。映照出其间空无一人的房间，外面天色漆黑，衬的打开的门外呼啸的寒风更加凌厉。
门外眉眼清丽的女人甩了甩被冻得发红的指尖，看着房里安静坐着的少年轻轻笑了声。
柔媚又粘稠，像是粘连的丝线朝着言业生一寸寸裹挟而去。
言业生推动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他不喜欢。
徐雪莹撩了撩头发，妩媚轻红的眼尾朝他撇来：“过来，你爸喝多了，我一个人抬不动。”
言业生顿了下，不发一言的过去。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一个残废能帮上什么忙。
言业生抬起手往上撑着张伟扬的一只手臂，跟着女人一起往屋里走。
动作间，言业生避开她不断靠近的手臂，把张伟扬拖到沙发上松开手，走到一边想要进自己房间。
徐雪莹伸手拦住他，白皙的藕臂柔软无骨：“给我倒杯水。”
言业生望着她，浅红的瞳孔说不清是冷漠还是麻木：“你可以自己去倒。”
徐雪莹轻笑，指了指睡的眉头紧皱的人：“你也不想他醒吧。”
握着手指紧了又松，言业生轻轻呼出一口气，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就想要离开。
女人拉住他的手，徐雪莹看着他的手，细瘦苍白，骨头脆弱又单薄，微微用力就能留下浅淡的红痕，布满着伤痕，能让人心中升腾起强烈的凌虐欲。
言业生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皮肤之间紧挨着搽过，手腕处薄弱的皮肤微微破开皮。
徐雪莹站起身，脱下自己雪白的外套，露出里面只穿着件露脐背心的性感身躯，盈盈诱惑道：“小业生，不想试试吗？姐姐能让你很快乐哦~”
女人性感妩媚的嗓音不断飘进耳朵里，像是毒药。
徐雪莹：“我可是为了你才和你爸一起玩儿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孩儿就他舍得天天打你，姐姐可是心疼的紧。”
他说着脱下自己的背心，露出里面黑色蕾丝的胸衣靠近言业生。
言业生垂着头对她的靠近没有任何表示，徐雪莹露出一抹笑意，直到她拉着少年的手要放在胸上，言业生才抬起头，眼中是藏不住的厌恶：“姐姐？当我阿姨还差不多。”
少年吐露的嗓音冷淡而讥讽，带着淡淡的不屑。
说着从徐雪莹手里抽出手，推着轮椅想要回自己房间。
背后突然想起女人尖利的叫声。
“张伟扬！你个狗东西，你儿子想要强我，你他妈还睡得跟个什么似的！！”
言业生眼里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淡淡回头，张伟扬站在沙发边，脸上全是水，眼中暴躁难堪，带着被吵醒的不耐。
看着一边握着水杯，哭泣着捂着胸口的徐雪莹，女人整个身体几乎是半裸着。
张伟扬啪的拍响桌子，突然爆起，冲到言业生面前：“一个残废还想来艹老子的码子，不想活了！”
张伟扬狠狠抓起言业生的衣领，另一只手掌啪啪啪的连甩下几巴掌。
少年身形瘦弱，双腿更是无力脆弱的垂着，被他扯得几乎离开座椅。
张伟扬因为酒精的原因更加不知克制，被吵醒的不耐和凶悍全部都招呼到了言业生身上。
张伟扬眼眶布满血丝，通红着脸，狰狞的面色宛如一个怪物，手掌毫不收敛的打在他脸上，言业生皮肤本就薄，肤色也白，不过这么一会儿，那张脸就红肿的不成样子。
沉默的抬手擦掉脸上的血，带起一阵火辣辣又泛着凉意的疼，看着手心里的血，言业生突然轻轻笑了声。
“还笑，你还笑得出来，你这个狗崽子，你是不是在笑我？！我让你笑我！我让你笑我！笑我！！！”
“一个废物，废物！费米费钱，你有什么资格笑我！？”
伴随着男人疯狂的吼叫，房间里又响起不间断的噼啪声，间或夹杂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啪的一声，像是什么被打断的声音。
张伟扬呼呼的粗喘着气，手里拿着断掉的扫帚，一双眼瞪的像是要爆开。
言业生沉默的躺在地上，身上传来的疼痛几乎让他以为自己会死去。
徐雪莹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望着他，漂亮的丹凤眼里满布着快意。
碰的一声，门被关上，言业生和他的轮椅一起被丢在外面。
安静的在地上躺了会儿，忍过那阵疼痛言业生才慢慢的爬到他的轮椅旁，又废了好一些力气他才坐上自己的轮椅。
其间他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就像是浑身流血的人不是他一样。
冰冷的风不断侵袭进胸腔，言业生站在楼道的窗前，底下有一处冒着黑烟，像是哪家在焚烧垃圾。
坐上电梯，言业生没有去敲响任何一家门。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满目银装，冰冷的寒气不住往身体里窜，言业生来到冒着黑烟和古怪气味的垃圾堆。
还剩很多没有烧完，能保持很久。
久违的感受到暖意，言业生不自觉的往前，就算是感受到皮肤被灼烧的疼痛他也没有停下里。
碰的一声，言业生啪的倒在雪地上，银白的雪上沾着黑灰和血迹，火舌撩上发尾，言业生侧了侧头，没有在意，把自己红肿滚烫的脸贴在雪上，冰凉的触感袭上。
徐雪莹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卧躺在那片灰黑的焚烧物旁，浑身被雪绪覆满。
四肢百骸不断传来冰冷的疼痛，融化的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浑身像是一块冰一样。
常年没有知觉的腿也传来错觉一般的麻痒，让言业生有些享受，这些疼痛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站在他面前，徐雪莹踢了踢他的腿，居高临下的道：“乖乖听话不就好了，何苦受这些。”
言业生艰难的睁开眼，沉默的望着她，红色的瞳孔暗沉的像是浸满了血。
平静的看着她去喊了些人把他从雪地里拔起。四周充斥着让他感激的声音。
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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